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薇在医院苏醒后,第一时间向赵民治打了电话,将赵风对她干的事全盘托出。这可把赵民治气的,不顾天黑,让司机载他到芙蓉苑兴师问罪。
赵风似乎料定他要来,在会客厅坐着,嘴里嚼着口香糖,眼神淡漠无物。
“赵风!你是要准备上天啊!”赵民治猛地拿拐杖杵地板,咚咚声直响。
魏东胥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就在赵风旁边站着。
赵风语气毫无感情的说:“您老人家最近几年好像太闲了,老家还有几块地,改天我安排人送您回去挖地,怎么样?”
赵民治喝道:“你少拿这套威胁我!我可是你老子!素微再不对,也是你前妻,是德意的亲妈!”
“哟~”赵风轻蔑的笑了笑,“您老不说,我还忘了您可是我爹啊。喜欢胳膊肘外拐,我当您是那家叔叔上门讨债来了。”
明里暗里的嘲讽赵民治哪能听不懂,脸色十分的不好。径直走过去,冲魏东胥说:“魏东胥,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跟了赵风几年,忘了从前的事,见了面不给一杯茶喝?”
魏东胥正要动时,赵风朝他说道:“他不渴。你去忙你的。”
赵民治当即一个冷眼看向赵风,“你什么意思?”
魏东胥一言不发离开。
赵风悠哉的吹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泡泡。
见状,赵民治紧握着手里的拐杖,按耐住一拐杖敲上去的冲动,“赵风,你越来越有本事了,上对老不尊,下对小不爱,中间你对前妻不仁,你枉为一个男人!”
泡泡被赵风吸进嘴里,他淡淡的盯着赵民治压抑着怒火的脸,“还想有保健品吃,闭上你的嘴,少管闲事!”
常年买各种保健品的赵民治没想到赵风拿这事威胁他,当即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拿拐杖杵地板以表怨气,“你!都多大岁数了,训斥你我都替你臊的慌!”
“那就闭嘴。”赵风不客气道。
“我闭嘴,你倒是甭为了一个男人把家里搞的乌烟瘴气!今晚我在这把话说明白了,送唐辛出国,是我的意思,素微只是按照我的意思做事,你甭拿她出气!打女人,是下作的畜生所为。”
赵风放缓嚼口香糖的速度,眼神幽暗,如同一把刀对着赵民治。
“唐辛的事,你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偏袒你,你不诚心跟人好,死拽着他你不是害人吗?那唐辛年纪轻轻,有大好前程,他图什么要跟你这种下作物缠在一块儿?他贱吗?况且人家不想跟你过,你百般对其不休,你这是流氓土匪行径!可以关十天半月的!”
赵民治义愤填膺的样子让赵风笑了,将嘴里的口香糖吐进垃圾桶,冷血的挑挑眉。站起身走到赵民治跟前,居高临下道:“你听着,这唐辛我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死了葬哪都得我说了算,他要是活着,我就是打也要把他打到哪也不敢去。”
“你无耻!”赵民治喷道。
赵风无所谓的笑道:“你应该骂我畜生才对。”
他将手放到赵民治肩头,“回家吧,该吃保健品了。唐辛的事,您就甭操心,等我把他抓回来,让他好好谢谢您和韩素薇那个蠢女人,谢你们为了他出谋划策。”
赵民治奈何不得赵风,他老了,他管不动了,也打不动了。被赵风送回家后,觉得没好好骂赵风一顿,在赵夫人跟前把赵风骂了个头顶。
他的训斥改变不了任何事,赵风誓死要将唐辛揪出来。
赵风用了一天时间,拟出一份股权股份转让合同,亲自送到医院。
韩素薇的额头缠着纱布,这两天伤口一直在痛,见到赵风来,下意识摸了摸受伤的地方,眼中充满警戒。
赵风走近了,韩素薇胆怯道:“你又想干什么?”
赵风嗤笑着用合同扇她的脸,没太用力,打着不痛,羞辱性却很强。韩素薇受不了,直接拿手挥开,吼道:“你神经病!”
“好了。”赵风将合同丢到雪白的被子上,“你想要的东西。”
韩素薇以为赵风是来找她算账的,看清合同封面上的文字后,眼睛猛地一亮,抓起合同心急的翻开。
“你只需要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卓越从此以后你说了算。”
韩素薇看到赵风自愿将在卓越持有的全部股权股份无偿转让给韩素薇的文字时,兴奋的笑了出来,宝贝似的将合同抱进怀里。
赵风冷漠的看着她,内心没有一丝怜悯。他们之间原本就没有爱情,结婚是需要,孩子也是需要,所以韩素薇出轨,他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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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平京的天空出现了许久未见的太阳,高悬天上,温暖的阳光洒到大地万物上。
付景之和杨斯明一起出了门,赶到一家高级西餐厅时,林殊容与沈聿洐、沈锦书还未到,两人便靠在一起讨论给沈锦书取个什么名比较好,‘锦书’在他们看来,充满无言的悲戚与无尽的凄凉,像李清照诗中的‘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首,月满西楼’;又如陆游那句‘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他们希望可爱的小糯米团儿平安顺遂、健康无忧,未来不必成为牛逼人物。
名儿还没挑出来,沈聿洐和林殊容准时到了,付景之没看到沈锦书有些失望,沈聿洐解释说:“我妈回来了,她不许小书出门。”
付景之眼中浮现怪异之色,“她管的这么严吗?”
