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学长，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走的？”
时清渺小跑跟上左叙的步伐。
感受到她的靠近，左叙放慢了脚步偏头看向她：“想不注意都难。”
时清渺：“？”
左叙很是平淡：“全操场就你拖着一堆设备往外走。”
时清渺：“！”
那岂不是能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后知后觉的脸烧起来，时清渺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在绿茵场上拖家带口的样子有些崩溃。
她赶集转移话题：“咳、但你这样直接走真的没问题吗？”
左叙嗯一声：“本身没有什么要紧事。”
“况且，谁轻谁重我自己心里很清楚。”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意有所指，时清渺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等到将设备放回电视台之后，左叙才跟时清渺道别。
她望着他打算重新回田径场的背影晃了晃神，明明就很忙，结果还要来帮自己搬设备。
时清渺垂下眸，心里悄然滋生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情愫。
回到寝室她便上床躺尸了，最近心里乱糟糟的，自己也没来得及整理。
手机的提示音让她翻了个身，看见妗愿向自己发出邀请。
【清渺，明天有空吗？】
【怎么了嘛？】
【明天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打排球，完之后正好去看闭幕式？/期待.jpg/】
读着消息稍顿，时清渺持续回复——
【虽然但是我不太会/枯萎.jpg/】
【没关系，本身就是去玩玩。】
【况且说不定左叙也会去，实在不行你不是还有他吗？】
精准摸清楚对方的顾虑，妗愿几句话让时清渺不知道怎么拒绝。
【左叙学长也会去？】
【据我所知他明天没有工作，万一呢对不对？】
妗愿拿捏着语气，偏偏不给个确定的话。
时清渺拿不准，但心里又犯痒，但如果就这样直接答应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刻意了？
她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最终就留了两个字。
【好的。】
妗愿就看聊天框顶端“对方输入中”持续许久，没想到最终发过来竟然就这么简短。
大概把时清渺的想法捉摸了七七八八，妗愿没忍住笑笑，干脆更加主动约了时间。
时清渺对排球了解的不多，或者说压根对运动这两个字就没有了解。
想起不久前体侧成绩的惨状，她自己都不堪回忆。
所以等到第二天跟妗愿见面，时清渺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没事不用紧张，”走在路上妗愿都看出时清渺莫名紧张，不免问道，“之前一次排球都没有打过？”
时清渺沉默一会儿：“中考体育选的排球，这个算吗？”
虽然是五六年前的事，但好歹也算是碰过排球....吧？
妗愿噎住一瞬，尽量让语气不影响到时清渺：“咳、怎么不算呢？”
时清渺：......你犹豫的语气我听到了！
两人到达排球场地时还有两队人在打友谊赛。
时清渺定睛一瞧，好巧不巧就捕捉到赛场上的左叙。
他竟然真的来了。
思绪上头时恰好又遇见了左叙不经意看过来的目光，她稍愣。
两人视线在空中触及，他朝她微微颔首便收回了眼，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惊讶。
“清渺，都看得出神啦。”
时清渺正盯着左叙的身影，被妗愿这么一说顿时回神。
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时清渺耳朵微红：“抱歉，我们现在开始吗？”
妗愿见状也不调侃她了，挑了一个气还比较足的排球拍拍。
“你先垫几个试试手感？”
面对迎面而来的球时清渺稳稳接住，根据自己记忆里的排球基础尝试垫了几个球。
妗愿眼里笑着鼓励：“这明明垫得还不错啊。”
被夸了有些不好意思，时清渺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排球弹向了自己身后。
她略微仰着头朝后退准备接球，没想到脚下碾过几粒小石子身子一歪。
时清渺脑袋坠机一懵，倒地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背后温热的怀抱。
左叙稳稳扶住她，或许是刚刚结束比赛的原因他呼吸间还带着些喘息。
排球终究是没接住，坠落到地面依着惯性弹起一个弧度。
“站稳。”
他的吐息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滚烫，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喉结微动。
反应过来后时清渺瞬时退出左叙的怀抱，脸上热意不减。
“抱歉抱歉，刚刚没留意周围。”时清渺歉意笑笑，有些躲避左叙看过来的眼神。
怀里眨眼间变得空荡，左叙指尖轻微蜷缩没有说话。
“....没事，下次注意。”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语音听起来很平常。
“你们那边这么快就结束了？”妗愿捡起球递给时清渺顺便问左叙。
“能不快么？”葛振和胳膊肘卡着球，忽而出现在几人身旁瘪嘴吐槽，“简直跟对面是他仇人一样，赶着往死里扣球。”
这下好，一局结束对面说什么也不想跟他们继续打了。
妗愿听着视线扫过左叙最后停留在时清渺身上，笑笑不说话。
“比赛习惯了。”左叙对此只是不咸不淡补了一句。
“......”
