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兰的回应简短得如同机械运转的咔嗒声。
楚安好奇地凑近半步,"那...休息的时候,你能听见周围动静吗?"
青兰的瞳孔中符文微微停滞,他薄唇轻启:"能。"
"轰"地一声,楚安只觉得天灵盖都要炸开了。他眼皮狂跳,不死心地追问:"我刚才...说什么了?"
"沈煜..."青兰刚吐出两个字,楚安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直呼师父名讳可是大忌,要是被知道就惨啦。他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掌心传来机械运转的细微震动,吓得他立刻缩回手,连连作揖:"祖宗诶!咱不说了!"
远处药房门口,舒伯序抱着晒好的药材出来,正巧看见这一幕。阳光下,少年围着那个银发傀儡团团转,又是作揖又是告饶,活像只炸毛的猫儿。而那具本该冰冷的人形兵器,此刻竟微微偏着头,眼中青芒柔和得不像话。
"这两人..."舒伯序摇头失笑,药筐里的灵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分明一个是活蹦乱跳的少年郎,一个是无心无情的傀儡器,此刻站在一处,倒更似寻常兄弟。
他故意重重咳嗽一声,看着楚安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青兰则瞬间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禁莞尔:"小鬼头,喝药的时辰到了。青兰,去后院微药。"
“啊?舒伯伯,我才刚换完药啊……”楚安一脸不情愿,感觉自己都被草药腌入味了。
“青兰——”舒伯序没有搭理他,只是抱着草药向大院走去。
青兰沉默片刻,抬起右手,掌心躺着一颗琥珀糖。
楚安:"......"
青兰端坐在药炉前,修长的手指握着蒲扇,以精准的频率轻轻扇动。楚安懒洋洋地趴在旁边的青石桌上,手中的树枝在桌面胡乱划着圈,眼睛却不住地往青兰手上瞟。
那双手——记忆里能化为锋利双刃的存在,此刻却在做着最寻常的煎药活计。楚安不禁咂舌,沈煜珩究竟是怎么创造出这般精妙的魂儡的?
"好了。"青兰提起药罐,药汁如一道琥珀色的细流,精准地落入瓷碗。楚安伸手去接,却被烫得"嘶"地缩回手指,本能地捏住耳垂降温。
"烫!"他惊呼出声,随即才想起——青兰是感觉不到温度的。这个认知让楚安眼睛一亮,好奇心更甚。
"青兰,手能给我看看吗?"
青兰动作微顿,但还是顺从地伸出手。楚安一把抓住,翻来覆去地观摩。掌心纹路清晰,骨节分明,连指甲都打磨得圆润光滑,完全看不出这是能变形为武器的机关。
"太神奇了..."楚安忍不住用指尖轻叩青兰的手背,发出细微的金属轻响,"一点接缝都找不到。"
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青兰,你的手能变成兵器吗?"
青兰的瞳孔中符文突然加速流转,像是触发了某个禁制。片刻停顿后,他低声道:"主君有令,非危难时刻不得示人。"
楚安恍然大悟,他忽然意识到,沈煜珩原来这般谨慎,对青兰的设定远比想象中周密——不仅赋予他战斗能力,还考虑到世俗对异类的排斥。如此缜密的思维,与那个闭关狂魔的形象实在不符。
"那..."楚安眼珠一转,凑近几分,"师尊是不是还做了别的?比如...同你一般的魂儡什么的?"
青兰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危月燕突然从屋檐俯冲下来,叼走了楚安手中的树枝,打断了他的追问。
"喂!"楚安跳起来要去追,却听见身后传来青兰平静的声音:
"药凉了。"
楚安回头,看见青兰捧着药碗站在那里,阳光透过他银灰色的发丝,在瓷碗边缘折射出细碎的光晕。那一刻,少年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沈煜珩——这个在原书中最终被主角团剿灭的反派,究竟是怎样惊才绝艳的人物?能创造出青兰这样近乎完美的魂儡,能与舒伯序这样的高境医修成为忘年之交,却偏偏在原著里成为主角们升级路上的踏脚石。
"一定得死吗?……要是能改变结局..."这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楚安被自己吓了一跳。碗中药汁微晃,泛起涟漪。他想起原著里自己这个角色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最终随着沈煜珩黑化而成为“活祭品”。
楚安只恨自己为何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开始。而现在已然不同了,“我”并不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废材徒弟,沈煜珩也还不是那个为爱疯魔的大反派,一切都还来得及。楚安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却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得先回去!"楚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舒大夫请救救我娘亲!"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楚安拉开门,只见一个**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外,小脸煞白,衣襟上还沾着血迹。
"我娘亲要生了..."小女孩急得直跺脚,"爹爹去请产婆三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娘亲快撑不住了..."
舒伯序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药碾"咣当"掉在地上:"青兰!带上止血散和回气丹!"见两人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楚安一个箭步冲上去。
“我也去”
他转头看向楚安,"人家生孩子,你去做什么?”
楚安力争“我说不定能搭把手呢。"
时间紧迫,舒伯序见楚安如此坚持便没在干涉。一行人匆忙赶到山脚的茅屋时,屋内传来妇人虚弱的呻吟。舒伯序冲进产房前厉声嘱咐:"青兰守着门,楚安去烧水!"
半时辰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长空。舒伯序擦着汗走出来,脸色却不见轻松:"幸好来得及时,再晚半刻就..."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几个村民推着板车进来,车上躺着浑身是伤的姚大。小女孩"哇"地哭出来,扑到父亲身边。
"怎么回事?"舒伯序蹲下身检查伤势,眉头越皱越紧——右腿胫骨粉碎性骨折,明显是被重物击打所致。
推车的汉子愤愤道:"姚哥去临仙镇请产婆,不小心冲撞了钱老太的轿撵...钱家人说惊吓到老夫人,要十两银子赔罪..."
"十两?"众人惊呼,这相当于普通农户半年的收入。
"姚哥拿不出,他们就..."汉子说不下去了,拳头攥得咯咯响。
楚安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闪过自己被打伤那日的场景——钱二公子那张奸诈的脸,还有他腰间挂的乾坤袋……
"欺人太甚..."楚安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青兰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机械手指微微收紧。
“冷静。”
舒伯序正在给姚大接骨,额头罕见的青筋暴起:"这钱家...真当天理王法都不存在了?"
屋内传来新生儿微弱的啼哭,院中众人却陷入沉默。月光照在姚大痛苦的脸上,照在小女孩沾满泪痕的衣襟上,也照在楚安紧握的拳头上。
楚安(鬼鬼祟祟):青兰你别动。(悄咪咪展开《百花仙子图》)
青兰:……
楚安(手摸下巴):你比仙子图里的好看多啦!
青兰:……(看向楚安身后)
沈煜珩:逆徒!再拿春宫图带坏本座的人偶,就把你炼成自动抄书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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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临仙历劫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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