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宫斗文里的炮灰宫女3

此后,姚宁只放了一半心思在差事上,另一半心思则在寻摸着如何到皇后身边。或许功夫真不负苦心人,因为闵妃有了身孕,贤嫔一气之下就病倒了,皇后便遣了身边的掌事姑姑青芸过来看望。而贤嫔一心只想要皇上陪在她的身边,却始终没有等到皇上。贤嫔心中哀戚,对青芸也就态度淡然。

青芸厌烦贤嫔这副作态,将皇后嘱托的话说完,就立即离开了。姚宁早在青芸来时,就做好了算计。因此当青芸走时,这送人的差事就落到了姚宁身上。

姚宁陪着青芸出了贤嫔殿,到了人少的地方,姚宁就狠下心,直接对青跪了下去:“姑姑救救我吧,我是要活不成了。”

青芸虽被姚宁吓了一跳,但她即刻反应过来,忙将姚宁扯到了个僻静角落,问道:“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姚宁哭道:“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那天我当值,恰好皇上来了,但内殿的宫女们都有各自的差事,不在殿内。”

贤嫔对殿内的宫女管得宽松,说是宽和,其实就是御下不严,倒是常出这种误了主子茶水的事。虽然姚宁是在扯谎,但便是再如何仔细查证,也辨不出个真假来。

姚宁继续哭道:“我就……就被临时提到内殿伺候茶水,我还没踏进内殿呢,就听到皇帝陛下对贤妃娘娘说……说……皇后……”

青芸一把抓住了姚宁的手腕,皱眉道:“说皇后娘娘什么?”

姚宁颤声道:“说皇后娘娘最爱用的芙蓉糕里,用了使人无法有孕的药,所以皇后娘娘才一直没有身孕。皇上说,若是要有孩子,也必然要贤嫔娘娘生出来,才算是他的孩子……皇上……皇上还让贤嫔娘娘养好身子,不要多心,皇上还说了什么恨绵绵的无绝期……我也听不大懂……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喜欢贤嫔娘娘,还是恨贤嫔娘娘……怎么就绵绵无绝期了?”

姚宁哭道:“姑姑救救我吧,我知道了这样事,断然不能在贤嫔娘娘那里再待下去了。如果他们知晓我知道了这种事,怕我露了风声,必然要拿了我的命。”

青芸怔愣了片刻,一反应过来,就用力抓住姚宁的手腕:“你说都是真的?”

姚宁点头:“自然是真的,我哪里敢对着姑姑扯谎?姑姑如果不信,只需要派人查看一下皇后娘娘常用的芙蓉糕,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了。我若不是偷听到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会大着胆子来求姑姑呢。我是思来想去,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来求皇后娘娘庇护,求姑姑给我寻一条生路,为我在皇后娘娘跟前求份差事。若是被皇上和贤嫔娘娘知道我知晓了这等事,怎么会让我活着?”

青芸皱眉道:“可是怎么会是贤嫔?她虽是潜邸的老人,可是皇上登基后,却只给她封了嫔。但……”

青芸说着声音顿住,恐怕是想到了什么细微之处。便是皇上再如何遮掩,一些眼角眉梢的细微之处总会泄露一二。

也不知道青芸想到了什么,只轻声叹道:“难怪……”

青芸长出一口气,对姚宁说道:“你先回去吧,还如以往那样照常做事。若是你说的事情属实,皇后娘娘自然会派人把你调出来。”

姚宁哭道:“那我的性命就麻烦姑姑了。”

姚宁与青芸分开后,擦了眼泪,先回到住所换了身衣服。姚宁从未做过这事,吓得她里衣都被汗浸湿了。姚宁拍了拍胸口,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方才可有说错的地方。待心不慌了,姚宁才回到了贤嫔殿中。姚宁一回到殿中,立即就有人犯酸起:“哎呦,我还当某个人歇了上进的心了,原来是看我们贤嫔娘娘这根树枝低,想要攀附一个更高的。不过送个人,竟还要换身衣服去送。”

“我是方才不小心湿了裙角,才换了衣服的。我是不如你,不知道这树枝还有高有低的,整日里想着这些,不如把手里的差事做好。”姚宁立即回了嘴。

其实姚宁心里另有一肚子狠话驳斥那人,但是因怕事情闹大了,再让别人听到她与皇后身边宫女亲近的风声。姚宁就忍下这口气,心里却发了狠,这根高枝儿,她就真的攀了。

在等待青芸回应的时候,姚宁度日如年。每个时辰都在折磨她,她是头一遭做这么大的事,心里难免不太平。直到有天一个要去皇后殿中送花草的小宫女搬着花盆路过贤嫔殿时,她一副抬不动花盆的模样,就找了贤嫔殿里的一个小宫女帮忙她搬过,姚宁便借此来到了皇后娘娘身边。