葛振和没好气瞅左叙一眼，亏他还能面无表情说出这种话，果然恋爱脑简直没救！
【】
“过来，我教你。”
他偏眸朝她淡淡开口。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时清渺却莫名心跳加速。
朝左叙的方向挪了挪，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左叙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反而像往常一样问她：“一传能接稳么？”
听着他清淡的声音时清渺也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她老实道：“只会下手，上手不怎么会。”
左叙嗯一声：“上手先要会手势，看我这里。”
时清渺顺着声音抬头，就看到他手指修长，正单手向上扶着排球，手背隐约露出青筋。
另一只手则是将额外的球递给她：“用指腹去托球，尽量维持手型。”
等到时清渺接稳排球之后左叙单手将自己的球随意一抛，随即两手看似轻轻托起下坠的排球，随后往上一起。
眨眼间动作完成，干净利落。
时清渺在一旁学着动作双手包裹着球体，看向他：“这样？”
“这里，”左叙掀起眸看着时清渺的动作，抬手往她指关节轻轻点了点，“太僵硬了，放松。”
时清渺眼睫颤动，被他触及的部位好像更加僵硬。
左叙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照常开口：“大拇指相对，两只手呈半球形接住。”
“嗯，就这样握住。”
他声音平淡，仿佛教人排球再正常不过。
时清渺根据他说的不断调整，终于见他点头。
就这个动作保持了一会儿，时清渺胳膊有些酸：“有点握不住了。”
她转头去跟左叙打着商量，显得倒像是他在欺负她一样。
左叙的目光落在时清渺白皙的双手上，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暗涌。
“嗯，先休息会儿。”
他哑着嗓子移开视线，垂眸掩饰般拍着手里的排球。
察觉到左叙情绪的变化，时清渺眼里闪过困惑。
但也只有瞬间，快得让她没有办法捕捉。
再开口时左叙恢复到往常，仔细跟她讲解着如何用上手去接球和传球。
得益于他这个好老师，加上自己还算有点基础，时清渺学的倒挺快。
直到她能用上手勉强接住左叙传过来的球，左叙停下手里的动作。
“左叙，咱们队内一起玩会儿？”
葛振和在不远处的场地朝两人喊了一句：“学妹也跟着来吧？”
球场加上时清渺十二人，正好够分成两队。
左叙没应声，而是侧头询问时清渺：“要不要上场试试？”
“我？”
时清渺不太确定，真要她一个运动小白上场？
“队内的友谊赛，不用有太大压力，”左叙淡淡安慰着，却也没有强求她，“没事，不去就不去。”
仿佛时清渺只要说一个不字，左叙就能直接跟葛振和摇头拒绝。
“也没有，就是怕拖别人后腿。”时清渺顿了顿很无奈，自己运动细胞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
“那正好一起，”左叙全然没什么起伏，说出的话却莫名安心，“有我兜底。”
“......”时清渺呼吸一滞，心跳有些不平，“好。”
两队人员很快就分配好，葛振和手里掂量着排球，笑眯眯地朝着时清渺：“没关系学妹，你随便打，有我们呢。”
也不知是不是碰巧，妗愿跟葛振和恰好都分在了自己这边，时清渺这方大都是她熟悉的人。
“来，球给你。”
将排球传到时清渺手上，全场人的视线几乎都聚焦在她身上。
时清渺拿着球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所站的方位，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自己随便站的空位会是发球位？
“没事清渺，放轻松打。”妗愿见时清渺没动作以为是她紧张，温和出声安慰。
时清渺收回思绪无声叹气，按照记忆中的发球步骤准备开始。
赛场在这一刻气氛凝固，对面的人也没有因为时清渺的身份而产生轻视。
所有人都屏息敛声望着她，给予着最基本的尊重。
少女举手示意发球，她略带侧身，松手、抬肘、球过网，一气呵成。
“好球！”葛振和在前面激动一声，这还说自己不会，学妹还是真谦虚。
奈何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稳定接起球打得有来有回。
几个来回过后时清渺轮转到前方，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她感到自己渐渐熟悉了不少实战方法。
这下轮到葛振和发球，他勾着唇站在后场外：“看我给你们发个厉害的。”
时清渺站在网前乖乖遮挡对手视线，正寻思着怎么还没看见球过网的影子——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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