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借口

郦自衡帮腔:“是啊,她竟敢咒你死,太过分了。你应该去执法堂诉她的不敬之罪。”

郦自衡说的话,陆绮没有一句不顶回去。她立刻说:“关你什么事?谁有闲工夫去执法堂诉她?而且我看你才像在咒我。”

郦自衡又说:“那你也该让她受些皮肉之苦,发泄怒火。”

“我不!你少指手画脚!我最想揍一顿出气的人就是你。”

“好吧,好吧。那你想怎么样?”

陆绮停住。她光顾和郦自衡吵架,随口把最常用的两种惩罚都否定了。她心性骄傲,不愿收回说出口的话;可是她平白无故被人说死了,怎么能不惩戒造谣的金丹女修?好在她灵机一动,指向不远处一棵四五人合抱那么粗,几十丈高的大树,命令道:“你,一片一片地数清楚这棵树上到底有多少叶子,数完之前,哪也不许去。”

不接受任何解释或者讨价还价,陆绮把金丹女修赶到树下,监督她立誓:她必须数完树上所有的叶子才能离开。

这样大的树,至少有几百万片树叶。即便女修昼夜不停地数,恐怕也要几十天才能数完。陆绮满意,随即扬长而去。她走后,郦自衡悠闲地晃到树下。他征求玲的意见:“你是想浪费时间数叶子,还是想跟我走,做点真正有用的事?”

玲问:“怎么走呢?”

郦自衡答道:“我也给你一个借口。”说着,他展开折扇,向上一扇。登时狂风席卷,久久没有停下,吹得玲睁不开眼睛。等到风声终于平息,玲一看,叶片如雨纷落,几乎能把他们两人埋起来。不远处,孔玉荻都看呆住了。

玲仰望光秃秃的,半点绿意都没剩下的树枝,哭笑不得。这下,她立刻数清楚了: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

郦自衡笑言:“别看了。走吧。”

东岳幅员辽阔,山脉绵延不绝,拥有数不清的峰头。其中最受人敬仰的一处,名为“丹峰”。丹峰之上,居住着东岳的统领者,出窍期修士,严能道尊李伏。

李伏端坐,案上展开一枚卷轴。

尽管溪云泽发生的事情一波三折,但是在东岳近日的诸多战报中,它只是有惊无险的寻常一页。在逐级上报的过程中,战报被数次汇总、提炼;李伏正在浏览的卷轴里,溪云泽的名字隐没于“西南各处”中,被归类为妖兽出现过,但很快就被妥善处理的地方之一。李伏搁下卷轴。组织东岳抵御妖兽是他眼下最主要的事务;此外,还有一件事令他在意:

李伏掐指一算,他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广武。

广武道尊封铮热衷挑战强敌,以武痴作风闻名于世。放眼整个修道界,唯有李伏的修为境界与他比肩,所以李伏经常遭到他的强硬邀战。连续三个月不见人影,对广武来说,这很反常。

李伏愿意丹峰维持着宁静,也不认为广武会遭遇不测。但是,广武毕竟是出窍期修士,有毁天灭地之能;他的异常即是风险。李伏不能不慎重对待。

于是,李伏修书一封,差遣徒弟白澈去西岳递交给太瑛真人白圭,也就是白澈的父亲。才过了几刻钟,白澈就乘风而归,带来的不是回信,而是太瑛本人。白圭见礼,说:“我怕信里说不清楚,就过来了。”

李伏邀他坐下详谈。屋内,二人相对坐下。没人赶白澈走,白澈就顺势旁听。白圭斟酌字句,从头讲起:

聚灵阵事变后不久,广武道尊就离开了凌虚阁。道尊像从前那样四处游荡,两岳各处都有人目睹他的踪迹。直到大约三个月之前,道尊忽然停留在淮山的落虹崖,不走了。

说到此处,白圭停顿。他先表明,和其他人一样,自己绝对无意打扰道尊清修;他又慎重地保证,他身为归藏门掌门,从来不会暗中插手淮山的事务;只不过,有一次他恰好路过,就远远看了一眼。

李伏耐心听完他的一连串澄清,问:“你看到了什么?”

“一直跟着道尊的金丹女修不见了。”白圭说。

在场的三个人,彼此之间都不是会背后议论别人的情事的关系。此刻聚在一起聊广武道尊的私事,各有各的尴尬。李伏和白圭尚能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而白澈紧张地捏手,一副又好奇又唯恐冒犯的样子。

李伏问:“广武在闭关吗?”

修士闭关,通常都会找个遮风避雨的去处,并设禁制保护自己。但是,广武随便拣个地方就长坐修炼,这也是常事。

白圭摇头:“广武道尊没在修炼。”他又陈词:自己并非有意打探,但是某些关于广武道尊的流言正在四处传播,所以他确有耳闻——

李伏抬手制止他:“知道了。什么流言?”

“广武道尊与那名金丹女修在沛水岸边争执。事后,广武道尊将她赶走了。”

白澈送行,陪白圭走了一小段路。离开严能道尊的院子,白圭说:“我正好有东西要给你。”

白圭挥手,凭空取出一柄带鞘长剑。剑鞘与剑柄选用同一材质,颜色雪白,质地似玉似金,蕴含着灵力。白澈接过剑,惊讶于它的重量。他拔剑端详:剑身由玄铁打造。玄铁是铸造刀剑的一流材料,所以即便被锻打得单薄,也只会更锋利,而无碍于它的坚韧。

“现在战事频繁,法器损耗也快。如果不好修缮就别修了,直接换新的。”白圭说,“就算暂时不换,也先留着备用。还趁手吗?”

白澈手里的“备用”剑,少说也有几十把。他试了几招,很实在地回答道:“挺趁手的。不过它比较轻,我还得适应适应。谢谢父亲。”

白圭,作为送礼物的人,看起来比收到礼物的白澈还要高兴。只是时局动荡,他的天伦之乐也不免蒙上忧虑的阴影。即将道别之际,白圭看着儿子——其实他知道此事自己完全可以放心,但是作为父亲,他宁愿多嘴也要额外叮嘱白澈:“你小心些,不要……不要和麻烦的人走太近。”

白澈茫然:“啊?”

他没听懂,白圭反倒更放心一些。白圭压低声音解释:“广武道尊与那女修的事情,你千万别掺和。明白吗?”

白澈困惑地应承:“明白了。”

得到他的承诺,白圭心中轻松不少。父子二人作别,白圭浮空向西疾飞去。高空中,往事浮上心头,他叹息,似有哀悼之意。

妒忌心丑陋可怖。此类祸患,应该尽可能避免沾惹。

诸位,我回来了!!(带着我的18w字完结内容。)接下来我将逐日发布[星星眼]

第二卷仍然充满:权力博弈、悬疑反转、道德灰色地点、情感两难,以及炫技的说客玲和大狗感(?)很强的封铮。此外加入了更多幽默元素和更曲折的情节设计,希望能大家带来更好的阅读体验。

总之感谢大家能来看[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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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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