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谢琬婉给谢言蕴上好药,照顾她睡下后,独自一人来到院子里吹风。

她这院子比较偏僻,平时也很少有人来。小径上铺满了落叶残花,阿愿觉得这样容易招引蛇虫,可她觉得挺好的,也不让阿愿去打扫,闲来无事就踩在上面,细细聆听“沙沙”的轻脆声。

一时来了兴趣,谢琬婉蹲下身,把地上的残花拾起,满满当当捧了一个手心,想着丢进院中心的池子里。

她小心翼翼得捂着那满手的花,刚走几步,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花便散的寥寥无几。

谢琬婉眯着眼抬头,碎发凌乱,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萧锦寒。

他眼神依旧清冷,看不出情绪。

”为何来此?”两人坐在亭子里,谢琬婉给他斟了杯茶。

萧锦寒握着茶盏,细细端详。

“出去转转?”

转转?谢琬婉娥眉轻蹙,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怎么看都不像闲得会约人出去的样子。

可看着萧锦寒不容拒绝的表情,略微思索一番,她点点头,刚好出去散散心。

“不过,你得等我一会。”谢琬婉狡黠得挑眉。

片刻,谢琬婉就换了一身男子装扮,长发高束,风度翩翩。

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来,她还让阿愿给她描了粗眉。

“如何?”她欣喜得转了一圈。

萧锦寒点头,“自然是极好的。”

谢琬婉得意的“哼”了一声,那是。

可刚跨出院门,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门口的侍卫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干的?”她道。

萧锦寒点头。

“没事,醒不过来了。”

“什么意思?”

他把他们杀了?

谢琬婉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并不是嗜血之人,不对,也许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想到着,她的目光暗了暗。

“谢琬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谢重。”

所以,他才不会进来还要通知那个老东西。

“不过你不用担心,药效很大,在我们回来之前,他们是醒不过来的。”

萧锦寒一脸认真的说道。

什么?谢琬婉一愣,窘迫得挠了挠脑袋,原来是误会他了。

出了谢府,便是繁华热闹的街道。

耳边充斥着小贩的贩卖声,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儿看得谢琬婉头昏眼花。

两人选了一家混沌铺,这家混沌铺生意兴隆,人来人往,想来是口碑极好,两人刚坐下就看见对面有人闹事。

“大爷可否通融几天?这房租小人马上就付清!”

一位年迈瘦弱的老人抱着一个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孩童,苦苦哀求着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冷笑一声,一把推开老人。

“老人家,不是我心恨,可这里是京城,我也要吃饭啊,既然付不起房租就别租了,把东西都搬走,横竖我再租给别人就是。”

他一声令下,粗汉们砸东西便越发用劲。

“这…这…”老人无力得看着,只能将孩童紧紧得抱住怀中。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制止。

“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的两碗混沌。”店小二把两碗混沌放在两人面前。

谢琬婉笑着点头,对萧锦寒使了个眼色。

萧锦寒了然,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声音暴露身份,于是放下手里的筷子,问道:“小二,你可知对面发生何事?”

“害,那个老人是外乡人,家中儿郎在沙场上战死,他啊估计是想着带孙儿见见世面,便拿着朝廷分发的抚恤金来开饭店,可这京城里就算是个乞丐,吃的也是富贵人家吃剩下,哪里有人吃得惯他那穷山僻壤的吃法?”

提起这事,店小二也不免有些唏嘘,“久而久之,自然没人光顾他家店,你看,这不就被催债了吗?”

原来如此。

“多谢。”萧锦寒道。

他看向谢琬婉,只见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两人沉思之际,一道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等一下!”女子一身淡绿长裙,芙蓉面,眉如柳,不怒而威。

她将老人扶起,对着中年男子怒目而视。

“他欠你多少钱?我来给。”

闻言,中年男子突然狂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哟,这不是怡红院的柳娘子吗?连自己的赎金都没有攒够,就来装善人了?”

砸东西的粗汉也哈哈大笑起来,不怀好意的眼神直盯着柳娘子的身上打转。

“要多少钱?”

柳娘子不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大步走到中年男子面前,眼神坚定。

中年男子一愣,尴尬得摸了摸鼻子,道:“五百两。”

老人震惊道:“大爷,不是二百两吗?”

中年男子瞪了老人一眼,“乡下来的懂什么?这可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涨点价怎么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爱出风头的白痴,能白赚一点是一点。

“连柳娘子都怡红院就在不远处,你说对吧,柳娘子?”中年男子嘿嘿一笑。

柳娘子皱眉,掏出一个香囊丢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掂了掂香囊,笑道:“柳娘子,这重量不对吧?”

这里面顶多只有二十两,少来框他。

柳娘子面露难色,这是她全部的身家了。

“那加上这个呢?”

谢琬婉拿出一个鸣鱼玉佩。

玉佩晶莹剔透,纹理细腻,一看就是上等货。

中年男子看得迷了眼,正想上手触碰,被上前一步的萧锦寒吓得缩回了手。

“够了够了,把这个店盘下来都绰绰有余。”中年男子谄媚道。

谢琬婉点点头,道:“把这个姑娘的钱还给她,玉佩归你,店归我,如何?”

