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头昏眼花，神志不集中，压根理不清思绪，她推开手机，习惯性把事情扔给自己最得意的下属：“叶秘书，你处理就好。”
叶秘书揉了揉眉骨，她将手机关掉免提，放在耳边：“具体时间什么时候......好......可以......知道了。”
手机挂断，面包车里安静极了。
看向一旁已经睡过去的校长，叶秘书叹了口气，抬起一只胳膊抵在额前，闭眼假寐。
翌日。
“校长，会议在九点钟开始，您该起床准备下出发了。”叶秘书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在执勤，“留给您洗漱准备的时间只有半小时左右。”
校长不情不愿地从大床上爬起，踉踉跄跄走进浴室。
昨晚回到A市已是凌晨，她累到虚脱，她连澡都没洗就上床睡觉，现一大早又得起床赶赴学校开会，要让她查出是哪个多事的施压董事会，她非好好给对方点苦头吃才行！
叶秘书站在浴室门口，有条不紊地给她讲述今天的参会人员和主要注意事项。
校长在里边洗漱，听着她的汇报声，频频满意点头，不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叶秘书。
忽然，外边的汇报声停住，校长放下牙刷：“叶秘书？”
叶秘书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消息，眉间微蹙，视线有几分凝滞。
“叶秘书？”校长漱了漱口，又喊了声。
“校长，您可以不用参加今天这场会议了。”叶秘书收起手机，“因为此次会议商议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校长拉开浴室门：“什么意思？”
昨晚她昏昏沉沉，很多话都没听清楚，只知道舍管部又招事儿了，她来学校任职五年最大的兴趣和最大的成就不就是搞了个直系舍管部，拿她开刀都不能拿她舍管部开刀，要不是秉着这心理，谁会闲得去搭理它董事会。
“我昨晚探听到消息，此次施压董事会的是秦家少爷秦沐元，是他要求我们校方必须辞退2区舍管路非凡。”叶秘书道，“而就在刚刚，我收到消息，路非凡已主动请辞，昨晚就已搬离学校了。”
校长脑袋斜靠在浴室门上，满脸震惊和不解：“她？主动请辞了？”
叶秘书：“是的，校长。”
校长呆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你说的那个秦家......是秦雨欣的秦？就是给学校捐了栋楼的那个？”
叶秘书：“是的，校长。”
“路非凡跟秦雨欣关系不是很好吗？”校长百思不得其解，“她们这是闹掰了？”
叶秘书想到自己调查来的消息，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都没说，两个当事人一个已经离职，另一个马上就要领证结婚了，不管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如她所猜测那般，都已经不重要了。
校长：“叶秘书，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什么？”叶秘书罕见地跟不上她脑回路。
“路非凡离职了啊，那个泼皮无赖，总算从我们学校走了，这难道不值得庆祝一下吗？”校长想到自己几次三番被路非凡气得差点晕厥，此刻就觉得无比畅快，“等我化个妆，换套衣服，我们出去大吃一餐，庆祝一下！”
叶秘书正要出声拒绝，校长却转了话题：“话说秦家捐栋楼就很了不起吗？竟然还给董事会施压，今天若是路非凡没有主动离职，我岂不是得被掐着脖子逼做选择了？”
叶秘书没吱声。
其他人捐楼是不是很了不起她不清楚，但秦家捐的这栋楼，确实了不起，因为它捐的不仅仅只是一栋楼，而是涵盖了楼里的所有东西，其中就包括了当前国内高校最先进的医疗实验设备。
当然，若只是实物倒还存在可替代性，关键它还属于一份承诺。
一份未来二十年，每年都为A大无条件更换国际最新研发的医疗实验设备的承诺，这可是来自医疗行业顶尖家族的承诺，重量可想而知。
校长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么？答案自然是清楚的，她此刻的念叨也不过是撒撒气罢了。
化了个美丽大方的妆容，穿上她最喜欢的酒红连衣裙，校长满面春风地招呼上叶秘书一起出门，只是当门开的瞬间，她脸上的笑消失了。
“叶，叶秘书，我是瞎了吧？”
叶秘书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向前边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女人，她愣了下，回道：“校长，您没瞎，是她。”
路非凡径直走出电梯，再阴沉着脸从她们二人面前经过，最后手压在隔壁门的指纹锁上，门叮咚一声，开锁了，然后，她走进去了。
校长：“？！”走进去了？！她走进去了！！！
叶秘书：“......”原来如此，难怪她敢毅然决然选择辞职，半分条件都没提，这条后路，当真猝不及防。
-
路非凡情绪极差，如果面前有个沙包，不用一分钟铁定被锤成沙漏。
说好要一起过元宵的人销声匿迹，她给她发消息也都石沉大海，不就是揍了她的墓园哥哥，对方明明也让她挂彩了，她怎么就一心偏向他了！
看着桌面上的粉色莲花花灯，她一脚踹翻沙发旁的矮凳子，而后站起身往外走。
校长还处于极度震惊中无法自拔，当叶秘书问她是否还庆祝时，她深呼吸，扬手扫过自己满头漂亮的波浪卷，铿锵有力道：“庆祝！当然要庆......”
