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愣住。
三哥……这是怎么了?
楚州和顾怀面面相觑,不明白顾泉是怎么了?
顾怀第一次看到顾泉阴测着脸发怒,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晌,顾怀平复情绪道:“我没怎么伤他,只是昨日去找他拿解药,他说他能解毒……”
我昨日分明只是轻轻的惩戒了他,怎么可能会有伤口?还渗血?
就不该留着他,这人狡诈奸猾,绝非善类。
不过三哥……为何如此在意他?
怎的突然如此生气?怎会在乎一个无足轻重之人。更何况,还是个男妓!
楚州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家主子,心道:王爷莫不是病糊涂了?
顾泉稍微平静了一些,但神色依旧凝重,吩咐楚州:“去叫太医给他瞧瞧。”
楚州点头,“是,属下这便去。”
待楚州离开,顾怀看着顾泉,迟疑了许久,才斟酌着开口:“哥,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云老板了?他是什么人啊?”
真是奇怪,平日里去仙品居都未给过云锦好脸色,这会儿是怎么了?
竟突然在乎云锦的死活,甚至还因此勃然大怒。
莫不是三哥……
顾怀心念一动,忽然间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
他盯着顾泉看,试图从顾泉脸上寻找蛛丝马迹,奈何顾泉神色淡漠,并无异样。顾怀只当自己猜错了。
我真是瞎想,哥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而且还是男妓!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顾泉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抬眸望向窗外,目光悠远深沉。
片刻后,转身走向软榻前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是怕他死在府中,我可不想一个妓死在我的府中,脏了我的王府。”
原来如此!
顾怀恍然大悟,随即道:“他死不了,一个男人哪儿有这么脆弱!”
不过是皮肉伤罢了,竟装的如此柔弱?
莫不是知道哥哥醒了,想要邀功,故意演戏给哥哥看吧?
哼!
顾怀冷哼了声,满脸鄙夷。
妓就是妓,无论做何事,都改变不了他骨子里肮脏的事实。
顾泉闭了闭眼睛,疲倦的靠在软榻上,“太医呢?去了这么久,怎地还未回来?”
莫不是伤的很重?
顾泉蹙眉,他知道顾怀下手没有轻重,神色紧张起来。
片刻后,太医匆匆赶来,躬身道:“三王爷,四王爷。”
顾泉从软榻上起身,面露急色问道:“他怎么样了?”
“三王爷放心,血已经止住了,不碍事。”太医恭敬回答完毕,接着又道:“他内脏受创严重,再加上昨日受了伤未及时处理,昨夜又受了凉,所以发热了。臣已经给他开了药……”
“受伤?”顾泉打断太医的话,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顾怀,似乎在责备顾怀为何把人弄成重伤?
太医察言观色,立即噤了声。
顾怀垂下眼帘,避免与顾泉对视,低低道:“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手的。是他先欺骗了我,明明有解药,却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不过是踢了他两脚,怎的就受伤了?
而且……那种程度,最多是皮肉伤,怎会流血?
顾怀百思不得其解,直接质问太医,“你确定他的伤不是装的?本王昨日确实伤了他,不过只是轻轻的几下,怎的就流血了?”
若真是假装,他绝不会饶过云锦!
“他……”太医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这幕落在顾怀眼中,愈发笃定了心中所想。
他剑眉微挑,“难不成真是装的?”
这人果然阴险!
“哥!我就说这人留不得!”
顾怀猛地站起来,激动万分。
太医轻叹了口气,犹豫了许久后,终究决定将实话说出来,“王爷,云老板确实受伤了。他本就体弱,又受了重创,昨日为救三王爷配置解药,又取了自己的心头血,导致伤上加伤,外加又受了凉,所以才会发热高烧。”
顾怀惊诧极了。
这是他不曾想到的。
云锦竟用自己的心头血去救三哥?
怪不得他昨日那般虚弱不堪,原来是……
顾泉眉心狠狠跳了几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般,语调沙哑:“昨日为何不说?”
他用心头血救我?
为什么……
太医垂首,不敢看顾泉,“云老板说,这本就是不打紧的事,让微臣莫要提及……”
说完,太医悄悄瞄了一眼顾泉,见他面色不悦,心尖跟着一颤,暗暗后悔不该将此事透露出来。
顾泉握紧双拳。
他竟然愿意冒着性命去救他,又为何不让太医提及?
他是傻吗?
他不是酷爱钱财吗?
不是为了银两什么都肯做吗?
既如此,为何不让太医提及?为何不借此机会索要些银两?
他……为何要救我……
顾泉抬手捏了捏眉心,心底隐约升起某种荒谬的念头,令他心中泛起酸涩感。
顾怀皱起眉头,看看顾泉,又看看太医,不禁疑惑万分:“哥,你之前认识云锦?”
