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禁足的第一日,刚好也是要去云道堂上课的日子,祝词和齐炎坐在桌前,宋秋坐在前方,与宋秋同桌的叫林沐溪,个子只比祝词略矮一些。
四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早上的比试,齐炎揽着祝词的肩,表情动作夸张,开心的手舞足蹈,还给宋秋这个好奇宝宝现场演示了一番切磋时的模样。
祝词在一旁笑而不语,虽说齐炎的表演有夸张的成分在,但也不影响其观赏性十足,滑稽的表演让周围的同窗都笑弯了腰。
门铃叮响,围在桌旁的同窗散去,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姜泊淙抱着一摞书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姜泊淙郑重的介绍了那女孩,告知弟子们这是新来的同窗。
那女孩正是跑出万灵殿外的燕清梦,在场的弟子全都认了出来,底下一片叽叽喳喳,其中不乏有人提到祝词这个字眼。
祝词见状用手臂肘了肘齐炎,齐炎反应过来大声说道:“欢迎新同窗,大家鼓掌!”说完带头鼓起了掌。
台下众人反应过来,齐刷刷的跟着鼓起了掌,掌声雷动,场面这才好了些,祝词看着脸色依旧不太好的燕清梦,叹了口气无奈的转头看向窗外。
燕清梦的座位被安排在后排,就在齐炎的右手边,这个位置相当尴尬,齐炎前脚才在云道堂内表演完人家与自己好兄弟的切磋,后脚就要和好兄弟的敌人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上课。
齐炎心生尴尬,上课时都不怎么走神了。
姜泊淙在台上,拿出一幅卷轴打开说道:“作画乃雅事,不论是在情报收集,还是谋生之道上,作画都需要良好的功底和耐心,今日起云道堂的内容还会再加一项,那就是作画。”
“此画乃天帝君无咎问鼎天下时,被人画下的模样,如今传了百年,依旧传神,其中的精髓就在这一笔一画之中。”
画中的男子身披玄甲,手持一柄长剑浮在空中,眼眸闪着金色的光芒。就算是在画上,也是压迫感满满,让人喘不过气来。
姜泊淙打开一幅空白的卷轴,在墙上铺展开。笔架上摆着一排羊毫、狼毫、粗细长短各异,砚台上墨香幽幽。
姜泊淙在笔架上取下一支羊毫笔,在砚台中蘸饱墨汁,手腕微微转动,笔尖轻点在空白的卷轴上,看似随意的一点,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破了纸张的空白与寂静。
他的笔触灵动而飘逸,线条随着他的心意游走,看似毫无章法,只是一些长短不一、浓淡有别的墨线。
不过片刻,一座古朴的亭子便在纸上初现雏形。亭角飞檐,像是振翅欲飞的燕翼,线条流畅而富有张力。
接着,他换了一支更细的狼毫,蘸取淡墨,开始描绘亭中的人物。那是一位身披盔甲的少年,梳着高马尾,身姿挺拔。
细腻的笔触勾勒出少年眉眼间的凌厉气质,严肃的神情,剑眉下双目炯炯有神,带着些狠戾,藏不住的恣意张扬。
姜泊淙勾出一抹细长飘逸的笔墨,似是系在额间的黑色抹额,姜泊淙眉眼温柔,神情专注,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画着画着,端详片刻,换了一支羊毫,为画中的少年添上飘逸的衣摆,更显活力。
画到画中少年手中的长枪时,姜泊淙略作停顿,用朱红色的颜料在画卷上画下长枪的红缨。
笔落,画中少年栩栩如生,在亭前舞枪,亭后竹影阑珊,与少年手中的红缨枪交相辉映,十分英气。
姜泊淙转身,对着台下一众惊掉下巴的弟子说道:“作画需静心,此画为少年舞枪图,是画要留三分空,今日画山海,明日画花鸟,循序渐进,切勿焦躁。”
……
一堂课下来,祝词捧着张不知画中为何物的宣纸,皱眉端详片刻。
姜泊淙走到后面,看着宣纸上的一团乌黑,无奈扶额,侧头看过去,齐炎手中的更是一团漆黑如墨,看不见空隙的宣纸。
若是祝词画的花可以看清楚山与湖的界限,齐炎的就是真正的一团乱麻,丝毫看不出来作画的痕迹,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团墨水囫囵的在宣纸上涂罢了。
齐炎在作画领域上的天赋,一眼就望到了头,偏巧本人还一无所知自信满满,以为自己画的还算不错,拿起来凑到祝词旁边,指着画上的一团墨水说道:“祝词,你看我这湖画的咋样?”
