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样,看起来大不了我多少岁,我母亲怎么可能是她的至交好友?”李玄表面笑了笑,但脑子却十分清楚,当年他五岁被李家送到乡下别院,母亲已经二十二岁了,如果雪姨是母亲的至交好友,那么今年她应该是三十多岁,但她看起来却如此的年轻,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五年前,他失手杀害了别院里李冲,李冲是别院管家李牧的儿子,性格暴躁,经常喜欢欺负弱小。自从李玄被李家丢弃到别院以后,李冲经常对他冷嘲热讽,辱他,骂他,有的时候还拿鞭子抽他。
后来他与李冲激烈的争吵,一时失手,他用力推倒了李冲,竟没想到,李冲居然被身后的烛台刺穿了心脏,他死了,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溅满一地。
李牧为了替儿子报仇,把他锁在铁笼里,像狗一样的打他,骂他,折磨他,甚至让他吃馊掉的食物,李玄觉得自己命悬一线,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雪姨一袭黑衣,如同闪电般,刺穿了李牧的咽喉。
“你是谁?”李玄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雪微问道:“你是来杀我的吗?”他每一天都活在胆战心惊之中。
雪微看着他的双眼,冷声道:“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李玄苦笑一番,不可置信,“居然还会有人前来救我。”
“不管你相不相信,今日,你必须跟我走,要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雪微打碎铁笼的锁芯,走进铁笼拉住李玄的手,二话不说,便往外拽。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李玄用力甩掉雪微的手,心中充满疑惑,问道:“你为什么救我,你想要什么?”
雪微冷笑一声,她上下打量李玄,这小孩,这么多年不见,做事到越发谨慎了:“你觉得,我从你的身上还能够得到些什么吗?”
“也是。”他声音低沉道:“确实没有。”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感到更加的奇怪,你为什么会冒着得罪李家的风险,前来救我,你难道不知道李牧是李家的人吗?”
“知道。”雪微扫了眼李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知道又如何,他只不过是李家的一条狗罢了,难道,李家会为了一条狗来抓我。”
她冷哼一声,“就算李家想为一条狗出气,那他也得知道我是谁,不是吗?”
雪微笑了笑,“这下,你肯跟我走了吧。”
“我想什么,她都知道,这个人心思深沉。”李玄看不明白这个人,心中暗自想道:“我杀了李冲,李牧也死了,如果李家派人前来查看,自己必然逃不过,说不定,他们二人的死也会安在我的头上,左右不过一死。”他看了看雪微,点了点头。
“我跟你走。”
“这五年,她像一个谜一般,白天永远都见不到她的人,但一入夜,她便会出现,教我武功,传我心法,她终日带着一副面具,我甚至从未见过她真正的面目。”李玄看着雪微的身影,直觉告诉他,此人深不可测。
雪微的身上有着许多的秘密,她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有一次,雪微教完他招式,离开时,李玄趁着夜色偷偷跟随雪微一路,但不知怎么的,居然把自己给绕丢了,他一个人在一片树林里转了三天三夜,这才走出来。
等他走出来之时,雪微正站在树林出口处笑着看着他。
她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说,憋得李玄心里堵得难受。
“她到底是谁,为何对我了如指掌。”李玄心底一阵发寒,得罪任何人都不能得罪她。要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还不能死,他还要回到李府为母亲伸冤。
......
“少宫主,这是霜月今早传来的消息。”锦瑟把纸条递给雪微,雪微接过纸条看了看,“赌坊?”
“有意思。”
“叶肃一生最厌恶赌博,竟没想到他的大儿子叶宏居然会成为赌徒。”这是今日收到最好的消息了,雪微抬头看了看窗外,窗外的那颗枯木上面,又重新长出了嫩芽。
她换了一身男装,给自己装扮了一番。
逍遥楼是京城最大的赌坊,其背后的经营者是一个叫二爷的人,此人精明能干,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雪微站在二楼,仔细观察着那个叫叶宏的男人,她对赌博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对赌徒却是十分的了解。
他的双眼炯炯有神,恶狠狠的死盯着桌子,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贪婪。
赌徒们一掷千金,满怀信心的掷下骰子,希望能够一夜暴富,但雪微却察觉出他内心是无比的焦躁。
“大......大......大......”众人像押宝似的,由最开始的兴奋到忧虑,然后开始感到不安,焦躁,像斗兽场被困住的野兽般,拼命的挣扎着,直到被输掉所有的筹码,最后又变得一无所有。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致使深陷泥潭,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叶宏最终输掉了所有的筹码,整个人仿佛抽丝剥茧般,被侵蚀得体无完肤。
“两千两,我借给你。”红袖从一旁走过,往桌面扔下两千两银票:“公子,还赌吗?”
叶宏看着桌面上的两千两银票,双眼发光,他紧握银票,对着红袖说道:“等我赢了,我加倍奉还。”
红袖抿嘴笑了笑,赌瘾就像毒一般,一旦种下,就会万劫不复。
......
“二爷。”雪微隔着面纱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眉间有一道深深的刀疤,长得十分狰狞。
“属下拜见少宫主。”
“起来吧。”雪微面无表情,声音十分冰冷,为了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十三年了,每一天,她的脑中都会演示着手刃仇人的快感,看着仇人在她的眼前,生不如死,痛苦的求饶,都不能动摇她为宁王府三百条人命复仇的决心。
死有什么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我要让你们活着,在地狱里煎熬的活着,为你们曾经犯下的罪孽忏悔,为三百条被你们杀害的亡灵赎罪。
“开心吗?”雪微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叶宏:“想不想再来一把,扳回一局,还清所有的赌债。”
她用手指勾起叶宏的下巴,仔细瞧了瞧,“长得还不错,眉眼七分像他。”
“可惜。”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来。”叶宏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制约着他的两个人,向前攀爬着,紧抱着雪微的大腿,“我父亲是当朝太缚,他会替我还钱的。”
“太缚?”雪微狡黠一笑:“你真的是叶太缚家的公子吗?”
叶宏使劲的点头:“是,我父亲是太缚,等我回去,我自然会把钱送来的。”
雪微看了看手中的借条,“三万两啊,你确定,你父亲会替你还钱?”
“会......一定会的,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叶宏说话的声音都快碎掉了,“还有我娘,我娘一定会替我还的。”
雪微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问道:“我该如何相信你。”
“如果你跑了,我又能够去哪里找你?”
叶宏惊恐道:“我不会跑的,我的父亲是当朝太缚,我怎么可能会跑?”
雪微笑了笑,从叶宏的身上取下了他的随身玉佩,“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我会叫人去太缚府中取钱,钱一到帐,我立马会放了你,怎么样?”
“不......不......不能告诉父亲,要不然......要不然他会打死我的。”叶宏声音颤抖道:“他会打死我的。”
“不会的,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舍得呢?”雪微微微一笑,看着叶肃的儿子如今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祈求她,叶肃要是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神情,雪微想了想,心里感到十分欣慰。
叶宏感到无助而绝望:“他会的,其实......我并不是他唯一的儿子,反而,他经常在家里一直贬低打压辱骂我。”
他抱紧雪微的大腿,“我求求你,我愿意为你办任何事,只要你能饶我一命。”
雪微想了想,“你当真愿意替我卖命?”
“我愿意。”他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只要你能够绕我一命,我愿意替你干任何事。”
从叶宏的口中得知,他表面上虽然是太缚府中的大公子,可是实际上他的母亲却是一个不知名的风尘女子,他只不过是一个替身,那真正的大公子又去了哪里呢?
“德高望重,玉洁松贞。”雪微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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