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开始

*我的毕生愿望,就是和一个人达成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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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日常生活,大概可以分类为这几种——跟敌对混血种、极恶的人类、龙族遗物与死侍殊死厮杀。

刀锋炮火中山雨欲来的杀意和凶险,剔除了人性的怯懦,从而导致了存活下来的人精神上或多或少都有“不正常”的部分——这一点楚子航也无法避免。

因此卡塞尔学院的心理治疗部人才济济,卧虎藏龙,党派之间争执不断——一边倡导发疯,一边又推崇好好做人的真善美思想,兼容严重矛盾。所以整个学院基本上都是神经病。

要说经典案例?大龄留级生芬格尔。对,就是那个八卦的话痨,从入学的第一年开始就在畅想退休之后的精彩生活——在采光充足的沙滩旁买一栋海景房,再用望远镜眺望比基尼美女。

第二年的时候他说想找个不错的大学当拉丁语讲师——反正是选修课,说不定还能靠着自己博学多才的见识和学生们眉来眼去……啊不,是精神柏拉图,本垒是不能打的。

第三年的时候他佛系了,反正毕业无望,爱咋咋地,吃饱睡好混日子,生活还要继续。直到后来遇见路明非,达成了愿望升级——出资外包游戏工作室,制作一款最棒的战略游戏(目标是打败星际穿越,路明非说的)。

楚子航对他们俩逐步倒退的养老愿望表示不理解,但尊重。只是还没来的及给出一点意见他就重生了,还重生到了他最不喜欢的日本。

日本给他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好,刚落地就被源稚生劈了飞机这件事暂且不提,为了潜入源氏重工炸毁辉夜姬,导致他和凯撒路明非三人被迫在高天原兼职牛郎——他想破头都没想到除了屠龙以外,自己第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会是牛郎。

后来芬格尔根据他们的经历撰写了《卡塞尔学院之最强三人组勇战日地白王》又名《王者浴血重生之我英勇无比地摧毁了小日本上不了台面的阴谋》。

楚子航追了连载,并在出现“BasaraKing(凯撒在牛郎店打工时的花名)”的章节给了打赏。他剔除掉一些无用的形容词之后总结了一下全文,大概是这样的——

蛇岐八家的橘家家主橘政宗以及猛鬼众领袖“王将”(均为荣格·冯·赫尔佐格的伪造身份),豢养了足以毁灭日本数量的死侍,试图以人类之躯跻身龙王之列,最终被加图索家的天基动能武器——达摩克利斯之剑击杀。

作为参与了斩杀白王行动的三人组之一,楚子航没法用言语形容那次任务的惨烈,他只记得被海底死侍群包围的那天,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那天,路明非哑着嗓子问他。

“师兄你是喜欢小龙女么?”

他在背后摸到了压力舱的门:“你们都叫她小龙女么?”

打开舱门扑向死侍群的那一秒他什么都没想,他的母亲,他的仇人,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残存的爱与恨在那个瞬间都变得不重要了。但是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楚子航想要问问她:北京地铁站那片狼藉的废墟里,你摇摇晃晃站起来时心里在想什么?

——你能说话,能勉强起身,可却在被捅进后心,肾上腺素飙升的那一刻不反击我。那一秒你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

而现在他终于有机会问了。现在他们有的是时间——如果没有被五条悟一锅端走的话。

跟他们一起被端走的是一个青春洋溢,暂时还没被世界蹉跎,但即将要面临社会毒打的十五岁国中生,看起来像是常规校园运动番的男主角。

楚子航觉得,这种孩子就应该好好享受校园生活,再和同岁的女孩子谈一场朦胧又美好的恋爱,最后携手步入婚姻殿堂,而不是被疑似罹患精神科疾病的五条悟推向未知。

不过他和夏弥现在也自身难保,只能看着虎仗悠仁乐颠颠地背着个大书包,自告奋勇说要帮他俩搬家。

楚子航:“……”谢谢,他们两个真的没有需要搬的东西。

夏弥颓丧的跟在后面,心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就像一个迷茫的人找到了一份不怎么喜欢的工作,但好歹还有个方向可以前进,说不定就能收获什么,或者失去什么。

她确实是自满的。夏弥有自己的骄傲和自信——自信无论敌人是谁,她都能畅快的撕裂对方。因此她很无所谓,甚至还有点漫不经心。

这一点上楚子航和她是一样的。天生的特殊血统让他们徘徊在“最强”和“最弱”之间,无可选择地面临或多或少的排斥。而楚子航这个人没什么醇厚可言,只是凛冽,像是强劲的俄国伏特加,他虽然面瘫,内心却敏感正义,也有责任。

在仕兰中学观察楚子航的那些年里,夏弥一度认为这个人是真的别扭到无可救药,但她知道如果有咒灵当着楚子航的面屠杀人类,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坐视不理。

人生总是兜兜转转,抗拒却依赖着习惯,在不知不觉中走出同样的路。前路尚未可知,而那些逝去的或是新生的界限,需要他们自己去辨认。

他们五个坐在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直达专车里,一路上楚子航和夏弥都有些沉默,虎仗悠仁似乎很想安慰他们俩,但由于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只好开始说他自己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总之就是一些意外啦,咒灵啦,以及附身在他身上的两面宿傩……倒是让他们两个简单的了解了敌人的大致情况。

副驾上的五条悟翘着二郎腿,一脸谜之微笑——他又将那副严实的黑眼罩戴起来了。楚子航猜测他的眼睛很特殊,所以才能在人群中一眼察觉到他们的不同。

窗外的山路崎岖不平,林木盎然葱郁,虽然知道这种学校大多都建立在与世隔绝的郊区,但两人正式踏足东京校之后,还是被这诡异的建筑风格雷到了。

倒不是说古色古香不好,他们心里也早有了达不到卡塞尔学院水平的准备,但是这个焦黑了一半的大门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两个人脸上……不对,是三个人,虎仗悠仁也表示震惊,五条悟懒散地解释道:“哦,这个呀~昨天和二年级实战训练的时候,老师我没有控制好准头~”

伏黑惠:“……”

楚子航and夏弥:“……”

虎仗悠仁:“哦!!居然能破坏到这种程度吗?老师好厉害!!”

孩子你是不是被五条悟这个垃圾蒙了心啊??!!

夏弥非常痛心地捂住了胸口,伏黑惠小朋友说要去接受治疗。于是一群人分道扬镳,混血种双人组和虎仗悠仁继续跟着五条悟往里走。

这里的空气和环境都很清新,神龛的石灯上挂盘着青苔,山阴笼罩,衬托的那盏灯就像一轮饱满的月亮。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和圆石流水向前行去,夏弥在心里止不住感叹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小路有些窄,一次只能容纳两人通行,于是楚子航和夏弥就走在五条悟和虎仗悠仁身后,听他们闲聊各种关于咒术界的情报,知道他们现在要去面见校长,而如果不好好表现的话就会被判处死刑。

夏弥白眼:“说了半天,你居然不是这里的老大么?”

陌生的声音:“不以力量为尊,真是无聊的排序啊。”

四个人前行的步伐停住了,夏弥惊讶的发现那个打断了自己的声音居然是一张大嘴,还长在虎仗悠仁的脸颊中央?

然后悠仁同学驾轻就熟的扇了它一巴掌——其实是清脆的打了自己的脸。

“等占领了这个小鬼的身体,第一个就杀光你们这群无聊的人类~”

夏弥看着又?叒从小朋友手背上冒出来的大嘴,头皮发麻。

夭寿啦!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鬼?她都能看到嘴巴威胁人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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