三哥今日太奇怪了。为了一个男子如此失态,还是一个男妓。
他一贯稳重,鲜少露出这般失态的神情,尤其是在听闻云锦为了救他而受伤时,他的反应太奇怪。
顾怀不禁怀疑顾泉是否真的与云锦认识。
“他……”顾泉刚说出一个字,突然又顿住,敛下眸子,遮住眼里翻涌的复杂神色,“不认识。”
顾怀还是狐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顾泉沉默许久,方才缓缓开口:“本王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顾怀虽仍有狐疑,却没再追问下去,颔首行礼退下。
太医亦步亦趋尾随其后。
屋子里空荡荡的,顾泉一人躺在软榻上。
顾怀和太医从殿内出来后,顾怀便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一眼太医,“劳烦章太医了。”
章太医忙摆手,客套的寒暄两句后快步离去。
顾怀也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马车驶到四王府时,天色渐晚,夕阳西斜,余晖洒在王府门匾上,染红了金边朱漆。
顾怀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西斜的余晖,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韩敬之。
他眉头微皱,眸底闪过厌恶之色,“这人还真是顽固!”
早些时候不是同他讲的很清楚了吗?怎的消停了几日,又开始了?
这人究竟要做甚?
季之扬根本就不认识他,两人仅仅只见过一面,他怎的就这般执着?
韩敬之一袭青衫,长身玉立,静静等在王府门口,宛若一棵松柏,任凭狂风肆虐,也巍峨屹立。
云福从门房出来,笑盈盈上前拱手,“韩老板请回吧,季公子吩咐奴才,您不必再登门拜访了,他同您并不熟悉,实在不好相见啊。”
他可是受了他家王爷的旨意,一定不能让他进府。
韩敬之淡淡看了一眼云福,俊朗的容颜笼罩在夕阳余晖下,平添了几分暖色,“我做了几首曲子,想请季公子品鉴一番。”
顾怀掀开车帘,慢条斯理从马车上走下来,目光在韩敬之身上略作停顿,淡淡道:“韩老板怎就对本王的侍从如此上心?”
这人,瞧着也不像是痴缠之人,为何偏偏对季之扬纠缠不休?
莫非是有别的企图?
顾怀眯起了眼睛,心中警惕更甚。
韩敬之转身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顾怀,瞳孔一缩,随后恢复镇定,温润浅笑,“王爷误会了。小人只是想同季公子讨教一二,并无旁的意思。”
说着,往后退了两步,躬身行了一礼。
他这几日思前想后,总觉得季之扬就是omega,想亲自见一面确认一下,却不想总是被拒之门外。
之前他便隐约觉得是顾怀不让他见季之扬,现在越发坚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若如此,恐怕之前几次送来王府的东西,季之扬都未曾看到过。
顾怀漫不经心的看向韩敬之,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道:“本王的侍从愚笨,怕是帮不上韩老板什么忙。至于讨教琴艺,韩老板还是另寻高人吧。”
说罢,径自走入四王府,踏入王府时,突然又驻足,回身道:“韩老板日后若无事,便不要再登门造访了。本王已经告诉过你,本王的侍从不认识你,你若再纠缠不放,休怪本王不客气!”
他丢下话,不再看韩敬之一眼,大步朝着王府深处走去。
韩敬之站在门前,望着顾怀挺拔傲然的背影,怔忡片刻,苦笑摇头。
看来得寻个其他法子了……
丫鬟将晚膳送到季之扬房内,他坐在桌旁,端起汤碗喝了一口,突然觉得反胃,急忙跑到屏风后呕吐起来。
“季公子,您怎么了?”丫鬟连忙递上茶水。
“我没事。”季之扬漱口后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
最近几日不知怎的,总觉得不太舒服,没有胃口,偶尔还犯恶心,特别是瞧见重油的东西,更是恶心得直想吐。
“莫不是饭菜不合口?昨儿您也如此,今儿也是,奴婢去厨房叮嘱他们一声,让他们明儿做些清淡的饭菜?”丫鬟试探询问。
季之扬拿着帕子擦着嘴角。
这几日好像都是如此。
不光犯恶心,还全身乏力,还嗜睡……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怀孕了?!
季之扬猛地站起,吓坏了丫鬟,“季、季公子……您怎么了……”
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若是真的怀孕了,他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这么多次了,终于……
他有些激动的拍了拍丫鬟的肩膀,“春杏,我可能有了!”
我终于有了!
再过十个月,孩子生下,我就能回去了!
春杏愣住了,不知道他有什么了,半晌才结巴道:“什、什么?”
季之扬喜形于色,兴奋得仰天长笑,“春杏,快!去给我请个郎中来。”
春杏呆滞的点了点头,匆匆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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