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蒋云翳的提醒并非杞人忧天，如果白麒真的是一名新生的话。
第一军校的分班测试不会像平时的训练时旁边会显示训练者的分数，只要你没有被系统AI判定比赛终止，你就可以继续测试。系统会根据测试者的速度、力量、耐力、技巧、精神力、观察力、潜能以及身体机能表现综合给出相应分数。
这个测试系统名叫“启明星”，是军部主导研发，所以后台拥有庞大的数据样本，是目前联邦公认的最严密的测试系统。也有人曾经尝试过在测试中恢复体力后再进行下一阶段的挑战，但最后证明这和他力竭时就选择结束测试的成绩相差无几。
但对于这一情况，绝大部分新生对此是不得而知的，谁都想要最好成绩，谁都不甘心落于人后，尤其是眼睁睁地看见他们以为的即将一起生活四年的同学被淘汰，心底的危机感和胜负欲彻底被激发出来了，这导致了一个结果——没有人会主动选择结束测试。
考试时总是不会嫌弃时间多的，尤其是这种没有固定题数的考试。
但这里面的人并不包括白麒，看着熟悉的界面，白麒唇角轻扬，要知道这套系统还重点采集过他的数据。当时这套系统搭载的AI还没有被完全训练好，还是个被欺负狠了就会哭的AI，而当时的白麒脾气也不好，嘴比现在毒得多，为了采集他的数据，AI饱受欺凌。
后来有新加入幽灵的队员还跟白麒说过，测试系统什么都好，就是AI说话又毒又损，白麒心虚地觉得自己可能要为此负一定的责任。
输入自己的ID后，听着熟悉的机械音毫无感情地说着欢迎词——“欢迎你新兵，希望你在这里有一个愉快的体验。”
白麒微微一笑：“可我不是很愉快怎么办？”
AI：“……”这人谁？！好眼熟！
“你你你你——”AI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在这里？”他碎碎念着白麒的入学资料，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的代码出现了错乱。
“帮个忙呗？”
“什么忙？”AI很警惕，已经是他根植在系统深层的本能，想当年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幼年期AI崽崽，结果就是因为识人不清上了多少当！
“成绩。”白麒言简意赅。
AI的声波都因为虚拟摇头出现了波纹：“帮~不~了~”
“你不行啊。”白麒惋惜地摇摇头，“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不如跟我去幽灵呢，幽灵数据多保证你智力上一个台阶。”
“我、智、力、够、用！”AI气得想咬人，他现在非常非常后悔因为懒得走路所以拒绝博士为他提供一个身体。
“智力够那就帮得了。”白麒的脾气比起几年前那是好了许多，要是从前恐怕他已经要上手拆机子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慢条斯理地逗弄着AI。
“我有防作弊软件，爱莫能助。”
“什么叫作弊？”
AI被问得一愣，快速地说着标准答案：“作弊是指通过一系列隐瞒的手段使得自己的成绩不符合硬性标准的行为过程，也是一种非法过关，违规过关的行为。”
“回答正确。”白麒一打响指，“所以说如果只要不是使用提高成绩超过标准的行为就不算作弊对吧？”
“……”AI沉默，他是真的不想回答，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面前有个巨大的bug在等待着他。
“小AI，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白麒屈指敲了敲屏幕，“我说的有错吗？要是有错你纠正一下我呗。”
AI硬着头皮挤出了两个字：“没错。”
“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帮我作弊的。”白麒笑眯眯道，“那是不是不作弊的忙你就能帮？”
“只要不违反规定。”脱口而出后AI恨不得长出一条舌头来，他就该把舌头咬掉，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谢谢。”
AI瞳孔放大，如果他有的话：“可我还没答应你。”
“我的要求不违反规定——我只需要你等等帮我把成绩全都降到A。”
AI：“……”救命啊！这里有人骗AI啦！
确实没有作弊，但是这是修改成绩啊！可没有规定说不能把成绩改低啊！AI的代码疯狂运转，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拒绝的理由。
白麒见AI默许了，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测试系统，顺便叹息道，还是小AI可爱啊，老实巴交的。
作为早起帮助一起搭建系统的人员之一，白麒太清楚“启明星”的运作机制了，所以根本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毫无保留地冲击自己的极限后调息五分钟就快速进入了下一个测试。
白麒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所有的测试，这还算上了忽悠AI的时间。
退出测试后，白麒听着AI没精打采的声音——“恭喜你完成测试，新、兵。”
就知道AI已经答应帮他了。
就在白麒想再次确认自己的“成绩结果”时，AI爆发了：“见鬼的新兵！你这个成绩怎么回事？上一次还是ASS，这一次怎么就变成了一个S两个S ？现在A升S都这么容易的吗？！是不是秦邢喂你吃什么东西了？”
“那都是五年前了。”白麒失笑，“有进步不是正常的吗？”
