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奥术师的人不一定是奥术师,但是他们是奥术师的可能性更高。
“去把这位寒冬先生的情况好好调查一下,做的隐蔽一点。”阿尔文思考了一下,“不要打草惊蛇,之前不少巫师就是这样跑掉的。”
资料上说他和居里夫妻的关系不错,那对夫妻虽然在教会中的名声不错,可是没人会忘记他们是奥术师。
一个奥术师不管怎么明哲保身,在身边的人被伤害的时候终究会情绪上头选择做点什么。
既然打算把寒冬先生作为典型处决,那么就要做的彻底一点。
“确定他是什么流派的巫师了吗?”阿尔文继续问道。
“并没有确定。”穿着一身黑衣的审判长说道,“但是根据那个魔女之子所说,他和皮内尔接触,并且被皮内尔邀请去工作,疑似为惑控系的奥术师。”
“惑控系……”
惑控系是典型地属于战力不详的群体。
惑控系这类法术实际上是教会当年按照刻板印象进行分类,里面充满幻想和臆测,并不能准确概括奥术师的研究领域。
在其中,惑控系实际上是按照“魔女会蛊惑人心,魅惑人类”的刻板印象对奥术师会诱惑人类进行的法术分类,实际上在以前,严格意义上属于惑控系的奥术师几乎不存在,基本是在弗洛伊德之后才迎来了增加。
但是实际上并不是魅惑专攻的。
弗洛伊德之前针对教会审判官的手段实际上是不一般的。
“那就精简主要行动人员。”阿尔文说道,“不要单独行动,也不要集中行动,三人一组,不要分散,我一会把针对惑控系奥术师的资料给你。”
惑控系奥术师在针对单个人或者大群体施法的时候往往会有更加卓越的表现。
针对个人,擅长催眠奥术的奥术师往往会更容易击垮对方的防备完成催眠,而针对群体的时候,他们能够煽动、制造可以传播的恐惧,让人类迷失在群体的感情中。
因为他们很多理论都比较主观,有时候会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还有注意避开黑猫。”阿尔文看了看窗外的吕戴安,这个城市在阳光下有着漂亮的颜色。不管吕戴安的街道如何堪忧,在这种高处看到的风景总是美好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在房顶上晒太阳的猫。
黑猫,总是在巫师逃跑中会出现的存在。
不管平时有喜欢猫这种生物,但是在办重要的事情的时候,这种小动物总是第一个被无视的存在。
本来没人注意到黑猫的,可是教会使用了一些神术,祈求神明为他们指引道路,于是神术中浮现出了一只飞快闪过的黑猫的影子。
速度很快,快到几乎让人眼捕捉不到,可是这种动物太常见了,就算不少狗也有着相似的体型,可是那个姿态绝对是狗无法模仿的。
神指明:猫有问题。
教会掌握了这个情报,却从未揭露过,或者煽动别人在猎巫的同时猎猫。
这可不是因为教会喜欢猫,他们连人都敢杀,更别说动物了。
如果黑猫没什么力量的话,那杀了就杀了,但是在他们觉得它危险的时候,那么它真的危险才是最大的安全。
只是有些牌揭开了就相当于报废了。
审判长有点担心地问道:“那么定在哪天行动呢?”
如果时间太紧,吕戴安的效率未必能跟得上。
如果可以,阿尔文真的很想迅速把人抓起来,可是不行。
阿尔文让侍从把日历递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把行动的时间圈在了科学议会举行某个活动的那一天,几乎是快两个周后了。
那一天城市中比较出名奥术师应该会消失,选择前往科学议会,看看他们究竟造了点什么东西。
但是像温特这种不出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理论的奥术师一般是收不到邀请。
那会是吕戴安城中奥术师群体力量最薄弱的那天。
这也是最让阿尔文放心的那天。
他这份谨慎的态度让审判长多看了他一眼。
怎么这教皇使者的态度那么嚣张,但是动手起来却这么谨慎?他好像对待奥术师的态度挺轻蔑的啊。
轻蔑只是表象。
阿尔文面对奥术师的确好像瞧不起人一样,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会觉得奥术师真蠢。
他只是觉得奥术师在大事上没法明辨是非,但是从未怀疑过他们的智力。
奥术师的奥术来源大多需要完整的逻辑,在理论通过之后才能够应用为奥术。
真傻子也没资格做奥术师,更加没法成为教会一大威胁。
太过于瞧不起奥术师不就是瞧不起教会吗?
