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面对蜘蛛女王

蜘蛛女王朱曼华,现在是盘踞在乌丸山的“地头蛇”,现行人妖秩序的唯一维护机构——【山海盟】的早期元老级别的支持队伍中的一员,据说那时一开始还只是一只小蜘蛛精。

至于朱曼华是如何来到嫦娥镇,又是怎样打败之前的首领,聚集起庞大的蜘蛛势力,却只是守在乌丸山过着避世不出的“小日子”,并没有人或者妖物知道事情的始末。

事实上,事到如今,朱曼华对于自己闭口不言的过去回忆也已经模糊不清,现在的她只是唯一的,深深的意识到一件对于妖物来说很可怕的事情——

她“损耗”了不少。

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老了”。

说实在话,“衰老”这件事情对于拥有悠长寿命的妖物来说似乎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但值得注意的是,妖物并非不会“衰老”或者“死亡”,只是方式,或者说,“说法”不太一样罢了。

比如,朱曼华就喜欢将人类称之为“衰老”的现象称之为“损耗”,这并不是将自己贬低成物件,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这一个体作为一种精密的,浑然天成的“自成体系”,而这样的自己,却已经开始熵寂了。

她最敬爱的老师曾经告诉过自己,人与妖物都是自天顺地而生的“灵长”,都拥有一套自成体系的完善肉身,越是研究,就是觉得“进化”的精妙和设计之伟大。

其实,朱曼华已经不太记得老师们了,那段最美好的时光已经离她很遥远了……她已经“损耗”了太多,再怎么曾身为灵感强大的妖物,在当年那一战中,她也已经老师们付出了全部……现在,已经弱小的不敢再去见他们了。

回忆戛然而止,朱曼华拧眉注视着自己的继承人,费尽千辛万苦拥有的最完美的,能继承自己衣钵的孩子,那个自己注入了全部期待,期望其不仅能照顾好蜘蛛山,甚至能走出恩济城的女儿。

朱希希……这孩子,结个婚像是掉了好几块肉,我又不会真的让她把配偶吃掉来增长修为。

朱曼华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个瑟瑟发抖的新郎,她知道自己“恶名”远播,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会被旧首领的残部散发的谣言蛊惑,便漫不经心道:

“我的女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说时迟那时快!谢羽瞅准时机,将大红蛛丝嫁衣整个掀开,“女王陛下,我不是您的女儿!”

朱曼华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暴起,是人类啊!是她最憎恶的人类!!她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血液逆流,八只镰刀足全部张开!然而——

“您的女儿威胁我们放她离开,但是我们在她身上放了一根某位的蛛丝!”

范宫凪拿出空无一物的黑色剑鞘,毫不犹豫地将其举起挡在蜘蛛女王和谢羽之间!

电光火石间,蜘蛛女王的身形一整个刹车,离谢羽还有五厘米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复眼们冷冷地瞥了一眼周围某个举手的蜘蛛精,那位膝盖中箭的小蜘蛛精瑟瑟发抖道:

“女王陛下,太女大人身上被放了我的蛛丝……往那个方向跑了!”

朱曼华重重地突出一口浊气,“还不快去追!”

“是——!”本就被之前王太女的贸然出逃搞得鸡飞狗跳的乌丸山再次热闹起来,无数的淡红蛛丝被惊起涟漪,大黑蜘蛛山上一时间混乱不堪。

朱曼华交代完自己的心腹,挥足让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新郎蜘蛛离开,同时示意其他蜘蛛精从婚礼现场离开,然后自己看向了那一黑一白被自己蛛丝困住的人类。

“人类,你们最好不要乱动,否则……”蜘蛛女王磨了磨自己的下肢,“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变成人干。”

“女王陛下,您不会的……”谢羽打了个哈哈,眼下他和范宫凪两人被缠在一起,姿势相当怪异,虽然暂时可能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看在酆都司的面子上,您不会的,再者……”

“如果我们死了,酆都司那边收到消息,还会顺便把您非法食用妖物的罪过一起查出来的。”

朱曼华愣了愣,随即嗤笑一声,“有趣的想法,不过很遗憾……”

“我知道,您从来没有食用过妖物。”谢羽无视了被蛛丝堵嘴的范宫凪那震惊的表情,硬着头皮道,“否则的话,酆都司不可能不知道。”

“但你也要明白,你们司的黑白无常们也不是万能的,就算是冥王……”朱曼华故意如此说道,“我要是真想绕开酆都司的‘收集系统’,也不是不可能。”

她舔了舔嘴唇,“我如果吃掉你们,不仅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且那冥王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您没有这样去做,您过去不会,以后也不会……”谢羽知道自己“赌”对了,“我一直在想,您为什么要避世不出,是因为‘生病’了吗?”