隔壁大门哗啦打开，校长的铿锵有力瞬间虚浮。
路非凡站在她们面前，锐利的眸死死盯着她们：“告诉我秦雨欣家住哪里？”
舍管部只有学生的校内住宿信息和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并未记录在册。
这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说我要杀了你们呢，校长往后退了一小步，半个身子藏在叶秘书身后，她开口：“路非凡女士，你已经不是我校工作人员了，你无权过问我校学生的私人信息。”
路非凡眼神骤然凌厉冷冽：“你确定要我重新回学校工作？”
你以为学校是你想回就能回的。
校长很想把这句话飚出来，不过她克制住了，正所谓宁愿得罪十条狼狗，也不能得罪一条疯狗，冷静，得冷静。
于是，她深思熟虑后拍了拍叶秘书肩膀，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叶秘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道：“校长，您先进去吧，我来和路女士谈。”
不愧是叶秘书，身先士卒，她没白去请她回来！
校长愈发满意了，她点着头，抬手就把叶秘书推出去，然后把门哐当关上，一气呵成。
叶秘书：“......”
“荆白白说学校会卖秦家面子把我辞退，我主动离职也算是给你们省麻烦了，把秦雨欣家庭住址告诉我，我会和学校断得干干净净，否则......”路非凡嗓音很冷，显然没了耐心，“我不想走，谁都逼不了我。”
荆白白，那个3区舍管，她和路非凡什么时候扯上联系了？
叶秘书很诧异，不过她面不改色：“你主动离职不是给我们省麻烦，而是你早就没打算接着当这个舍管了，恰好你和秦沐元大打出手，你怕秦雨欣怪你，不敢和秦沐元继续正面刚上，所以才顺水推舟，借机卖惨装可怜对吧？”
她路非凡需要卖惨装可怜？
路非凡刹那间怒目圆瞪，一拳头从她耳边袭过，垂在墙壁上：“你他妈再说些恶心人的话，我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惨和可怜！”
叶秘书后背贴着门框，嘴角哆嗦了两下。
若挑明她现在的神情分明就是被戳中心思后的恼羞成怒，她会不会尸骨无存？会的吧。
“秦雨欣的家庭住址我可以给你。”叶秘书混这么久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识时务，何况秦家家大业大，住处并非什么秘密，路非凡从她这里问不到结果，找其他途径也是不难的。
叶秘书把地址告诉她后，正犹豫着要不要多告诉她一件事，眼前之人已进了电梯，离开了。
“也罢，等见着秦雨欣，她自然也就知道了吧。”
叶秘书低喃了一句，肩膀忽然一重，校长不知何时打开了门，下巴搁在她肩上，眼珠子来回扫了好几遍走廊，确定路非凡已走后，她立马直起腰，一脸正色地批评道：“叶秘书，你怎么能出卖学生，怎么能擅自把学生的个人信息告诉给不相干的人，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径已经严重违反......”
叶秘书厉声：“闭嘴！”
校长：“？”她被凶了？叶秘书凶的她？
“叶秘书，你大胆，我是校长！校长！我是你唯一的顶头上司！你对我这样的态度我是完全可以扣你工资的知不知......”
“你最好是直接辞退我。”叶秘书面无表情丢下这一句，走到电梯那按了下键，最后头也没抬地坐电梯走了。
校长一脸呆滞地站在自家门口，许久才张了张嘴巴，找到自己微弱的声音：“叶秘书，疯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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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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