阿尔文用手捋了捋他的头发,又翻看了几遍资料,周围的人一直在等着阿尔文说话,结果他一直没有再开口。
审判长看了看侍从,侍从微微地摇了摇头。
教皇使者阿尔文就是这种对自己负责的事情认真又专注的人,根据他的了解,阿尔文现在只是在检查自己有没有缺失的地方,一会很有可能还会再提要求。
“对了,那个向裁判所检举巫师的那个魔女之子呢?把他带了过来给我看看。”阿尔文冷不丁抬头说道。
“使者大人……”宗教裁判所的人犹豫了片刻,“他的母亲是魔女,不太适合来见您。”
魔女之子被教堂都拒绝的存在,他们生而肮脏,负有原罪,谁都不想靠近他们,更别说是阿尔文这种大人物了。
这事其实蛮不体面的,就像是一个大贵族冷不丁说想要摸摸猪,审判长已经委婉地质疑了一下阿尔文的大脑是否正常。
更何况……
审判长的眼神幽暗了一瞬间。
根据他们的调查,那个名叫温特的奥术师一直在帮助查理。
作为教会的人,他会说查理检举温特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可是作为人,他又会怀疑查理的品性。
查理是希望教会能够帮助温特,可是他就没想过一种更加糟糕的结果吗?
他相信其实不少人都能想到这个结果,宗教裁判所不是没抓过一些真正的奥术师,有些奥术师不是没有被邻居发现异常,而是他们的邻居不太忍心让他们死亡。
当然,也有不少人会觉得教会不会冤枉人,清白之人能够自证清白,毕竟教会的形象就是那么正面。
但是查理可不是什么普通信众,他见过教会的残忍一面。
他该赌查理是被教会洗.脑得彻底还是该猜他是想要通过献祭掉温特来完成对教会的复仇?
他不太想要相信查理。
审判长看看金发蓝眼的阿尔文,对方长了一张骄矜但是的确美丽的脸。这个人诞生在教皇国,从小沐浴在圣恩之下,十岁写出的圣颂诗打造了他的天才之名。
他的人生是顺利的。
所以他大概根本不能理解这些生活在与你里的人心里实际上和淤泥一样脏。
“别这么紧张。”阿尔文挥挥手,“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神明是一位慈爱的神明,教会也是宽容的教会,而能够明辨是非的孩子无论如何都可以被神和教会原谅。所以把他带过来吧。”
.
查理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跟在宗教裁判所的审判官后面,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得不正常。
查理是第一次走在教会的建筑里,他原本以为自己进入教会的建筑会兴奋,可是并没有,他甚至没有像自己曾经想象的那样四处张望,好好看看教会建筑上精致的花纹、历史的痕迹,静下心去想象百年来由多少人抚摸过面前的墙。
他现在只有焦虑。
走在他前面的审判官才不在意他紧不紧张,他更担心的是查理会不会在教皇使者面前失态,会不会影响他自己。
这里早已是他习以为常的地方了。
所以他一直在不停的说着一些查理需要注意的事情:“你看到使者大人的时候,别随便说话,使者一天天那么忙,没有心情,挺没有时间为你解忧,他要决定的事情太重要了,你个人的问题微不足道,所以不要自私地说点什么。少说话,能回答‘是,大人’这样的话就不要说别的了,你那粗鄙的语言会污了使者大人的耳朵。”
阿尔文没提什么要求,无论是给查理洗澡还是嘱咐这些话都是宗教裁判所的要求。
审判官说了一堆需要注意的事情,可是查理并没有太听进去。
不妙,太不妙了。
查理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只有满满的惶恐。
查理对教会有着盲目的信任,虽然他现在过得不是那么好,但是其实相比起他母亲活着的时候,他觉得其实日子也不算糟糕,糟糕的是克扣他的工资的老板和那些。
至于对教会的信任?
他当然是信任的了。
如果教会都不值得信任,那么这个世界又该轮到谁来救赎呢?
可是这和查理像的不一样。
他想要的是教会和温特谈一下,让温特知道和奥术师接触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只要找个神父去做就好了。
怎么会惊动这种大人物?
即使他对教会再信任,这种反常的情况也依然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毕竟以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反常往往意味着某种正在酝酿中的危险。
温特先生……总不能是一个巫师,而且还是巫师中也可怕的存在吧?
查理捏紧衣服,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看很多人都在问查理的问题,担心会不会洗白之类的。
世界上几乎不存在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解决方式,感觉对于什么叫洗白也不是很好说。
不过主角是不会对查理的行为去做刻意的报复,但是绝对不会原谅,也不会搞什么拯救。
温特实际上也不需要报复什么,查理的结局其实也是注定的。
他们只是陌路人,温特也只会冷眼看他的结局。
查理自会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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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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