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梦引归时

"放肆!"钱夫人厉声打断,袖中长鞭隐隐泛起灵光,"我念你师门渊源,容你三分颜面,你竟敢信口污蔑我钱家?"

楚安不退反进,目光如刃:"夫人若不信,大可亲自查证。姚大哥此刻仍卧病在床,舒大夫的诊断记录,便是铁证。"

钱夫人眸中寒光乍现,周身灵气轰然爆发!七境修士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倾轧而下,楚安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无形巨手攥住,右膝重重砸在地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楚公子!"青兰身形如电,瞬间挡在楚安身前。木系灵纹自他掌心疯狂蔓延,在两人周围结成碧色屏障,却仍被威压震得明灭不定。

楚安喉间腥甜翻涌,十指深深抠入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强撑着抬头,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钱夫人……晚辈所言……句句属实……!"话音未落,又是一股更狂暴的威压碾来,震得楚安快喘不过气了。

"三日!"钱夫人突然收势,楚安顿觉胸口一轻,心跳如擂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居高临下俯视着狼狈的少年,凤眸中怒火与忌惮交织:"三日后午时,我自会给你一个说法......"话语裹挟着森然杀意,震得周遭草木翻涌。

待那袭华贵的身影踏风远去,楚安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向旁栽去。青兰机械臂发出急促的"咔嗒"声,稳稳托住他瘫软的身躯。"楚公子?"傀儡冰冷的指节抚过他惨白的脸,却只触到涔涔汗珠。

"我没事......"少年睫毛颤动如垂死蝶翼,嘴角却还挂着安抚的笑,"只是......有点......"话音未落,便彻底陷入黑暗。

钱府大院正厅内,檀香袅袅。钱夫人负手立于堂前,指尖在紫檀木案几上敲出急促的声响。窗外晨光微熹,却驱不散她眉间的阴霾。

"都给我滚开!"钱二公子的叫骂声由远及近。只见他歪在雕花椅轿上,半边脸还肿着,却仍扯着嗓子嚷道:"等小爷抓住那个冒牌货,定要把他......"几个家丁小心翼翼抬着椅轿进来。"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他裹着狐裘大氅,鼻梁上还贴着膏药,活像只炸毛的狐狸,"那个冒牌货竟敢——"

"跪下!"钱夫人突然一掌拍下。

"咔嚓"一声,三寸厚的黄花梨案几应声碎裂,茶盏瓷片迸溅。满屋仆役齐刷刷跪倒,唯独钱二还翘着腿,满不在乎地撇嘴:"娘,我腿还疼着呢......"

钱夫人袖中寒铁鞭"唰"地抽出,在空中甩出刺耳鸣响:"我问你,半月前集市抢夺乾坤袋之事,你可参与?"

"什么乾坤袋?"钱二眼神飘忽,"那小子就是个骗子!什么都不会——"

"住口!"钱夫人鞭梢直指他眉心,"昨夜那少年探识星纹时,整个东厢房的禁制都在震颤!你可知助他脱险的乃是具魂识傀儡,三招就破了我绵峨宗的'缠丝鞭法'?"

钱二终于变了脸色。他回想起那日是伏柳悦主动找上他,说是在集市收了一个极品宝物用作换取她父亲欠的赌资,那小子闯进他房间的时候,是孤身一人,但嘴里好似确实喊着“女贼”……

"现在说实话,"钱夫人打断钱二的思绪,声音冷得像冰,"你是不是差点把人打死?"

"我、我......"钱二声音越来越小,他转头看向钱夫人身后的武修,想起那日对他的告诫。厅内静得能听见紧张的呼吸声。钱二额头沁出冷汗,终于嗫嚅道:“他……他闯入我房间,我就……”

"混账!"钱夫人扬手就是一鞭,钱二惨叫一声从椅轿滚落,手背顿时皮开肉绽,"那少年若真是弦星阁弟子,观妙仙君动动手指就能让钱府灰飞烟灭!"

钱二捂着破口的手哇哇大叫:“娘!娘!是伏柳悦,是伏柳悦把那袋子给我的!”

“伏柳悦?”钱夫人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名字一样。“伏柳悦不是几年前就被送去丹阳山闭关了吗?”此事居然和她有关系,那便不能妄下定论!

"那我再问你,昨日姚大的腿是你让人打的吗?!"钱夫人鞭指钱二面门质问。

"是…是他冲撞了祖母的轿辇....."钱二慌忙推卸,却在母亲凌厉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就...就轻轻打了几下......"

"孽障!"钱夫人气得声音发抖,扬鞭就要抽下。

"住手!"钱老夫人在丫鬟搀扶下颤巍巍进来,龙头杖重重杵地,"我钱家嫡孙,轮得到你动用家法?"

钱夫人握鞭的手青筋暴起:"母亲,他这次惹的是......"

"不过是个农户!"老夫人冷笑,"赔些银钱便是。至于那个你说的少年…..."她浑浊的老眼闪过精光,"夜闯民宅,纵火行窃,怎么可能会是正经仙门之人,老身还没去官府递状子呢!"

"祖母!"钱二立刻来了精神,"他……他还打了我!您看这伤......"

钱夫人气得指尖发冷。"母亲,"她深吸一口气,"绵峨宗门规第七条......"

"少拿你师门压人!"老夫人龙头杖横扫,将碎瓷片扫到钱夫人脚边,"既然嫁入钱家,就要守钱家的规矩!"

