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安弹了半个时辰的琴,殿外听闻琴音的宫人皆是惊叹。寻常日理万机的城主,今儿个居然有时间弹琴奏乐了!宫人们很疑惑,心中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同样疑惑的还又楚易安,他拨弄着琴弦,时而如暴雨淋漓,时而如春雨缠.绵。速度越来越快,灵活的指尖只余下道道残影。
还是没有来。
琴音戛然而至,楚易安用食指勾住一根琴弦,他眯了迷眼,用力一扯,这用多股蚕丝制成的琴弦便在一声脆响后崩成两截。
琴弦划破指腹,淌出缕缕猩红鲜血,然而楚易安丝毫不在意,他看了看殿门,依旧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而耳畔那道声音,也在半个时辰前就安静如鸡。
猫捉老鼠?楚易安不由笑自己,谁是猫,谁又是鼠?
她到底是临阵脱逃,还是另有所想?楚易安猜不透,怎么会有人走到门口又原路返回呢?如果换做他,就算知道前面是个死胡同,他也会把死胡同炸成条平坦大道。
唐糕越是不行动,楚易安越觉得唐糕心里有鬼,所以楚易安决定出去探寻一下唐糕踪迹。整个焚月城都是楚易安的地盘,要想找一个人,实在是容易极了。
楚易安试想过很多种状况,比如唐糕要赶着去见合欢宗的那群老家伙复命,又或者是觉得时机不成熟,要招兵买马,联合各派修士一同进攻。
然而,当他在小石别院里找到唐糕时,他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在睡觉。
她是觉得太困了所以要回来好好躺躺吗?
楚易安气笑了,坐在床沿上伸手掐了把唐糕肉乎乎的小脸。应该是这些天伙食实在太好,比初进城那日圆润了不少。
他掐得很用力,白皙的脸颊被掐得泛红。然而即使他掐得这般用力,还是没能将熟睡中的唐糕掐醒。
见状,楚易安再次怀疑合欢宗那群老家伙的业务能力。莫非是近些年合欢宗逐渐走向没落了?不然怎会送来这样一个废物。
因为楚易安的手掐着唐糕脸颊,所以唐糕的嘴唇微张,清亮的涎水从嘴角淌出滴落在枕巾上,还拉丝……
俊秀的眉毛微微蹙起,楚易安嫌恶地松开手。虽然手上并没有粘上口水,但他还是很嫌弃这触碰过别人肌肤的手,忙用清水洗干净。
找竹漏时,楚易安大致观察了下唐糕的住所。这最偏僻之地的住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除了不太干净。
对于卫生方面,楚易安一向很严苛,像唐糕屋内小桌上摆着的那堆黑色水滴状的不明物体,在他看在就是将垃圾摆上饭桌,反胃。
既然唐糕要睡,那便让她睡,楚易安放弃将她唤醒的想法。人类的生命太过脆弱,即使是有修为的修士也不能例外,楚易安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给弄死了。毕竟他心里还期待着她能搞出些什么花样。
楚易安走进去看桌上的那团黑色水滴物,有些是拿小碗装着的,有些则四散在桌上。他仔细一看,这些在桌上的黑色水滴物其实有着独特地排列规律。
第一个图形成水蛇状,第二个图形成烟斗状——Sb
原来屋内的玄机都藏在这里,这两个图案定是她通讯的某种暗号。
楚易安一挥手便将这两个图案打散。可图案一打散,这些黑色水滴物除了发出清脆的响声外,还飘出一个似有若无的香气。
这好像是食物。
她就是吃这个圆了一圈的?
楚易安嫌弃掉在桌上的脏,便从那小碗里挑出一颗长得最好看的放进嘴里。
说实话不太好吃。虽然里面的内馅很香,但外面的脆皮未免过于硬了。
微微蹙着眉,楚易安看向唐糕的眼神带着丝微妙的复杂之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把这玩意儿吃下去,还能用这玩意儿给自己贴膘,也算是个厉害的角色。就好比卧薪尝胆。
一联想到卧薪尝胆,楚易安面色阴沉下来。
看来这个躺在床上流口水呼呼大睡的少女,其实是个狠角色。
他重新坐上床沿,仔细看看这个少女,想从这少女的脸上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嗯……除了姿色不错外,平平无奇。
忽然,少女好看的眉毛痛苦难耐地蹙起,白皙的面颊浮出一层柔媚的潮红,嘴唇微张,不可描述地呜咽出声。
呜咽逐渐变成呻.吟,呼吸也变得急促,潮红的海水在面颊上涌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她的身子开始如水蛇般扭动,伸出藕臂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一抓抓了个空,因而变得愈发急迫。
长睫被眼角流出的泪浸湿,顺着脸颊滑落,显得委屈而可怜。
这是……红蛇果毒。
楚易安冷冷地看着难耐的少女,又看了看床头柜上那一盘红色的果子,向来温润撩人的狐狸眼竟结出一层薄冰。
红蛇果。楚易安当初觉得这果子长得好看才让红蛇果树放肆在焚月城生长的。难不成她是因为这果子好看所以就摘来吃了?