谢羽之所以做出如此判断,是因为自己“看到”的那个未来确实很不正常:

蜘蛛女王并没有听他们任何的解释,暴虐地将他们二人杀死……注意,是杀死,砍碎,而不是用蛛丝包裹,用毒液融化然后吃掉,这并不符合蜘蛛的猎食习惯。

谢羽一直很奇怪这一点,但因为他看不到自己死后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那个未来的酆都司会如何行动,但考虑到蜘蛛女王在山海盟眼皮子底下“吃了”那么多妖怪的“凶名”,这二者的矛盾……

因此,谢羽做出了以下两个大胆假设:

1.蜘蛛女王真的手眼通天,就算干什么坏事都可以全身而退。

2.把蜘蛛女王迄今为止吃丈夫的传言当成,因为不懂盟约的法律而以讹传讹的谣言。

如果是1,那他们绝对活不了,只有跑路一种可能(还不一定跑得掉);如果是2,那就还有大大滴商量余地。

谢羽“先入为主”认为是2,在告知老范表示自己可以一起冒险之后,他一直观察着蜘蛛女王,发现——

“您一直,没有幻化出人类的‘手’,只是用您真实的八足,这对于一个大妖来说并不寻常。”谢羽依旧是先入为主得出了这个结论,因此……

“可是我们蜘蛛精从来不以幻化人类的手脚为荣……好吧,你观察的很仔细。”

朱曼华耸了耸肩,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暴露,她挥了挥其中一肢,包裹着谢羽和范宫凪的蜘蛛丝瞬间融化。

“虽然很牵强,恐怕你也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种判断……不过,我可以勉强判定你及格。”

蜘蛛女王浅笑道,她其实知道怎么将自己变化的不那么可怕,但是她就不,就是要让自己变得很可怕才行。

“你们应该庆幸……不过,下次最好,或者说‘必须’更加认真细致的分析,否则的话,就算是有酆都司的保护,你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蜘蛛女王一副“下次不可以擅自跑出去玩”的老母亲口吻,把谢羽和范宫凪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我们……真的是刚从一个“必死”的局面中脱身吗?!谢羽忍不住心中疑惑。

“我叫朱曼华,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给你们两个添麻烦了。”蜘蛛女王像是看出了谢羽的疑惑,“是的,有时候确实就是这样很不讲理……但是你们两个真的差一点就死掉了,死在我手里。”

说着,蜘蛛女王有些不自在,“自从‘某位’夺走了我的某样东西之后,我就变成很容易发狂,尤其是捕捉到人类气味的时候。”

“不过,你的剑鞘……有点意思,像一盆冷水,幸好是一开始就拿出来了,否则,还不一定能让我完全冷静下来。”蜘蛛女王看向范宫凪,“你的师傅……是范思思还是谢安?”

“都是。”范宫凪终于憋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第一句话。

“哦,这样,还成,勉勉强强吧。”朱曼华似乎对范宫凪失去了兴趣,她看向谢羽,似乎依旧充满了兴趣,“人类,你的观察力……有些‘超然’的意味在里面。”

谢羽一惊,心想:只是这样都会被看出自己的能力?!

接下来朱曼华提醒道,“可只会‘观察’还是不够的,你依旧需要进行自己的‘判断’才行。”

谢羽一愣,可我这是预知未来……他有些看不准蜘蛛女王究竟对自己的能力认知到什么地步。

“说说吧,你们出现在我女儿的行经路线上是因为什么?”朱曼华打了个哈欠,“在我失去冷静之前把你们的图谋讲出来,然后下山去吧。”

“我们是为了这个而来……”谢羽捧出口袋里晕过去的小蛛女,“女王陛下,这是乌丸山上的蜘蛛吗?我们需要找到她们的父亲。”

“她们两个的父亲……呃,非法行医……”谢羽的声音低了下去,因为他发现蜘蛛女王朱曼华的表情有些变动,不知道是不是“失控”的前兆。

“很遗憾,这并不是乌丸山的蜘蛛精……”朱曼华缓和了神色,“事实上,这,并不是蜘蛛这一族类的妖物。”

“啊?那,您知道这是……”谢羽的问话很快被打断了,“搞清楚它们是什么,不正是你们酆都司的职责么?”

朱曼华的神色有种压抑的冷漠感,但她还是再度吐了一口浊气,强撑着自己说道,“不过,你们若是找到了关于这个东西所谓‘父亲’的线索,我也很想要知道。”说这话时她甚至有点咬牙切齿。

“算是,对于你们大闹我女儿婚礼的补偿。”蜘蛛女王撂下这么一句,便招呼道,“送客!”

蜘蛛女王其实很好一只……_(:з」∠)_

谣言真可怕~(瑟瑟发抖)

不过老谢看到的这个未来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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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面对蜘蛛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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