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回过神来,惊慌的收回了手,垂首立在床侧,一言不发。
顾怀瞥了他一眼,眼里的警惕更浓。这人此刻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尤其是他的眼睛,深邃幽暗像是藏着许多秘密,令他捉摸不透。
“你配置解药需要准备什么?”他决定暂且先信任这个人一回,等到他配好解药,他绝对会杀了这人!
云锦报出几味草药。顾怀听后,立即命人去准备,随即看向云锦:“要多久?”
“一个时辰。”
顾怀微愣,这么快?
他不懂医术,但他也清楚解药的配制需要耗费极长时间,而且成功率很低。这人竟然说只要一个时辰?
莫不是故意拖延时间,还是……
他盯着云锦看,云锦坦荡的与他对视。
他不确定云锦是何居心,也不想冒险。可他的哥哥性命攸关,不能耽搁啊!
“本王给你一个时辰,若是你骗本王,本王绝不饶你。”顾怀阴沉着脸看了他片刻,然后转身对太医道:“盯着他,别让他耍花招。”
太医颔首称是,跟在云锦身后离开。
还不到一个时辰,太医便拿着解药匆忙跑进屋内。
顾怀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
“解药配出来了。”太医道。
顾怀松了一口气,刚接过解药,便看到云锦扶着门框走了进来,脸色苍白,额角布满虚汗,似是累极了。
他蹙起眉头,只觉得此人极其做作,不过是配置解药罢了,怎会如此疲惫,分明是装模作样!
云锦却丝毫不理会他眼底鄙夷,强忍着眩晕的感觉,踉跄着走进寝殿,看着床榻上脸色惨白的顾泉,目光渐渐变得柔软。
他没事了!马上就能醒了!
顾怀将解药放在鼻端嗅闻,又转头看向太医,在得到太医的肯定答案,确认无误后,亲手将药喂入顾泉口中。
“怎么还未醒?”顾怀看向仍昏迷不醒的顾泉,冷声问。
太医道:“解药刚服下,药效尚未发挥,王爷稍安勿躁。”他语气颇为恭敬。
顾怀斜睨了云锦一眼,见他仍痴痴凝视着昏迷不醒的顾泉,眼底掠过一抹厌恶,“云老板,在三哥醒来之前,你还不能回去。”说罢,他抬眼示意楚州:“把他带到偏院。”
云锦没有反抗,乖顺点头,跟着楚州往外走。
他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全力。
太医看着云锦的背影,迟疑片刻,最终什么都没说。
楚州将他送到偏院,对门口的下人道:“看好他。”
下人颔首,楚州离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云锦浅浅的呼吸声,以及他压抑住的咳嗽声。他扶着桌子勉强坐在椅子上,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靠在椅背上望着房顶。
他的少年郎……应该已经醒了吧。
顾怀守在床边,看到顾泉睁眼,眸底划过一抹狂喜。
“哥,你醒了?”他凑近了些,激动道:“可还有哪里不适?”他站起身来,朝外喊道,“太医?太医呢?”
太医闻声赶来,给顾泉诊脉。
顾怀急切地催促道:“如何了?”
“毒已解,王爷已无碍,静养即可。”太医躬身说完,退到一旁。
顾泉看着顾怀紧张焦灼的神情,眉毛微皱,撑起身体想要说话,奈何浑身无力,只好躺在床榻上,“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虚弱无力,沙哑干涩,顾怀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哥,喝水。”
顾泉抿了几口水润喉咙,才缓缓道:“我中了什么毒?”
他只记得被飞来的暗箭射伤,再然后他便陷入了昏迷。
顾怀点头,神色凝重:“中了陌骨散,射你的箭上被涂了毒。”提及此事,顾怀仍心有余悸。
顾景果真歹毒,竟连自己的兄弟都算计。怪自己太大意,其实在顾逸被谋害时,他就该有所察觉的,只是没想到他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顾泉神色微凛,眯了眯眼,“可有查到什么?”
顾怀摇头:“那就是一支普通的箭,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握紧双拳,眼底闪烁着寒芒。
这次是刺杀,那么下一次呢,他又会使出什么诡计?
“哥,现在怎么办?”顾怀问道。
顾景是个疯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谁知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再次加害三哥?得尽快找到证据才行。
顾泉思忖半晌后,道:“先派人盯着他。另外,我醒的消息莫要告诉任何人,对外道毒还未解。”
“为何?”顾怀不解,既然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顾景了,为何不直接告诉父皇,揭露他的丑陋嘴脸?
顾泉闭眼,疲倦的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睁开眼,看向顾怀,“他既敢做,务必是做好了准备,又岂会留下蛛丝马迹?你我若是贸然指认他,非但讨不到便宜,还容易打草惊蛇。”顾景狡诈狠辣,不容小觑。
顾怀恍悟般点了点头:“那咱们该怎么办?”