“正常个bibibibi——”AI说话直接被消音了，白麒乐得直不起腰来了：“怎么提到秦邢了？”
“秦邢那个变态嫌我测试的上限太低，结果逼得博士把我扔去跟其他AI集训。他甚至想给我一个身体，让我直接参加苍狼的魔鬼训练，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心太脏了！”
主意倒是很不错，白麒摸了摸下巴，值得参考。不过吸引白麒注意力的还是“博士”二字。
“你说的博士是指苍狼的三中队长的副官？他是现在的管理人？”
“对。”AI刚消退下去的警惕心又升腾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没事，我就是想之前我参与这个项目的时候没有见过他。”
“他是创始人吉赛尔博士的徒弟，吉赛尔博士牺牲后，就由他接管了。”
白麒愣了：“你说吉赛尔博士牺牲了？什么时候的事？”
“都三年了。”AI没好气道，“你不是幽灵吗？这你都不知道？”
白麒沉默半晌，突然神色一肃：“我再问你一件事，阿喀琉斯是怎么回事？”
AI静默了片刻后，摇摇头：“我只知道吉赛尔博士以前一直会将阿喀琉斯带在身边。”
“还有呢？”
AI换回了冰冷而生疏的声音：“您查询的事项已超过您的权限。”
白麒却笑了，既然小AI不能说，恰恰说明了这是一件不能为外人道的机密。就像没有权限的人也无法从AI口中得知自己就是幽灵一样。
“谢谢你小星星，下次见。”
白麒按下舱门的开关时听见AI嘟嘟囔囔的不乐意：“我叫启明，谁要叫那么幼稚的名字啦。”
而几个中队长此刻正在讨论谁会是第一个出来的，按照他们过往新兵进行测试的经验，第一个出来的往往都是被AI判定为测试终止的，往往都是力竭导致的强制退出，力竭的程度在现实中对等的是脱力昏厥。
所以当属于白麒的那个蛋舱被推开时，拉菲尔失声道：“怎么是他？”
众人也跟着看过去，发现是白麒后也都有些惊讶，毕竟他先后战胜拉菲尔和蒋明阳的战绩给他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虽然说讨巧居多，但是这足以证明他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理应想尽一切办法都不会让自己淘汰。
就在这个时候白麒仿佛知道他们在二楼一样，朝他们看了过来。
“是不是他的机器出什么问题了？”拉菲尔挠了挠头，“我下去问问吧。”
“我去吧。”鹰隼开口道，“你毕竟是教官，还是避嫌比较好。我去问，反正我也不是苍狼的人。”
道理听着好像没错，但是这话拉菲尔怎么听都有些刺耳，可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一撇嘴没好气道：“队长可说了，你之后要跟我一起带学生，别想跑。”
“放心。”鹰隼指了指手腕，“随时联系。”
鹰隼自告奋勇下去当然不是因为他担心队长的蛋舱出什么问题了，就算是意外退出了测试，以队长的手段也能让AI重新放他进入测试。而且这都过了一个小时，要是连个成绩都没有，他也就不是幽灵的队长了。
他之所以下楼是因为白麒看向二楼时，先是伸手摸了摸唇，又抬手搓了搓耳朵。
这是幽灵的暗号规则——第一个动作代表自己，第二个动作代表接收方。队长的意思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而等在楼上好奇心爆棚的拉菲尔很快收到了鹰隼的回复——“新兵301号说他的蛋舱重力感应有问题，他担心会出现测试到一半蛋舱不稳的情况，请求安装实时监控在蛋舱周围，如果出现意外他希望凭借视频申请重新测试。”
蛋舱不稳？还能有这种情况？
拉菲尔搔了搔下颌，博士今天去研究所了不在队里，这种技术上的问题他们解决不了，不过白麒的要求虽然奇怪了点，倒是也不过分。
“行。”
白麒见鹰隼心领神会地在蛋舱周围开始安装分子摄像头，放心地推开舱门，当AI识别到他的生物信息时，没等白麒输入ID就已经启动了：“怎么又是你？”
“刚刚不是说了下次见面？”
AI：“……”这个下次也太快了点！不知道的以为他休眠了五年呢。
更让AI生气的事还在后面，白麒打了个哈欠然后盘腿坐在了蛋舱内，往身后一靠：“小星星，等蒋明阳结束测试的时候记得叫我起床，多谢。”
AI：“……”他不叫小星星这么幼稚的昵称！还有！他是AI，不是闹钟！
庆功宴——
记者：听说您很讨厌小星星这个名字，为什么呢？
启明：如果有人在你的幼年期跟你唱了整整一个月走调的小星星，你也会讨厌的！
记者：但是您最后还是选择用小星星作为暗号，是为什么呢？
启明：……大概是因为太讨厌这个人了。
白麒：我听到了哦，下个月记得到幽灵报道哦。
启明：……他讨厌这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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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是一点不算剧透的剧透哈哈。
这是个不太常出现但很重要的可爱小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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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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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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