祝词偏头看去,端详片刻后摸着良心说道:“很浓墨重彩。”
齐炎闻言,点点头赞同的说:“我也觉得。”随后还将宣纸放下在自己的画作上又添了几笔,一团墨水糊在另一团墨水里,看不清痕迹。
齐炎看着手中的画作,莫名的开始笑了起来,祝词侧头看向齐炎刚要问这幅画画的是什么,就听见坐在齐炎不远处的燕清梦嫌恶的说:“画的都看不清哪边是山哪边是湖,出去都不好意思说你这是画的山水画。”
燕清梦一语道破,齐炎满不在乎地说道:“哪里,这是山,这是湖,你看不出来我看得出来啊。”一边振振有词的说还一边指着画上凸起的一小块,似乎真的能从这画里看到什么。
齐炎解释的很认真,燕清梦也是个较真的,转过头看仔细看了看,最后燕清梦打断了齐炎的解释,举起了手中的画,狠心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作画壁垒。
燕清梦的画很好看,墨色浓淡相宜,羊毫勾勒的青石,棱角被晕染出经历风雨的痕迹,山间里斜逸出几竿翠竹,几笔飞白便勾出竹影婆娑。山中瀑布和下方的河流交错,潺潺流泉用的是不知哪家的笔法,墨色在宣纸上洇开,如轻烟绕石,恍惚能听见泠泠水声穿过石缝。
往深处看,层峦叠嶂,远峰隐在水墨里,只余半抹青黛。山腰处藏着座竹篱茅舍,柴门虚掩,檐下悬着的飞燕的窝,墨笔勾勒的屋瓦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齐炎和祝词看着这幅画,再看了看自己的画,二人与燕清梦中间间隔的过道犹如天堑,坐在祝词前方的宋秋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头看看着两方对垒。
两团不知其物的墨水和一幅山水画,看得宋秋瞠目结舌,宋秋碰了碰身旁的林沐溪,叫她一起看后面的精彩场面。
林沐溪看过来,目光聚焦在身后两位神笔“马良”的画上,又看了看目光坚定的齐炎,同桌俩对视一眼,决心打破这兄弟二人的自信,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画作。
宋秋画的是海岛,银沙如碎雪铺在岸边,被潮水洗得莹白,画中的沙上散落着被浪卷来的贝壳,螺壳上凝着水珠,阳光一照便折射出虹彩,还散落着各色各样的珊瑚渣。几只白鸥掠过低空,翅尖扫过浪尖。
林沐溪画的则是山间的小路和泉水,祝词觉得如果自己画的好的话,可能就是画的和林沐溪画的差不多吧?
正想着,齐炎指着宋秋的画说道:“不是说山水画吗?你画的是什么?”
宋秋撇了撇嘴说道:“我画的是海边,我是海边长大的。以后要是能去海边,我就带你过去玩几日,尝尝我家那边的海鲜。”
齐炎和祝词被裱在一团神画师中间,姜泊淙看着这两人的画,面露难色不知从何下手改画,下课后,齐炎认真的将画作取了下来,抱在怀里收好。
燕清梦看着齐炎的一系列动作,疑惑的问道:“你要这一团不知何物的画做什么?”齐炎竖起手指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我的文采,当然不知道我这幅画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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