直到姚宁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还觉得是一场梦。她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看。

“起来吧。”魏皇后柔声道。

“多谢娘娘恩典。”姚宁回想着她所知的所有礼数,慢慢起身道。

姚宁抬起头来,就见相貌明艳的魏皇后穿着半旧的衣裙端坐在榻上,姚宁认得皇后娘娘身上穿着的蜀锦。因为贤嫔喜好素雅,不喜欢这些华丽的锦缎。她身边人又没规矩,有个大宫女便从贤嫔那里摸了一双蜀锦做的鞋子。那宫女也不怕旁人知道,特意穿出来炫耀,这才让姚宁知道了蜀锦的金贵,一匹蜀锦竟然能抵的了百两黄金。

但魏皇后却丝毫没当珍贵的蜀锦是回事,竟随意当家常衣服穿,可见魏皇后的富贵。想到此,姚宁心里又热了几分。

“你就是姚宁?”魏皇后一边瞧着姚宁,一边轻声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婢子就是姚宁。”姚宁忙抬头,她在魏皇后审视的目光里,身体微微发抖。

魏皇后见姚宁皮肤莹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笑道:“长得倒是跟个玉人似的,怪可怜见的。你就留在本宫这里做事吧,过会儿自然有人回禀去贤嫔,就说你碰巧被我瞧见了,我见你人机灵,便将你留下来伺候我了。”

姚宁忙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这时,青芸拿着一个檀木匣子上前:“这是给你的赏。”

青芸说着,打开了檀木匣子。姚宁差点被这一箱金子晃瞎了眼睛,整个人都呆住,竟说了句痴话:“这么多金子,难道都是给我的?”

姚宁惹得魏皇后笑了一声,青芸便也笑道:“当真都是给你的。”

姚宁本想忍着心动推拒,又恐魏皇后疑心她不图金银,便是另图旁的。姚宁便抱着这一匣子金子对皇后娘娘连连磕头:“谢皇后娘娘赏赐,婢子必然好好当差,将皇后娘娘放心尖上,将皇后娘娘的事放在旁得诸事前头。皇后娘娘的事,就是头等大事,便是婢子的性命,都任由皇后娘娘取舍。”

“哦?难道皇上都在本宫后面?”魏皇后笑道。

姚宁忙道:“婢子身处宫中,不知道外面如何,只知道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婢自然就只敬皇后娘娘为主,旁得人和事自然在皇后娘娘后头。”

魏皇后笑道:“竟说这些痴话,皇上乃一国之君,自然是皇上在本宫前头。你便是对我忠心,也不能越过皇上去。快别磕了,仔细磕坏你了这好皮子。你且下去吧,你这般伶俐,本宫这里自然不会埋没你了。”

姚宁走后,魏皇后笑着对青芸说:“当真是个机灵的孩子,你多点拨些她。”

青芸提醒道:“只是她知道的事太多了。”

魏皇后笑道:“若连她知道的那点子的事我都怕,那我还争个什么劲儿呢?且她不是还有对弟妹在外面么?”

魏皇后说着,捻起一块放在小几上的芙蓉糕,低声道:“皇上这些对付女子的心思,若是用于朝堂上,早就肃清朝野了。何必做个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保全的人呢?一个男子,一个帝王做到这个地步,倒是真的可笑。更可笑的事,我竟然没有勘破他的谋算。此恨绵绵无绝期?他们要做唐明皇和杨贵妃,一个失权,一个被绞死,那我就我成全他们!”

魏皇后说着,便手指轻轻用力,碾碎了芙蓉糕。

姚宁在皇后宫中留下来后,并不敢贸然显出她的上进心来。她先作出一副老实模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后宫中的人如何行事。然后姚宁就发现皇后宫中与贤嫔殿中大不同,贤嫔殿中想要做什么事都要使银子,若是上进一些,就有许多人踩着你,生怕你出头。但是皇后宫中却没有这样的事,反倒有些大宫女会指点小宫女。虽然严厉了些,但是这些提点,足够让人在宫中少做行差踏错的事,这都是要紧时候能保命的。

姚宁在皇后殿中待了些时日,越发觉出在魏皇后宫中伺候的好来,姚宁便想着如何把崔菊儿捞出来。崔菊儿比姚宁呆板些,她那样的人在贤嫔娘娘殿中,必然活不好的。若是崔菊儿还留在贤嫔殿里,不说平日里要受的委屈。要是等贤嫔进了冷宫,就更难出来了,整条命怕是又得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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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堇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