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凌菡萏看着多出来的一份文件，抬头询问资料导出员。
对方恭敬地欠身，说道：“尊敬的凌教授，这是那个C级实验品加密保存的文档资料。”
凌菡萏念叨着：“加密？和星力相关？”
对方犹豫道：“好像不是，教授。”
凌菡萏盯着他，将文件拍打在他的脸上，“你把这个废物交给我？”
对方低下头，说道：“这好像是一个研究所的地址。”
凌菡萏的手微顿，“什么研究所？”
“星辰研究所，凌教授，我记得您……”
“住嘴！”
凌菡萏用文件将对方扇倒在地，看着对方震惊的眼神，她轻蔑冷笑，“你，被撤职了。”
对方面无血色，想要求饶，但是还不等他开口，跟在凌菡萏旁边的一名保镖直接抬手，消音枪里射出子弹。
凌菡萏站在房间内，就着一个死人，率先翻阅第二份文件。
这份文件极薄，只有一张纸，果然，一打开，只见里面就只有一个地址。
凌菡萏缓缓露出一抹笑，“找到你了……”
*
病房内，护士送来了今晚的药，特意叮嘱道：“一定要吃。”
温女红站在病床边，点头说道：“我会劝万小姐吃的。”
护士的视线从温女红移动到万岁身上，转身走了。
狗小花知道她在好奇什么，无非就是在好奇，万岁和温女红之间的关系，之前在抢救室门口，拿到那张蔚蓝色的卡的护士不是这一位。
“万小姐，该吃药了。”
狗小花循声扭头看去，只见万岁正一脸冷意，躲避着温女红递来的药，冷酷地说道：“拿走，我不吃！”
它笑道：“汪汪汪……”多大的人了，还怕吃药？哈哈哈……
万岁瞥了它一眼，没有说话。
温女红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可是您不吃药，就不见好。”
万岁抬手将药拿起，转瞬间就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狗小花跑过去，目测距离，去翻垃圾桶，准备把药捡起来，好在这些药都是密封好的。
万岁说道：“不许捡！狗小花，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狗小花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之意，但是它才不管呢，天大地大，生命最宝贵。
眼看着那狗身后尾巴翘得老高，显然是不准备听她的话，万岁伸手去拔针管，“我要出院！”
温女红连忙按住，没想到她一个正常人的力气还比不上万岁的，正当她的手被万岁甩开的时候，她看见万岁的衣袖下滑，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太过惊讶，以至于说话的语调都变了音。
狗小花听见这句话，一转头，只见温女红指着万岁的手臂，颤声问道：“万小姐……为什么你的手上……会有这么多的针孔？”
它瞪大眼睛，叼着药跑回去。
此时万岁已经拔掉了手背上的针，抬眸看向温女红，然后又看见咬着药跑回来的狗小花，她淡定地将衣袖拉下。
“没什么。”
虽然她的动作很快，但是狗小花还是看见了，在万岁白嫩的手臂上，分散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针孔，尤其是手肘那一块，常年累月的打针，以至于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无数白色的印记。
温女红问道：“你……”她抬起头，与万岁那平淡的眼眸对上。
只一瞬间，她就明白，对面这个比她还要小将近十岁的女孩，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伤口。
万岁从床上下来，穿好鞋，转眸看向温女红，“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先走了。”
温女红张了张嘴：“可是，你的病……”
万岁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治不好的，出院的手续还需要你去办，快点离开，不要我说第二遍。”
在经过狗小花的时候，她脚步微顿，看向它，说道：“走了。”
狗小花迷迷糊糊地跟上。
万岁提醒道：“记得把你嘴巴里的东西丢了。”
狗小花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在咬着那包药，赶紧吐出来。
好险，差一点就连皮带药一起吞进肚子里了。
它仰起头，望着她，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一时半会死不了。”
狗小花的尾巴耸拉下来，回道：“哦……你会不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早晚而已。”
狗小花听出，万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很无所谓的态度，它感觉到一丝不对。
“万岁，你是不是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太轻？”
万岁垂眸，视线落在它的身上，反问道：“轻？如果你在十二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只能活几年，你也会和我一样。”
