“你们那里人都穿这样的衣服?”
她发现了,景鹤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抿了口桌上的茶,轻嗯了声,以示回应。
“景鹤,有玉石和刻刀吗?我出来的急,身上没带。”
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呛进了嗓子眼里,“我吩咐风扬去买。”
“风扬,去买块玉石和篆刻需要的器具。”
屋外的风扬应了声是,随后就离开了。
屋内再次没了动静,景鹤没有和女子独处的经验,春娘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以前或许还能主动说上几句,但人总是在变,她也不例外,她变得越加沉默了。
忽地,开着的窗,飘进了雪,蒲公英般大小,在春娘眼里是毛茸茸的,一下子就将春娘吸引了去。
景鹤寻着灯光向深处的春娘望去,她纤细的手伸出了窗外,柔软的掌心朝上,虔诚的再等一朵雪的坠落。
“景鹤,下雪了。”她的声音在诉说着她的相思,那时的景鹤不懂,只觉好听,她也不明白,只是想说声下雪了,唤谁都不重要。
“你喜欢雪?”景鹤好似被她的喜欢感染了,走到窗下,看着她掌心里的落雪慢慢融化。
“嗯,白白的。”
“那你想近距离看它吗?”景鹤不知何时成了这般模样,他的火莫名就消失了,觉得她喜欢,就想让她更喜欢,他也同她一样了,像在哄孩子。
“可以更白,更大。”他的语气也成了她。
“我可以吗?”
景鹤将椅子上的软垫取下,“你抱着它,我们去屋顶上赏雪。”
说着景鹤就隔着软垫将春娘抱起,从窗口跳下又飞了好久才停,途中春娘吓的闭上了眼睛,紧紧搂住景鹤的脖子。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景鹤没觉得不妥,春娘更不会觉得。
景鹤将软垫放好示意她坐下,“这雪是不是更白了。”
春娘睁开眼睛,万家灯火下的雪,盛大而美丽,那是星辰月光碎进了大地,然后又开出了一种名叫雪的花,在数不尽的岁月里不舍得地一瓣瓣凋零。
“景鹤,你也喜欢雪呀?”
“白白的确实好看。”
“可是有的人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雪呢?它这么好看……”她的落寞让落在景鹤身上的雪有了凉意。
“你喜欢就好,在意他人的看法做什么。”
她听过类似的话,但那人是个骗子,他什么都在骗她,就因为她是个傻子,春娘忽然觉得心口好疼,这迟来的疼让她四肢百骸沾染上了无力的剧痛,逃脱不得。
一颗泪珠子顺着柔嫩的面颊滑落,很快串成了珠链子,一颗一颗的往下坠。
景鹤低头看她时,就是这么个场景,破碎的,支离的,仿佛下一秒她就成了雪。
泪珠子在春娘的眼眶里成型,要坠不坠,细密的睫毛轻轻一拂,就又是滚落一地。
“好好的,怎么哭了?是因为订单的事?既然答应了你,肯定是要的,白纸黑字写着呢,你要是不忙,明天开始交货也成。”
“好冷。”一定是她落下的病根复发了,所以她才这么的疼。
“怪我,忘了你们姑娘家怕冷。”说着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给春娘,自己只着一件单衣。
衣衫落在春娘的身上,短暂的黑暗里裹挟着春娘需要的暖意,她像要冻死的旅人,紧紧抓住景鹤的衣服。
“我们不看雪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哪有什么天色,天早就黑的不能再黑了,另一边的青竹,回禀钱翊后就急忙的找了过来,在见到被打晕后的瓶儿,脸色比身旁的钱翊还要黑。
风扬买完东西回来时,见到众人,又发现屋内的侯爷不见了,也是一脸不解,但面上却是不显,一把剑拦住了要去报官的钱翊。
青竹在一旁掐醒瓶儿后,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问道:“小姐呢?”
瓶儿一个激灵,只觉天要塌了,正当她要痛哭流涕时,好在景鹤抱着人回来了,但这般场景……
瓶儿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脑袋,随后咬着牙跑到景鹤身旁道:“登徒子,快把小姐还我。”
春娘显然是哭累睡着了,窝在景鹤的怀里被他用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侯爷。”风扬在等景鹤吩咐。
景鹤不想闹的难看,毕竟春娘说了对方是她的哥哥,于是轻轻的将春娘交给瓶儿,别看瓶儿年纪小,力气却大的很,稳稳的抱住春娘后,春娘只是抽泣了几声,又沉沉的睡了去。
“是侯爷就可以强抢民女?”钱翊怒视着景鹤,气的快要发疯,猩红的眼眶下是崩紧的青筋。
“齐手齐脚的男人,居然还要个女子出来赚钱养家,不觉丢人现眼也就罢了,还要在这里跟本侯狺狺犬吠。”
“抢了,你又能拿本侯如何?”什么哥哥,真该叫醒那女人好好看看,眼前这个如困兽般嘶吼着要她的模样。
景鹤一掌将瓶儿拍开,本以为这样就能将春娘抢回来,谁知道就连一旁的风扬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钱翊身边的小厮青竹抢先一步,还是稳稳接住。
钱翊见状心底终于顺了口气,“春娘是个傻子,与侯爷不堪配,望侯爷日后休要纠缠,否则草民拼了这条命也要到御前告上一状。”
是了,他是今年的考生,但他凭什么就笃定自己能见到圣颜。
“好大的口气,春娘怎样都好。”
“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还不信,下次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就敲碎你的牙,拔了你的舌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景鹤一脚将钱翊踹倒在地,临走时还不忘拿走春娘做的枕头。
风扬将买来的东西递给瓶儿,然后恭敬的跟在景鹤身后离开,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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