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冷漠的目光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没有感情的问:“什么样的事才算大事?”
沈聿洐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苏沅又问:“等我死在F国,你再准备来吗?”
沈聿洐没有说话,林殊容赶紧说:“妈,您别说这样的话,不吉利。”
苏沅放下筷子,冷冷的说:“不要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回国后做了那些事,我不说是给你面子,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林殊容浑身打冷颤,这对母子又要开始了,坐在这里的她这时候该做的是闭嘴。
“我在您那还有面子吗?不是早被您打没了吗?”沈聿洐用冰冷无情的口吻问:“我做的那些事,不告诉您是不想和您像此时此刻这样,如果您觉得我错了,下次我会一五一十告诉您。”
“沈聿洐!”苏沅怒了,和沈聿洐之间的僵局终于让她撕开了最后的体面,“你越来越放肆了!”
沈聿洐放下碗筷的同时,林殊容识趣的起身将沈锦书抱走。
冷冽如冰的声音不疾不徐在冷冰冰的餐厅响起,“我真后悔一切都失去了才会放肆。”他撇过头对上苏沅痛愤冷冰的眼,“您想出国随时可以离开,林殊容和沈锦书你只要一句话,也可以带走。”
沈聿洐的眼神令苏沅浑身发凉,她的心脏似乎被冰冻住了,无法跳动,因而疼的厉害。她想不明白,她们母子俩为什么走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她明明在为他好,为什么得到的不是理解与对等的回报?
沈聿洐恨她,恨她这位母亲。
苏沅甚觉自己冤枉。
“一定要留在国内是吗?”
“是。”
“荒唐!”苏沅气恼,“付景之都和杨斯明结婚三年了,还有你什么事?你非得像个苍蝇一样在他们身边飞啊飞,你不烦吗?我问你,你这种执迷不悟一厢情愿的感情,贱不贱?除了你自己,谁稀罕?”
沈聿洐想逃避贱不贱三个字,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定义,他哪能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下贱?可……
“你为了付景之差点把命搭进去,付景之可有对你说一声感谢?”
“不需要。”
“不需要?你就是需要,他付景之也不会走到你面前跟你说声对不起。沈聿洐,这就是现实,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谁让你当初不珍惜,错过了让杨斯明遇到。”
沈聿洐收回目光,疲倦的合上眼,他不想再说了,不想再说了。
“你就是贱!自甘下贱!”
放下话苏沅离开了,当晚带着林殊容和沈锦书坐上去F国的飞机。
留下来的沈聿洐再次厕所哭了,他不是哭苏沅,更不是林殊容和沈锦书出国了,而是悔恨。
二天是周三,沈聿洐知道杨斯明会去公司上班,不会在医院陪付景之,他便一个人去了医院。
他每次来都是偷偷的,不敢让杨斯明和付景之看见。
这次依然是偷偷的,做贼一样,他站在病房外,通过门上的小窗口往里看,却没看到病床上有人。
疑惑时,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沈聿洐。”
沈聿洐后背忽地一阵刺,尴尬的不敢转过身。
不见反应,付景之便问:“你站那做什么?”
做什么,还用问吗?
沈聿洐顿了顿,慢吞吞转过身,但没看到付景之的人,低下头发现付景之坐在轮椅上。
付景之问:“小书呢?”
沈聿洐说:“回F国了。”
付景之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有许久没见过小糯米团了,下次见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你想他吗?”沈聿洐问。
付景之说:“谈不上。你为什么没有走?”
沈聿洐心想你盼着我走吗?
“我打算留在国内,去大学教书。”他已经不想办公司了,他的财产足够他生活,但他也不想一直无所事事下去,思来想去就想到去大学教书。
付景之微惊,“你去教书?你能教学生吗?”
沈聿洐性子冷淡,话又少,当老师似乎真不是个好职业。
“为什么不能?”沈聿洐反问,不待付景之回答,又问:“你去做什么了?”
“下楼逛逛,总待在病房挺无聊的。”付景之看向沈聿洐身后的门,“你能让一下吗?我要进去。”
经得提醒,沈聿洐尴尬又手忙脚乱的让开,顺便把病房门推开。
付景之自己推着轮椅进入病房,头也不回说:“进来吧。”
受到邀请的沈聿洐有点喜出望外,左腿不便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跟进去,看到付景之将轮椅停在病床边,手撑着病床床沿准备起身,赶紧走上去撒开拐走扶起他。
付景之其实可以自己从轮椅上站起然后回到病床上,沈聿洐偏要搭这把手,他抬头看了眼沈聿洐,没有推拒,顺着力坐回到病床上。
“杨斯明没有请护工吗?”沈聿洐问。
“她今天上午有点事没来,下午就来。”付景之指向一边的板凳,“那有把凳子,你坐吧,别站着。”
沈聿洐心道护工可真放心得下将付景之一个人留在这,嘴上说了声好,从地板上捡起拐杖绕到病床另一边,在板凳上坐下。
付景之问:“上次见面,忘了问你和林小姐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嗯。好。”
“也是,都有孩子了,感情肯定好。”
沈聿洐眼底闪烁着明明灭灭的难过与落寞,“好。”
“小书很可爱,也很活泼,像林小姐吧,和你不太像。”
“是。”
“儿子像妈妈有福气。”
“是吗?”沈聿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问:“你饿了吗?我订一份午餐送来吧。”
“不用,斯明妈妈待会儿会把饭送来。”
沈聿洐的心头似有一柄剑划过,在心脏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杨斯明的父母对你很好吧。”
“对啊。”付景之轻松的说,抬起右手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给沈聿洐看,晃动间银镯子跟着摆动,“我和斯明结婚前,斯明妈妈特意带我去买的。”
银镯子扎疼了的沈聿洐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付景之过的这么幸福,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沈聿洐却很痛苦,他高兴不起来。
“我一直戴到现在舍不得换,它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不是其它镯子能比的。”
沈聿洐在想,他曾送过沈聿洐什么呢?车子,房子,还有银行卡,样样都值钱,样样付景之都不要了。能谈得上有意义的那对墨绿色碟子,早在四年前和七年前被他们两人各摔碎一只。
一堆碎片,意义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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