狗小花一口回绝：“不！不可能！我和你不一样！”
万岁轻笑一声，“也对，你连十八岁都活不到。”
狗小花瞪着她，反驳道：“狗小花是要活到九十九岁的人！”
万岁点点头，“哦，祝你活到一百岁。”
狗小花拧眉盯着她，万岁却移开视线，穿着一身病号服走出医院，随手拦了一辆车。
在车上，报完地址后，万岁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狗小花就算是有话想说，一时也不能了。
它担忧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视线在万岁依旧苍白的脸上划过。
为什么她的手臂上会有那么多的针孔，看那些痕迹，绝不是短时间才会出现的。
对了，它好像从来没有听万岁提起过她的过往，它虽然是一条狗，但是也有血有肉的活了五年，有过家人，有过朋友，也有过别离。
可是万岁……她只提到过一位L女士，凌女士，好像是她的养母。
万岁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呢？她那位养母……是过世了吗？
恍然间，它抬起头看向窗外，忽然瞥见远处沉寂在夜色下的海洋，它顿时一阵心惊。
还记得，当初和万岁初次见面，万岁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是一路从沙滩上走过来的。
它没有忘记，当时几乎所有散步的人都过去哪里看海，海水涨潮。
不一会，车子抵达了丽涟酒店，万岁刷卡付完钱，带着狗小花走进酒店，此时她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脚上踩着一双医院的白拖鞋。
在走进酒店的时候，吸引了无数道视线。
狗小花紧紧跟在万岁的身后，一起上了楼。
回到房间，它看着万岁就要回房间，出声喊道：“万岁。”
万岁回头看向它，“怎么？”
“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万岁的视线从它的紧张的眼睛下划到它身后竖起的尾巴，思考片刻后，颔首道：“可以。”
一人一狗走到客厅沙发，分别在对方的对面坐下。
万岁身体往后，轻轻地靠在了沙发椅背上，看着它，说道：“你想要聊些什么？”
狗小花纠结了一会，还是说道：“我在你的电脑上发现了一份文件，叫做《岚市近五年流浪狗体检报告》，里面的内容，你知道吗？”
万岁盯着它，疑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的是哪一份文件。”
狗小花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它不擅长使用电脑，“就是……一份文件，当时关闭的时候一不小心删掉了另一份文件。”
万岁眼眸瞬间变冷，“你之前是在骗我？”
狗小花连忙摇头，说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什么星力什么报告的事情，我只看到了这一份文件。”
万岁抬起手，从房间内飞出一台电脑，她取出那张蔚蓝色的卡，放置在一旁的感应区，片刻后，她对着它招手，“你自己来看吧。”
狗小花眼睛一亮，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了，“我来啦！”
走过去一看，只见电脑桌面上无数个文件，它茫然地抬起头，望向万岁，惊讶道：“这么多？”
万岁将手放在键盘上，问道：“你说的那个文件叫什么名字？”
“叫做《岚室近五年流浪狗体检报告》。”
万岁的手指飞舞，不一会，文件密集的桌面上很快就只剩下一份文件，那就是狗小花所提到的体检报告。
她打开后，身体往后退，“好了。”
狗小花一脸欣喜的凑过去，只见文件正在打开，它脸上的笑顿时消失，“有密码……”
话音刚落，桌面上弹出一个窗口，提示道：需要输入密码。
万岁意念微动，电脑键盘自动敲击，一连串的密码输入。
狗小花惊讶地发现，这密码居然不再是手机密码那么简单的排列，而是由一连串字母数字特殊符号组成。
不一会，窗口消失，狗小花迫不及待的看过去，只见第一页写着“体检报告”几个大字，在右下角，还标注了机构名字。
它看着这个名字，念了出来：“星辰流浪动物救助中心？这是？”
万岁垂下眼眸，说道：“这是凌女士开展的工作。”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狗小花才发现，这份调查报告的时间居然不是近五年，而是还要再往前倒推五年。
今年是2020年，第一页上却注明：2010年。
也就是说，这一份报告是2010年到2015年的调查结果。
“你要这个做什么？这是五年前的数据了，当时……”万岁忽然停下，看见狗小花身体一抖一抖的，伴随着细碎的哭声。
她抬起手，想要拍一拍它的后背，但是手才抬起，最后又落下。
狗小花回过头，两只狗狗眼里盛满泪水，它抽泣着说道：“万岁，这是我妈妈……”
顺着它指过去的方向，万岁在电脑的桌面上看见一张照片。
那是……在看清照片的瞬间，她坐直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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