林殊容说:“我们都习惯了。”
大概是掌控不了沈聿洐,苏沅便将掌控欲蔓延到沈锦书,这么多年,林殊容看在眼里,心里其实很不高兴,可她没辙。
杨斯明担忧道:“如果是这样,过继的事恐怕不能顺利进行下去。”
他的目光停留在沈聿洐脸上,“小书很可爱,我非常愿意和我爱人抚养他长大,可我很不想看到,沈夫人为了他伤害到我爱人。”
杨斯明宣示主权的意味太重,重到沈聿洐扛不住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侧对面的付景之。
“没事,过继的所有程序我们暗中进行,不会让她知道。”林殊容说。
付景之说:“过继的程序不是问题,但我想问,小书他愿意吗?”
林殊容笑道:“他可愿意了,要不是今天被阿聿妈拦在家里,他过来看到你,一定会喊爸爸。景之,小书真的很喜欢你,你能接受他,我非常的感激。”
付景之说:“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服务员过来请他们点菜,付景之拿着菜单,杨斯明靠着他盯着菜单。
“虾是新鲜的吗?”杨斯明看到白灼虾,抬头问。
服务员微笑道:“先生,我们店里的每一样海鲜,都是今早空运过来的。您尽可放心。”
杨斯明对付景之说:“你昨天不是想吃虾吗。”
付景之忘了旁边还有人,歪头看着杨斯明,多少有点撒娇意味的说:“可我不想动唉~”
“我来。”杨斯明爽快的说:“整盘虾我都剥给你吃。”
付景之傲娇的撇撇嘴,回头在白灼虾前的小方框里打了个勾,他的目光继续在上面扫荡。
对面的林殊容出神的看着他们,脑海不由浮现与那人的过去,她喜欢吃虾,却不喜欢剥,那人便一次次剥给她吃,从未不耐烦。她不经意红了眼,心中直冒酸意,情不自禁设想那人若是没有在火海中倒下,兴许此时此刻他们一家三口也能如此幸福。
与她一样的是沈聿洐,内心一样的沉痛,交织着嫉妒、不甘与羡慕。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属于他的人,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男人。
放在桌下的双手不受控的捏在一起,指骨因为用力握拳异常突出,他想将付景之拉过来,抱住他,告诉他他也可以为他剥虾。
强烈的嫉妒与不甘,引的他胃部一阵痉挛,难受的垂下头,额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付景之挑完菜,抬头欲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却见沈聿洐垂着头,困惑的看向身边的杨斯明,下一刻,和杨斯明齐齐看过去。
杨斯明看出异样,伸手拍拍沈聿洐的肩膀,“沈聿洐,你还好吧。”
听到声音,林殊容才发觉沈聿洐不对劲,胡乱抹了双眼一把,担忧的问道:“阿聿,你怎么了?”
沈聿洐咬着牙抬起头,付景之见他满脸汗珠,脸色雪白,心头一颤。
“你胃疼了?”林殊容知道沈聿洐这个毛病,疼起来十分难忍,赶紧掏手机打电话,一边对付景之说:“阿聿胃病犯了,得马上回去服药。”
付景之说:“那赶紧回去吧。”
林殊容说:“实在不好意思,改天我们再谈。”
她让电话里的人进来,没有多余的话便挂了,又让服务员倒杯热水来。
付景之和杨斯明静静看着,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
司机进来时,服务员的热水也到了,林殊容让沈聿洐先喝点。沈聿洐不想喝,推开了水杯。
林殊容叹了声气,让司机扶他离开。
三人急匆匆走了,服务员询问付景之是否继续用餐,他愣了一秒才点头。杨斯明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怪异,等服务员离开才问:“怎么了?你有点心不在焉。”
付景之惆怅的靠着长凳后背,神色里充斥着浅浅的忧愁,“我突然觉得沈聿洐挺可怜的。”
“为什么?”
“胃坏了,腿瘸了,离婚了。”他的内心深处无法控制地滋生出负罪与愧疚,犹如涂毒的藤蔓,将他的五脏六腑缠住,再一点点收紧。
“斯明,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个罪人。”
杨斯明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冷掉的水,冰冷的水顺着咽喉下肚,冷的他心寒,“良心上的罪人,终其一生,都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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