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时,鸣人是被冻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蜷了蜷身子,感觉身边空荡荡的,只有褥子上残留的一点暖意。眼睫上还沾着没睡醒的困意,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佐助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
“佐助?”鸣人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醒这么早啊?”
佐助转过身,手里的东西往口袋里塞了塞——是那块黑色的碎布,他刚才拿出来看了看,布角的纹路在晨光里看得更清楚了些。“嗯,该收拾了。”他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村长应该也醒了。”
鸣人这才想起正事,赶紧从炕上爬起来,脚刚沾地就打了个哆嗦——早上的凉气顺着裤脚往上钻。他搓了搓胳膊,往灶膛那边看了眼,余烬早就灭了,陶壶倒还温着。“我去把麻袋扛上!”他说着,颠颠地跑到墙角,蹲下身想把麻袋往背上拽,可麻袋沉得很,他拽了两下没拽动,脸都憋红了。
佐助走过去,没说话,伸手一捞就把麻袋扛在了肩上。动作干脆利落,好像那麻袋轻得跟空的一样。
“哇,佐助你好厉害!”鸣人眼睛亮了亮,赶紧跟在他身后往外走,“等回木叶了,我也练力气!到时候我也能扛这么重的东西!”
佐助没接话,只是脚步顿了顿,往旁边让了让——让鸣人走在靠里的一侧,避开路边带露的野草。晨光从东边漫过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短短的,踩在沾着露水的泥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到村长家时,院门已经开了,院里飘着米粥的香味。村长正蹲在灶台边添柴,见他们过来,赶紧站起来:“回来了?快进来坐!早饭刚做好!”
鸣人刚想应“好”,就被佐助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反应过来,赶紧摆手:“不了村长!我们把药材给您送回来,就得赶紧回木叶了!”
村长这才看见佐助肩上的麻袋,眼睛一亮,伸手摸了摸麻袋口:“都找回来了?没少吧?”
“没少,一样都没少。”鸣人凑过去,献宝似的把昨晚守河边的事简单说了说——当然,没提鼬的样子,只说是“那个偷药材的”被他们吓住了,乖乖把药材还回来了。
村长听得连连点头,拍着大腿笑:“你们俩可真能干!不愧是木叶的忍者!”他顿了顿,又往屋里喊,“老婆子!把我昨天晒的柿饼拿出来!给两个孩子带上!”
鸣人一听有柿饼,眼睛更亮了,却还是下意识看了眼佐助。佐助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很快,村长的老伴就端着个小竹篮出来,里面装着十几个圆滚滚的柿饼,裹着一层薄薄的糖霜,看着就甜。“拿着路上吃!”老太太把竹篮塞到鸣人手里,笑得眼角堆起皱纹,“下次有空再过来玩啊!”
“谢谢奶奶!”鸣人赶紧接过来,脆生生地应着,又转头跟村长鞠了一躬,“那我们走啦!村长再见!”
“路上小心!”村长站在院门口挥着手,一直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回去。
往村口走的路上,鸣人从竹篮里拿了个柿饼,咬了一大口。甜津津的糖霜在舌尖化开,带着点阳光的味道。他递到佐助嘴边:“佐助你也吃!超甜的!”
佐助看了一眼柿子缺了一口,佐助低头咬了一口。柿饼确实甜,甜得有点发腻,但嚼着嚼着,又觉得清清爽爽的——大概是糖霜里混着点风的味道。
鸣人把佐助的反应看在眼里,若是小孩子肯定不会误会,可他们可不是小孩子了。
“佐助,”鸣人一边嚼着柿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说那个偷药材的,会不会真的把药材还回来啊?要是他忘了怎么办?”
“不会忘。”佐助说。他想起昨晚鼬转身时的背影,虽然快,但他看清了——鼬的手指在蓑衣口袋里轻轻碰了碰,像是在做什么约定。
鸣人“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他把剩下的柿饼塞回竹篮里,小心地抱在怀里:“这些留着路上吃。等回木叶了,我们先去交任务,然后就去吃一乐拉面!我请你!”
“嗯。”佐助应了声,脚步轻快了些。
走到村口时,忽然听见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鸣人好奇地往那边看了眼:“是不是有人啊?”
佐助也看过去——河边的芦苇丛里,好像有个灰色的影子晃了晃,很快就没了。他心里了然,却没说破,只是拉了拉鸣人的袖子:“走吧,该赶路了。”
“哦。”鸣人虽然还有点好奇,但还是跟着佐助往前走了。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了眼河边,芦苇丛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芦苇叶的声音,沙沙的,像谁在轻轻说话。
两人没再耽误,顺着来时的路往木叶的方向走。晨光越发明亮,把路两旁的草叶照得亮晶晶的,沾着的露水像撒了一地的碎钻。鸣人抱着竹篮,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偶尔停下来摘朵路边的小野花,又跑着追上佐助,把花塞到他手里。
佐助手里很快就攥了一把野花,红的黄的,歪歪扭扭的。他没扔,就那么攥着,花瓣上的露水沾在指尖,凉凉的。
“佐助你看!”鸣人忽然指着前面,眼睛亮晶晶的,“前面好像有驿站!我们去借个马车吧?走路好累啊!”
佐助抬头看了眼——确实有个小小的驿站,门口拴着两匹马。他点点头:“好。”
两人往驿站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驿站的老板正蹲在地上喂马。老板抬头看见他们,笑了笑:“是木叶的忍者吧?要借马?”
“嗯!”鸣人赶紧点头,“我们想借个马车,回木叶!”
“行!”老板站起来,指了指旁边的一辆小马车,“那辆就行!刚喂过马,跑得稳!”
佐助付了钱,把麻袋放到马车后面,又把鸣人手里的竹篮也放上去。鸣人早就迫不及待地爬进了马车,掀开帘子往外看:“佐助快上来!”
佐助也爬进马车,在他旁边坐下。马车不大,两人并排坐着,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老板扬了扬鞭子,马儿“嘶”地叫了一声,慢慢往前走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车轮压在石子路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鸣人靠在车壁上,很快就又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往佐助身边凑了凑,脑袋慢慢靠在了佐助的肩膀上。
“佐助,”他迷迷糊糊地说,“等回去了,你要是想……想找他,我陪你。”
佐助身体僵了僵,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鸣人,少年的头发软软的,蹭得他脖子有点痒。晨光从车帘的缝隙里照进来,落在鸣人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得长长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像怕惊醒了谁。
鸣人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起来——大概是又睡着了。
佐助抬手,轻轻把他往自己这边扶了扶,让他靠得更稳些。他手里还攥着那把野花,花瓣上的露水早就干了,可花香还在,淡淡的,混着马车里的干草味,很好闻。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路两旁的树飞快地往后退,晨光把树叶照得透亮,像一片片绿玻璃。他想起昨晚空屋里的月光,想起河边芦苇丛里的影子,想起鸣人塞给他的柿饼,还有刚才那句没头没尾的“我陪你”。
有些话不用再说,有些约定藏在风里。马车慢慢往前走着,载着两个少年,还有一篮柿饼、一袋药材,和满车没说尽的温柔,往木叶的方向去。
路还很长,但阳光正好,身边有你,好像也没那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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