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赵”成功被捕，只不过他旁边那个小孩不知所踪，而“”王赵””，和澹无诗在京城杀掉的那一位，一模一样。
“还真是双胞胎。”澹无诗揽过许阑珊的肩，碰了碰他的鼻尖，“别动，有东西。”
澹无诗大拇指一个碰，那点墙上掉落下来碰到鼻尖墙灰就落到了地上。
岑禹靠在吴辞的肩膀上，几乎没什么力气。
“你到底是谁？”吴辞眼睛盯着”王赵”，从武将身上的那点寒光乍厉毫不留情的全部显露出来，像一股锋芒，要直直插入人的内心。
“重要吗？我是谁？”
”王赵”被锁链锁着挂在墙上，明明已经不能动弹了，但是脸上的笑容仍然很放肆。
”王赵”恶毒又不加掩饰的神情，打量着澹无诗，像要深深从他身上挖下一块肉来。
“你和京城的那个王赵是什么关系？”澹无诗淡淡开口，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反倒十分的平静，平静的过分，疑问句都变成了陈述句，好像早已经知道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一样。
“京城?我就是啊........””王赵”幽幽开口，但势气明显落于下风。
“这样啊，那我想你一定也很想你的弟弟吧.......是弟弟还是哥哥呢？”
澹无诗仍然不急不慢。
许阑珊知道，澹无诗这是在炸”王赵”。
“他可是还活着呢。”
一语落定， ”王赵”忽然剧烈挣扎起来，连瞳孔都放大了。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种从失落的阴邪，再到昂扬起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
澹无诗赌对了。
“他在哪!?”
澹无诗浅浅一笑，“那得看看你招了些什么东西，告诉我为什么要来江南，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王爷府了。”
”王赵”沉默了，忽的，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招供的时候，”王赵”笑起来，抽动着脸上的疤痕，那条疤痕已经极其淡，几乎看不见了。
是脂粉!
哪里会有脂粉，哪里又会有很多的脂粉？
青楼!
”王赵”选择了闭口不言，因为闭嘴正是最好隐藏所有的秘密的方式，开了口，反倒有些谎不好圆。
“你还在相信左晨吗？万一他是在骗你的呢？”许阑珊说。
“不会的，因为你们才是最大的骗子。””王赵”嘶哑着声音，让许阑珊觉得倍有意思。
“是吗。”
许阑珊走上前，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甩了”王赵”一个狠狠的耳光，澹无诗道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是吗。”许阑珊冷静道，“现在清醒了吗？”
澹无诗走上前拉住许阑珊的手，悄悄的把许阑珊拉到自己身后。
“没事。”许阑珊低声说。他刚刚凑近时闻到一股胭脂香味，却被这香味刺激到，打了个喷嚏。
”王赵”被那一巴掌狠狠扇的偏过了头，连唾沫里都带着血腥味。
“我怕你手打痛了。”澹无诗说。
许阑珊：“?”
官府。
冯力带着一行人坐在大厅，老鸨把鞋脱了，扔了老远，一边嗑瓜子，一边抱怨：“那狗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还有狗屎？真是踩了狗屎运，呸!”
澹无诗一进门，就听到了老鸨的抱怨 。
“在干嘛呢？”许阑珊从后面走进来，看见了桌上的瓜子，不动声色的看了冯力一眼，坐到老鸨身边，也开始嗑起瓜子。
“你不是说在那个洞门口死了个小女孩？”老鸨呸掉一颗瓜子块。
“嗯。”
“没有尸体那里面，甚至没什么头发，我觉得没事，吓了我一跳呢。”老鸨拍拍手，站起身。
“你们还骗我说不是京城人，现在该履行承诺了吧？”老鸨的烟波流转，勾住了旁边许阑珊的脖子。
澹无诗一脸黑线，许阑珊倒是没什么所谓。
“我也是为小沐和小欣那俩苦命孩子找找人，怎么就这么难呢？”老鸨叹了口气，摇摇头。
“所以现在的意思是说，那家的府邸很有可能是左晨小时候的?”冯力问澹无诗。
“也不确定，只是听见“欣”这个字刚刚好好对上，联想罢了。”澹无诗也坐下身。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皇上？左欣不是皇上的妃子吗？”岑禹看起来有些苦恼，“话说回来，我们有些时日没回京城了，有点想念我们超级好的皇上了。”
冯力发出一声感慨式的叹息，又把目光落到许阑珊身上。
“公子，请问你是？”
“澹大人的随从。”许阑珊一秒都没犹豫。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我眼花了，遇到皇上了呢........果然是思念成疾了吗？”冯力摇摇头，捂住心口。
澹无诗：...........你敢再说一遍，你思念谁吗？
“所以现在小欣那孩子是进攻给皇帝当妃子了?”老鸨磕了口瓜子。
“有可能。”许阑珊道，“但不算确定，至少现在小欣的性命目前极大可能是无虞的。”
意思就是还得慢慢找。
“吴都督，我们这次前来，可否翻阅一下以往的案件记录？”澹无诗的头转向吴辞，“你们之前一直都不曾去查看那个府邸吗？”
吴辞摇摇头，道：“不曾，那个地方太偏了，又被贴上了封禁的词条，那词条是上面官员派下来，我们也不好推辞，便也一直就放在那里了。”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找找案卷，先行一步。”
吴辞和澹无诗向众人告别，先行去了档案室。
许阑珊继续和老鸨磕着瓜子，旁边的小沐看起来有些伤感。
“这不是没死吗？害，在京城那边，说不定过上好日子了，是不是？”老鸨来到小沐身旁，拍拍小沐的肩。
“这不是诸位大人都已经答应帮你找了。”老鸨朝冯力使了个颜色，冯力疯狂点头。
“是啊，我们回京城会帮助你们的，先别担心，如果真的是权臣的女儿，又嫁给了皇上，命是不会差的。”
“我们皇帝人可好了，不会受难的。”
冯力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词。
小沐终究是没有哭，只是眼眶仍然有些红，格外惹人怜爱，终于消停的差不多，许阑珊走到三人面前：
“你们青楼有没有什么，不属于你们这里的人出现?或者是接到一些很奇怪的客人?”
