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宫宴2

李闳受宠若惊的起身,满眼惊讶:“那日…竟是容华公主?不敢当陛下一个谢字,也是小王去晚了,致使公主受惊,实是小王的不是。”

庆元帝笑而不语,自干了那杯酒,李闳赶紧陪饮。

还不等李闳坐下,庆元帝忽然收敛笑意沉声道:“那些刺客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公主,实是胆大包天,罪无可恕,来人,把他们押上来。”

立刻就有禁卫把那些只剩一口气的刺客提了上来,嘴里照样塞着麻核,脚上都戴着镣铐,双手也被死死捆住,麻绳都勒进了肉里。短短几天,几人早已没了人模样。

“这些人倒都是硬骨头,受尽酷刑也不肯招供幕后指使,只可惜,这份骨气用错了地方。拖下去,腰斩。”庆元帝淡淡的下命令,云淡风轻的,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刺客们双眼紧紧盯着李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被禁军毫不费力的拖了出去。

看着那些像拖死狗一样被拖下去的刺客,半夏交握的双手暗暗收紧,虽然那些刺客被抓时,半夏知道他们肯定活不了了,可知道和亲眼看见还是不同的。

晋王和梁王恍若无睹般盯着桌上的菜肴,其中最让半夏意外的还属常乐王,这位一向温文儒雅著称的五殿下,也是从头到尾神情没有一丝波动,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焊在了他的脸上。

李闳置于桌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脸上无懈可击的微笑也有瞬间的凝滞。庆元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处置这些人?难道他猜到那些所谓刺杀是自己演的一场戏?李闳垂下眼眸,心里忐忑不定。

“呈上来。”

庆元帝一声令下,几名内侍捧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依次呈放着金累丝镶宝石腰带、五色琉璃麒麟摆件、整套描金彩绘纹样漆漆器…等数十样样精美贵重的物件。

“卿家来我大周也有些时日了,想必已是归心似箭,又对容华有救命之恩。所以特请皇后亲自挑选了这些物件,赐与卿家,聊表朕的一片心意。大周与安南千里之隔,路途遥远,朕在京城时刻盼爱卿一路顺风。”

庆元帝说着朝安南使团举起酒杯,晋王、梁王和常乐王也朝着安南使团举杯。李闳和安南使团忙举杯回应,此番也算是做实了他们即将启程回安南。若说前面张成送来容华手抄的佛经是暗示,那这回就是明着赶人了。

安南使团的脸上都不大好看,他们在安南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就差被人拿扫帚扫出去了,一个个羞愤的脸色涨红。

李闳脸上的那仿佛凝固的笑再也维持不住,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神情颓丧的坐在那,脸上阴晴不定。这下李闳可以肯定庆元帝是察觉到了什么,想到自己当初向父王信誓旦旦的承诺,会娶回大周公主,与大周重修旧好。可如今不仅没能迎娶公主,反而惹恼了庆元帝,更是加深了与大周的矛盾。

李闳看着上首端坐的庆元帝,想着自己回去后要面对安南王、大王子以及…心中不由的暗暗发苦。

李闳一时千愁万绪,忍不住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睛余光碰巧扫到晋王身后的半夏,心底积压多时的愤懑,一下子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当时自己差一点就得手了,要不是那个贱人横插一手,他何至于功亏一篑?李闳眼神阴鸷的盯着半夏,手中握着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了。

半夏陡然觉察到有道目光盯着自己,抬头望去与李闳四目相对,李闳看着半夏微微动了动手中的酒杯,嘴角缓缓勾起。

半夏眉心一跳,还不等半夏反应,就听到一道醇厚的嗓音:“谁是林半夏?”

半夏心头一颤,缓步走到中间朝前跪下行礼:“奴婢林半夏叩见陛下、娘娘。”

庆元帝看着跪下下面的半夏,有些纳罕的问:“朕怎么看你有几分眼熟?”