“好好好,只是小人今日出门没带房契,你看?”中年男子两手摩擦着掌心,有些讨好得看着谢琬婉的脸色。

“无事,明日就在此地,把房契带来。”萧锦寒道。

萧锦寒身上的气场过于强大,中年男子也顾不上他们是否会违约,便答应下来,带着闹事的人匆匆离去。

“谢过三位大人,板儿快来磕头。”

老人战战兢兢得拉着孩童就要下跪,谢琬婉急忙拉住两人。

“这是何意?快快请起,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老人家同意。”

“您尽管说。”老人家道。

谢琬婉环顾四周,见人群开始散去,连同那柳娘子也不见了。眼下还有急事,谢琬婉便将她往后放放。

那枚鸣鱼玉佩是萧锦寒的,在竹屋时经常见他戴在身上,两人出门也没有带很多钱,情急之下谢琬婉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也算欠他一份人情了。

老人将两人领进屋,一地的杯盘狼藉让人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位公子坐,请坐。”老人擦了擦还算完整的凳子,招呼两人坐下。

板儿咬着手指甲,脸上涕泪交流,小心翼翼得站在老人身后,时不时瞄了瞄谢琬婉。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晚辈家中原本也算是有点闲钱的富贵人家,只是遭遇变故,这几年生意不太好,我呢便到京城,想在这里寻口饭吃。”谢琬婉扯谎的本事信手拈来,惹得一旁的萧锦寒频频侧目。

老人点点头,静待谢琬婉的下一句。

“只是我来了几日,如今刚盘下这好地段,却没有人手,实在是令人头疼。”

谢琬婉叹气,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她刚刚和萧锦寒转了一圈,发现这家店的位置,还有来往的客人,都已经算是顶好的。

只是这附近大部分都是饭店,这京城又人人自恃高贵,瞧不起外乡人,只光顾着老店,也难怪老人家会赔了本钱。

不过想来这老人家的抚恤金还是挺高的,否则不可能租下这地段的店铺。

“这…”老人家欲言又止,“公子唤为老杨就好,只是不知公子打算开什么店?”

谢琬婉轻轻挑眉一笑,道:“还没有想好,老杨在这里做过生意,肯定懂得比我多,不知道可否愿意留下来帮衬小辈?”

老杨“哎哟”一声,作势就要跪下,萧锦寒一把拉住他。

“只要公子不嫌弃我一把老骨头,赏我跟我孙儿一口饭吃,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啊。”老杨老泪纵横。

板儿抬头茫然得看着他,萧锦寒瞧着心酸,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他为了大悟而战,更是为了百姓而战。

如今他侥幸捡回一命,得到了封官加爵,而这些战士,没了就是没了。

他无父无母死不足惜,可他们是有家的。

谢琬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清楚现在他心里肯定不好受。她摸了摸板儿的脑袋,道:“哪里的话,今日你们爷孙暂且在这将就一晚,明早我们就来了。”

老杨感激不尽,非得送送两人,最后在谢琬婉的拒绝下才站在门口,和板儿一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你的玉佩。”

谢琬婉将鸣鱼玉佩递给萧锦寒。

萧锦寒看了一眼,淡淡道:“明日可是要这玩意换这间店铺的。”

谢琬婉轻轻一笑,她自然知道。

她把玉佩塞到萧锦寒手里,道:“昨日五公主高兴,赏了我一些珍奇宝物,不比你的玉佩差,再说了,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虽说是同盟,可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

况且当时她心里头唯一的念头就是拿玉佩先稳住那男子,其他得再想办法就是。

萧锦寒握着那枚玉佩,阴暗得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听你的。”

*

“玉儿,呆在那做什么?轮到你出场了,还傻乎乎得坐着。”老鸨讪笑着进到屋里,请坐在梳妆镜前的柳如玉出去。

她擦了擦额上的虚汗,这丫头可不好对付。

生得极俊,又弹得一手好琵琶,单是露了一次脸,就把那群好色之徒迷得神魂颠倒,那初夜的价格啊是噌噌噌往上涨。

唯一的缺点就是自恃清高,不愿接客。

再她还没有露过脸之前,老鸨收五百两的银子就想把她卖给一个有钱人间当妾。

要知道,作为青楼的女子无一例外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这丫头到好,偏说不当妾,还将剪子对准脸颊,说再强迫她,就要毁了这张脸。

老鸨虽然不在意她这条命,死了就死了,再买一个丫头培养就是了,可老鸨就图她那张脸,于是只好答应她,一切顺着她的要求来。

以后饶是柳如玉再怎么甩脸色,老鸨也得咬咬牙忍着。

“知道了,急什么?”

柳如玉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冷清,不情愿得抱起琵琶走出房间,

老鸨连连陪笑。

这死丫头,仗着年轻身价高便目中无人,等那群有钱人玩腻了,看她怎么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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