顾泉道:“等,静观其变。”
顾怀犹豫了下,道:“哥,我怕他会再次加害于你……还有那个李氏,她在府中,我总不放心。”
李氏是顾景的人,若他们趁机里应外合,他们防不胜防。
“这件事我自有考虑。”顾泉淡淡道,“你不必担忧,短时间内,他应当不会再轻举妄动。”
顾景虽然卑鄙阴毒,却从不会冲动行事,他一旦行事,势必谋划缜密周详,绝不会给敌方留下破绽。此次行刺,他们在未得知结果之前,断然不会再次动手。
“至于李氏……”顾泉冷哼了一声,不屑道,“留着她,日后还能替我们给顾景传递些消息。”
顾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两人又商量片刻,顾怀起身道:“哥,你好好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顾泉嗯了一声,顾怀转身要走时,他忽然唤住了顾怀,眼睛落在他的脖颈处,眉宇深锁:“平日里出门时注意些。”顾怀脖颈处,挂着许多红痕。
顾怀一愣,没明白哥哥在说什么。看到哥哥抬手指了指脖子,才忽的反应过来。
他伸手摸了摸脖颈处,忽然想到季之扬亲吻他的画面,原来那时,他是在……他竟未发现,竟还顶着红痕进进出出,怪不得早上出门时,云福那副神情……那奴才,竟不提醒自己!还有裴寂和楚州……怪不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实在荒唐!
顾怀耳根浮上薄薄一层粉色,他慌乱收回手,掩饰性的低垂下眼帘,遮住羞窘难堪的情绪:“我明日再来看你,哥哥好生休养。”
他疾步而去。
顾景看着顾怀逃也似的离开房间,无奈叹息了一声。
顾怀回到府中,便直接去了季之扬的卧房。
季之扬正倚在榻前翻阅书册,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顾怀一眼。
他怎么来了?
顾怀走到榻前坐下,随手拿起案上的茶盏抿了口。
茶叶寡淡清苦,顾怀拧了下眉,随手搁下了茶盏,道:“看什么呢?”
季之扬放下书册,喝了口茶,“无聊,随便看看,解解闷儿。”
门也不让他出,整日呆在房间里,他都快发霉了!
他看着顾怀,他穿着黑袍,和梦里一样,不知怎的,他心底隐约生出一丝恐惧,不受控制的缩了缩肩膀。
不知为何,看到他穿黑袍,就会想起那个梦……
有一天……他会不会真的杀了我?
……不会的,任务完成我就能回去了……
只要别忤逆他,他应该不会那么变态……
“过来。”顾怀拍了拍腿。
季之扬怔愣了瞬。
他……要干嘛?
不过去他会不会拿刀捅我……
他本不想过去,可想起那个梦,竟鬼使神差的挪了过去。
刚过去,顾怀便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将人扯入怀中。
温热的触感让季之扬身子一僵,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顾怀搂着他,脑袋埋进他的颈窝,贪婪的汲取着属于他的味道。他忍不住闭上眼,嗅着那熟悉的蔷薇花香。
他喜欢这个味道,令他安心,让他舒服。
连他自己都未发现,只有在季之扬这里,他才能放松下来。
季之扬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想动却不敢动,只能任由他抱着。
云福不是说他今日有事不回来了吗?
怎地突然又回来了?
……他到底要干嘛?
整的人心里慌慌的!
顾怀抱了许久才松开手,他伸出手指摩擦着季之扬的耳垂,盯着他柔软的唇瓣看了几秒,突然俯身吻了上去。
季之扬瞪圆了眼睛。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他甚至忘记了反抗,任由对方侵占他的领地,肆意妄为。
他的舌头被吮的麻木,唇齿间满是顾怀的气息。
这人,干嘛?
他觉得胸膛越来越热,呼吸逐渐紊乱。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拼命推拒顾怀。
然而,顾怀却像个孩童般耍赖,紧箍着他的腰不肯撒手,直到把他吻的浑身发软,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顾怀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挨着鼻尖,彼此呼吸交融,他的手指抚弄着季之扬的衣襟,声音粗喘而魅惑:“你在本王的脖颈上留下的印记被人瞧见了,你说要如何惩罚你?”他说着手划到腰带处,解开腰带,丢在地上,“嗯?不答?莫不是在等本王说如何惩罚你?”
顾怀os:这么多红印,怎么就没人告诉我呢?!!!晚上回去我要罚他!好好罚他!
云福os:我就说吧,我磕的cp保真的!
裴寂os:王爷……在炫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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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说要如何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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