皇后也笑道:“不仅陛下如此,臣妾也觉得面熟。”

半夏回道:“奴婢曾在咸福宫当差,后蒙淑妃娘娘抬爱,到晋王殿下身边侍奉。”

庆元帝恍然道:“原来是淑妃宫里的人。”

皇后笑道:“臣妾想起来了,当初淑妃差点蒙冤受屈,还是这丫头发现了端倪。”

庆元帝也想起来了,看半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赏:“是个不错的丫头,听容华说当时你也在场,救她的人里也有你一份功劳。”

半夏连忙道:“公主得陛下庇护鸿福齐天,自然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奴婢不敢居功。”

庆元帝道:“你既是救了公主那便是有功,该赏。”顿了顿道:“赏金百两,银千两,珍珠十斛。”

半夏心尖微颤,这赏赐也太重了些,把刚刚给安南二王子那一大撂的赏赐加起来,恐怕也只是堪堪相等。半夏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安南二王子脸色,顿时明白庆元帝就是在故意打安南的脸。

半夏心中大定刚要领赏谢恩,就听到李闳含笑道:“陛下果真慧眼如炬、赏罚分明,这位半夏姑娘允文允武,受此重赏当之无愧。”

常乐王面露疑惑问道:“二王子怎知半夏姑娘允文允武?”

半夏只觉太阳穴猛的一条跳,心里顿时萌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李闳笑道:“当日容华公主遇刺,刺客个个武艺高强,出手狠辣,便是一般男子都会远远避开,半夏姑娘一介女子却敢孤身一人上前与刺客打斗,实在令人钦佩。”

“而小王常听闻中原女子大多温柔娴静,少见半夏姑娘这般习练武艺,后听半夏姑娘自称晋王府人,小王虽知无人敢冒认晋王府,还是着人打听一番。得知半夏姑娘确出自晋王府,且曾以一曲剑舞艳惊四座,引得各坊院花魁娘子争相效仿,可惜小王不能有幸一观,实乃憾事。”

半夏交握置于身前的双手猛的收紧,立刻猜到了李闳意图。

果然,李闳转头一脸恳切的看向半夏:“小王自幼仰慕中原文化,对中原各类歌舞技艺也是略通一二。可剑舞实所未见,能否请半夏姑娘表演一番,了却小王一桩心愿。”说着李闳起身朝庆元帝拱手道:“还请陛下应允。”

半夏眸光一冷,眼底掠过一丝痛楚。抬起头笑容清浅:“承蒙二王子厚爱,只可惜奴婢那日不慎伤了右手,到今日伤势也还未痊愈,拿不动剑,成不了舞。”清冷的嗓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晋王察觉到些许不对,眉峰轻拧。

“那日我看半夏姑娘与刺客交手,游刃有余,刺客连姑娘的半片衣角也不曾伤着,不想姑娘竟伤重至此。”李闳面带关切,眼睛却是咄咄逼人的盯着半夏。

半夏缓缓举起右手露出自己又红又肿的手腕,眼神讳莫如深道:“奴婢的手确实不是刺客所伤,而是奴婢拦二王子时拿下不慎伤到的。”

李闳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就听到常乐王问:“你为何要拦二王子?”

半夏看向李闳回以一笑道:“当时二王子兴许是担心马车内公主的安全,且对中原礼法知之甚少,欲亲自上车查看,奴婢一时情急,便出手拦了二王子。”

此话一出,在坐众人都脸色不善的看向李闳,安南自古便是中原附属国,各方面文化都与中原一脉相承,他们也是习儒术、尊礼教,怎么可能不知道男女大防。在座的都不是傻瓜,心思一转就都明白李闳怕是早已知晓车上之人是容华公主,所以要故意坏了公主名节。

李闳反应过来,自己被半夏摆了一道,狠狠的瞪向半夏眼里像是淬了毒,气的后槽牙几近咬碎,却不得不强忍着,连忙朝着庆元帝告罪:“是小王唐突,还请陛下恕罪。”

庆元帝语气平淡如水:“不知者无罪,爱卿不必自责。”说完看向半夏道:“既然有伤在身,无法舞剑,便退下吧。”半夏屈身一礼,重新走回晋王身后。

“既然卿家想看剑舞,着教坊司来人表演剑舞。”庆元帝吩咐道,陈永应声而去。

不一会,一班舞姬身穿铠甲战衣,手持长剑涌入殿内,琴箫齐奏,舞姬们跟着乐声身形旋转,手中的长剑挽起一个个剑花,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美酒佳肴,仙乐剑舞,安南众人却是味同嚼蜡,如坐针毡。

宴会结束后,半夏跟随晋王回府。晋王吩咐清泉去蘅芜苑和晋王妃一声,便径直回了清远堂。

走到书房门口晋王沉声对陈永吩咐道:“让王大夫来一趟。”说完便抬脚踏入书房,陈永一直跟着晋王,敏锐的觉察出晋王此时心情有些不美妙。悄悄朝半夏努努嘴示意半夏赶紧进去,自己则去请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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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
连载中夏清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