红蛇果毒还有个名字叫媚毒。中媚毒者,须得与人巫山**后才能解除。
这果子虽然有毒,却是草莓的味道,而且长得也很像,极具迷惑性。看她这模样,估计吃了不少。
楚易安轻蔑一笑,她也就这点本事。伸出食指点在唐糕的额头上,很快媚毒的气息便消失殆尽。没什么毒是他楚易安解不了的。
唐糕的额头很烫,而楚易安的指尖却是冰冷的。置身烈火的人只要触碰到些微冰凉,便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而楚易安对唐糕而言,就是一条移动的大冰棱子。身体稍微舒适后,唐糕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大冰棱子扑过去。
看着唐糕朝自己扑过来,楚易安的狐狸眼又弯成夜空中的月牙,长睫微翘,点缀在月牙上,风流而多情。
于是顺水推舟般的,楚易安顺着唐糕的方向,成功被扑倒。他扶着唐糕的腰身,以免她掉下来压在自己身上。
他歪着头,笑眼盈盈地看着唐糕蒲扇般的眼睫缓缓睁开,半是回拒,半是勾引。一身白衣的他,此时此刻莫名有种谪仙的禁忌之感。
如果地板够干净的话,楚易安的狐狸眼会更加撩人。他现在有些后悔,应该在倒地前先检查检查地板是否不染纤尘。
当唐糕缓缓睁开杏子眼时,她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看着楚易安一袭白衣闲散地倒在地板上,而自己却像个霸王硬上弓的地头蛇。
反了,反了,全反了!唐糕连忙蹭地一下站起来,跌跌撞撞地爬回自己温软的小床,将棉被盖至头顶,准备安详去世。
她一定还在做那个不可描述的梦!
将官红霓背回小石别院后,唐糕浑身酸痛,累得倒头就睡,然后她梦到了楚易安。
楚易安依旧穿着那身妖艳贱货专属的大红袍子,一双狐狸眼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而只要看向他的眼睛,就一定不会遗漏掉他眼角的那颗红色泪痣。
泪痣昳丽而妖异,若说那双眼是灼人烈火,那颗泪痣就是荒野间的幽幽鬼火,教人看了,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梦里的大魔王跟现实里的大魔王很不一样,他有尾巴,九条火红色毛茸茸的大尾巴!活脱脱的男狐狸精。
一见男狐狸精,唐糕身体就酥了,她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无名之火,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烧掉。
梦境中的她胆子大得出奇,因她急需一个降火的东西,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楚易安。但可怕的是楚易安竟然欣然接受。
于是她就被梦里的楚易安抱着,先这样,再那样……
她是因为单身太久所以有需求了么?太恐怖了!
当唐糕终于被这震感的梦境惊醒,她又看到了身着白衣的楚易安。过程已经快进到事后换衣服了么?还是说,这是梦里梦?
吾命休矣!
管他是什么,反正这肯定是不能真实存在的东西。
急速入睡,妖魔退散,唐糕心中默念,闭上眼深呼吸,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证一切的系统双手抱膝蹲坐在唐糕脑海中,他在迟疑要不要把主人叫醒。一方面他怕错过这次机会,另一方面他又怕主人把这次机会搞砸。
听到细弱的鼾声从被窝里传出,楚易安脸色微变。
他无奈地坐起身,掀开唐糕的被子。看起来不是伪装,是真的在睡觉。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了她还无动于衷?
楚易安食指与中指并拢按在唐糕额头上去探她的灵识。
然后……他看到了打码的自己,估计是残存媚毒的效用。而唐糕对这梦里的人物,好像也并不是很抗拒。
隐约间,楚易安看到唐糕的梦中摸着他的那颗泪痣,得意得像个暴发户,“在我的梦里你就是我的人了,叫声大爷来听听?你别怕,我不是要你的心,我只是馋你身子。”
楚易安:“……”明明在梦里很不羁嘛。
莫名有些想笑,他饶有兴致地将唐糕脑中关于他的不良画面全部抹去,开始暗戳戳期待唐糕在梦境中会作何反应。
梦境中,唐糕并没有很难过,她的灵识里渐渐开出鲜花,灰蒙蒙的四周生出湛蓝的天空与纯白的云朵。
然后云朵开始下一张张粉红的纸票,楚易安捡起一张看,觉得无趣便扔向一边。
很快,云朵停止下纸票雨,而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糖果。
这才是她本来的梦境。
楚易安尝了唐糕梦境中的糖果,很甜。他不明白这梦境的意思,但唐糕的梦却莫名让他很心安。
他倒要看看,这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很离谱的女子最后究竟会搞出什么离谱的花样。
楚易安收回手,如一缕纯白的烟雾消失在月色中,而唐糕仍旧在做着那个满是甜蜜糖果的梦。
喂醒醒,你嗑的瓜子没剥皮!
唐-很爱嗑瓜子-很爱吃草莓-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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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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