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二大娘回来了！”吃过晚饭没多久，被顾陈氏派出去当侦察兵的顾文书就连蹦带跳的回来了，手里还举着一根糖葫芦：“二大娘给我一根糖葫芦，让我给姐姐带话，说是请姐姐去他们家呢。”
顾大牛脸色就沉了沉——能花钱给顾文书买糖葫芦，看来今儿是赚了钱。
他看顾欣欣，顾欣欣笑着问道：“爹，那我去了？”
顾大牛没说话，顾欣欣自顾自起身去隔壁。
二大娘一家也刚到门口，吃过午饭，二大娘的儿子忙完地里的活儿，也跟着去了小宋庄帮忙。
虽说太阳落山，天色擦黑，但顾欣欣还是能看出来二大娘红光满面，浑身兴奋。她一把攥住顾欣欣的手腕，张张嘴，又赶紧往四处看一看，然后压低了声音：“欣欣啊，你不知道今儿这生意多好啊，一开始没人吃，后来这香味出来了，整个集上都是这味道……”
她抿抿唇，没有继续说。
拉着顾欣欣到了屋子里，吩咐自家儿子关门，又叫儿媳点灯：“你也知道你二大娘不太会数数，你来帮我们数数，看今儿赚了多少。”
大堂哥拎着钱袋子的两个角，往下哗啦啦一倒，一堆的铜板就落下来了，除了铜板，还有一些银角子，还有几个银瓜子。
顾欣欣将显眼的银角子和银瓜子先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才将铜板给分开：“咱们一起数快一些，十个十个放在一起，等会儿我来算。”
二大娘和大堂兄夫妻赶紧点头，将铜板摞在一起，十个十个的放。
他们这边放，顾欣欣那边就用麻绳开始串起，一百个打一个结，一千个为一串。
大概半个时辰才算是数完，总共六串三个结，还多出来十八个。
顾欣欣报数：“六千三百一十八个铜板，这些银子没算。二大娘你今儿带了多少土豆？还有那些调料，厨房里原先有的，你都带完了是不是？”
二大娘赶紧说道：“今儿总共带了一百斤的土豆，还去药房买了你说的几样东西，煮了酸梅汤，花了二十个铜板买人家爱的水和柴火。”
铁锅是自家的，水桶也是自家的，碗筷也是自家的，带回去了又带回来了，这就不算本钱。
顾欣欣在心里盘算一下，再次报数：“本钱是三两银子 ，土豆加上调料加上买的酸梅汤料，也就是今儿赚了至少四两银子，这些加起来估计得有五两，那就是九两银子。”
餐饮本身就赚钱，今儿这大头是土豆，但土豆可不算贵。
三两银子的成本，能赚九两银子，包含人工时间，顾欣欣觉得，还算是可以——不算太好，若是好，应该是盈利四倍以上，如此一来才能涵盖人工和时间。
但在这古代，人工和时间最不值钱，所以翻三倍也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二大娘激动的捂着嘴哆嗦，免得自己叫出声来，大堂兄结结巴巴的：“真有这么多？”
顾欣欣将钱串子给他看：“大堂兄等会儿可以自己再数一次，反正我都串好了，这些银角子和银瓜子，可以先存起来，买调料这些可以先用铜板。另外呢，今儿是大集，所以赚得还算可以，若是换了平常，大概就没有这么多了，你们可以到镇上去问问，看能不能弄个固定的摊位。”
大堂嫂忽然说道：“那猪油还能用，本钱应该按照二两银子算。”
顾欣欣眨眨眼，本钱按照二两银子算的话，那赚九两就是翻了四倍还多，这个数字倒是还让人满意。
顾欣欣笑眯眯的：“这个生意得你们手艺，你们手艺好，大概能赚给一两年，到时候说不定有学你们的，那会儿就不太赚钱了。你们手艺不好，也就这一两个月，赚个稀罕钱，做这种小吃生意的，最看重的还是味道，味道好，生意就长久。”
二大娘使劲点头：“你放心，我肯定听你的，那些调味料按照你说得来，绝不会偷工减料。”
顾欣欣刚才的话，她听着就是提醒警告——一旦偷工减料，味道不好，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因为炸土豆算不得什么独家的秘方，人家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土豆是怎么切的，吃的多了，调味用的是什么，也就能摸索出来了。
所以她家生意想长久，这味道就不能差。
顾欣欣又说道：“你们也忙一天了，赶紧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你们赚钱这个事儿，我爹要是问起来……”
二大娘沉吟片刻：“我跟你去你家一趟。”
二大娘顾不得劳累，跟着顾欣欣去找顾大牛。
虽说二堂哥没了，顾大牛对这个嫂子也还算客气：“二嫂。”
“大牛啊，我今儿来，是想和你说说欣欣的事儿，你也知道我们家今儿按照欣欣出的主意去摆摊了，我实话和你说，今儿我们除掉本钱，赚了九两银子。”
顾大牛有些吃惊，他是猎户，别人一听说猎户，总觉得他很有钱，随便打个野猪，或者找个灵芝之类的药材就能换几两银子了。
实际上，并非如此的。
野猪又不傻，能在人烟多的地方活动吗？灵芝这东西要常见，那还能卖的上价钱吗？
他打到的，多是外山的一些野鸡野兔或者是蛇之类的，能卖钱，但一次也就是几十个铜板，最多的时候二两银子。但弓箭这东西也并不是没损耗的，有时候不小心打到了翅膀，野鸡就能带着箭头飞走，一个箭头得四十个铜板——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不光没打到猎物还赔进去一个箭头。
想要打好的稀罕的猎物，就需得进深山，深山危险，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进去了就能活命。不是穷到绝路上了，傻子才会进深山。
所以猎户虽然不用挨饿，却也并不会无缘无故赚大钱。
再加上家里人吃吃喝喝，这一年到头，十两银子是他攒钱的极限。
但是，二嫂的意思是，她这一天，就赚到了他一年才能攒到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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