满堂死寂中,钱夫人缓缓收鞭。她看着躲在祖母身后没有分寸的儿子,突然从袖中取出个玉瓶:"这是清心丹。"她将药瓶放在完好的茶几上,声音平静得可怕,"钱二禁足三月,每日抄写《太上感应篇》十遍。"

"你!"老夫人还要发作,却见儿媳已转身走向内室。那挺直的背影让她想起二十年前,这个绵峨宗女修初入钱家时的模样。

偏厅里,钱夫人摩挲着褪色的宗门玉牌。窗外,早起的麻雀正在啄食昨日打斗时散落的糠米。她忽然很想念终年飘雪的绵峨山,那里的规矩,从来黑白分明。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死寂,管家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人,王教头求见。"

话音未落,一道魁梧的身影已立在门前。正是钱二的贴身护卫——王硕!只见他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悬着柄乌金短刀,刀鞘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

"钱夫人。"王硕抱拳行礼,粗粝的指节上布满老茧,声音沉如闷雷。

钱夫人冷眼扫过他衣摆上的泥渍:"说,那日究竟怎么回事?"

王硕喉结滚动,沉声道:"半月前,二少爷确实拿了伏柳悦送来的乾坤袋,说是用来抵债。”

钱夫人听罢凤眼微眯。

“二少爷见那袋子绣工精巧,便收下了。当夜子时,"王硕声音突然压低,"那少年在花楼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就袭击了二少爷……" 王硕话音未落,钱夫人手中的茶盏已在地上摔得粉碎。

"花楼?!"她声音陡然拔高,指尖深深掐进紫檀木扶手,"这个混账东西!接着说!"

王硕继续说道“之后…二少爷便命人将那少年带至后院密室……”

"然后你们就把人打得半死?" 钱夫人气的发抖。

王硕额头沁出冷汗:"属下...属下最后拦住了他们......"

厅内瞬间安静,只剩下钱夫人气急败坏的喘息声。良久,她猛地站起身,珠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好个伏柳悦!竟敢拿弦星阁的东西祸水东引!"

"王硕!"她袖中铁鞭突然指向窗外,"带上武修,去把伏家那个丫头给我‘请’来——"

王硕瞳孔微缩,抱拳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属下...领命。"转身时,他腰间短刀与铠甲相撞,在死寂的厅内荡起一声铮鸣。

一队黑衣武修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城西小院。王硕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却见屋内桌椅摆放整齐,床榻上的锦被甚至叠得方方正正。唯有窗台上数十个彩色风车在风中疯狂旋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最诡异的是,每个风车叶片上都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星纹。

"夫人,"王硕带着一路人马回来复命,"那伏娘子跑了。"

此时钱府的大厅内钱夫人与钱二都在等着消息。钱夫人听罢冷笑一声:"跑?在这临仙镇,还没人能逃出我的掌心!"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纸,指尖轻点伏柳悦用过的衣物,"千里追魂,去!"

符纸化作一道金光,在空中盘旋片刻后,直指城外方向。

"果然要逃。"钱夫人眯起眼睛,管家犹豫道:"夫人,这伏娘子毕竟是..."

"不过是个野修!"钱夫人厉声道,"敢算计到我钱家头上,就要付出代价!"她转身看向缩在角落的钱二,眼中怒火更盛:"至于你,等这事了结,看我怎么收拾你!"

钱二吓得一哆嗦,小声嘟囔:"明明就是那女人骗我..."

"闭嘴!"钱夫人一甩袖袍,"要不是你整日游手好闲,怎会被人利用?那乾坤袋上的青鸾星纹何等显眼,你也敢收?"

这时,老夫人拄着龙头杖进来,见状冷哼:"为了个外人,至于对自家骨肉大呼小叫?"

钱夫人强压怒火:"母亲,这事关钱家存亡..."

"少危言耸听!"老夫人不以为然,"不就是个炼器宗门的弟子?我钱家在这临仙镇扎根百年,还怕他不成?"

钱夫人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楚安身边那具战力惊人的傀儡,终于下定决心:

"加派人手,务必在天黑前抓住伏柳悦!"

与此同时,城外二十里处的山道上,伏柳悦背着简单的行囊快步疾行,胸口悬挂着一枚暗红印徽。口中喃喃自语:"等我...等着我……"

一阵山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碎发,露出眉心一道若隐若现的黑纹。

钱二(百无聊赖):楚兄,你知道等我娘出门要多久吗?整整一个时辰!

楚安(啃着糖葫芦):啊?钱夫人不是掐着瞬移符出门的?

钱二(悲愤比划):光选簪子就要三刻钟!先是翡翠步摇说太招摇,换了白玉簪又嫌太素,最后选了鎏金凤钗——结果发现是去年重阳戴过的!

楚安(瞳孔地震):这比门派大比前动员还久?!

钱二(掏出一把瓜子):最绝的是,她总在踏出门槛那刻突然想起'忘了焚香'!(学母亲捻兰花指)这香灰方位不对,今日不宜出行~

楚安(拍大腿狂笑):难怪你们钱家议事厅要放软榻!

(此时远处传来环佩叮当声)

钱二(秒变端庄):娘!您今天这身绛纱裙配玛瑙禁步真是...

钱夫人(微笑):为娘听见了哦~(手中团扇闪过寒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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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梦引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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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师尊不对劲
连载中猫汤有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