许阑珊走到小沐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总觉得小沐的眼泪并不是为了他口中的小欣，而是另外有隐情，像是愧疚一样。
“告诉我，我会帮你找到她，不会食言。”许阑珊凑到小沐面前，深潭一样的眼睛与小沐良久对视。
“现在，带我们去找到他，好吗？”许阑珊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牵起小沐的手。
许阑珊在澹无诗去到青楼前的时候，其实做了一个交易。
他帮老鸨找到小欣，而他们帮忙拦截住澹无诗。
那你当然不可能是直接作为杀人的据点，人多眼杂，且不说有多少官员会去那里，至少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王赵”不太可能是江南的本地人，而是一路摸过来的。
那他找的帮手又是谁呢？又建立了一些什么条件？
许阑珊刚开始以为会是小沐，但是不像。
小沐身高，长相，性格并不与吴辞口中的那个小孩重合几乎连相似点也没有，直到他知道了小欣的信息。
那个小孩很有可能潜藏在青楼的那个角落里面，和曾经的小欣一样，被小沐救了，又或者是被亲了某个好心的人给悄悄的收留了。
凡人都有软肋，是谁都不例外。
像底层挣扎，痛苦愚钝的人，许一生荣华富贵，足以梦一世大千。
小沐钝钝地，不知是许阑珊这股视线太过强烈，还是真是知道些什么。
许阑珊知道，他猜对了。
“冯大人，麻烦你守住”王赵”，我们可能有点事情要去一趟青楼，”王赵”还有同伙，不能让他给跑掉了。”许阑珊一点头，老鸨和小沐也站起来。
“不用和你们一起吗？”冯力挠挠头， “派些兵马也是好的。”
“不必。”许阑珊略微沉思，让老鸨和小沐领了路。
关上官府的门，红砖媵嫱，门前的草微微晃动，被人踩了一脚。
青楼。
白天的时候有些冷清，稍且做了一个酒楼来，倒也有些客人。
“真是累死老娘了，白白花费了我大好的挣钱年华，真是讨厌。”老鸨一回到楼里就躺在了贵妃椅上，手摇花扇，银镯子叮咚作响。
“你们青楼的人都去哪了？”
老鸨瞥了许阑珊一眼，理所当然道：“可在房间里面跟小姐妹们练练歌，跳跳舞，弹弹琴，多聊一些感情用事，期盼些水中月镜中花的赎身，人生苦短，这不就一辈子也过去了。”
“你要找谁啊？我们这人还挺多的，红倌儿，清倌儿，护院丫鬟小杂子们，诺，小沐就是个红倌儿，给客人陪酒的，一晚上赚的不少呢。”老鸨掩着面笑起来。
“现在时间不早了，官人，来这睡一晚也无妨，找人可能还得慢一些。”
许阑珊丢给老鸨一袋子银子，挑起一边的眉梢：“够了吗？”
老鸨接过掂了掂，“那人我就给你咯。”
小沐收到了许阑珊的指示，走到许阑珊面前，也没有作妖或者摆些其他的，节外生枝的动作。
“姑娘们，准备出来迎客了!”
老鸨的嗓门大，不过这个点也确实有些晚了，官人们也都该下了工作，贵族的人儿也该是来这边玩。
烛火都被点上，门口也开始布置起了花圈。
小沐领着许阑珊穿梭过些屋子，来到自己的房间。
“你要找谁？”小沐问。
“我也不大清楚，我没见过，但你们这最近有没有来一个客人？身体可能有些胖，小肠也鼻子有些圆，脸上可能还有一道疤，像是在这用脂粉遮掉些。”许阑珊尽力描述道。
“陪他的是我们这儿的倌儿，年纪不大，男孩?”小沐问。
“是。”许阑珊答。
这倒有些犯难，小沐不说经常从外面捡孩子回来，但是架不住老鸨的馆子开的大，不说美女如云，如同小沐这这般的男子也不少。
“ 你要知道，大人，在我们这儿，像我这样的人其实不算少。”小沐低下脸颊。
“自然。”许阑珊微微笑道：“如果是有要挟的呢？比如说赎身什么的，你们这一行最渴望的，难道不就是一个自由身吗？”
小沐不反驳，却也没有点头。
“姑娘们在这生活的其实挺好........”小沐道。
“那就从这里开始排查，那就从这方面开始查，无论是谁，帮我问问，好吗？”许阑珊塞给小沐一袋银钱。
小沐面上显露出挣扎的神色，眼底里面的诸多神色好像在不断的交融与碰撞。
“那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你记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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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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