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平京天气转暖,风和日丽。
付景之、杨斯明与沈聿洐、林殊容带着年幼的沈锦书,携相关证明资料,去相关部门办理了过继与收养手续。事先,沈聿洐走过关系,程序从6个月缩短到3月内。
这个期间,沈锦书依然由林殊容与沈聿洐抚养,两人于月底在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紧随着沈聿廷与黎橙办理了离婚手续,长达10年的漫长婚姻以黎橙的不甘心、失望透顶与沈聿廷的坚决、心冷结束,两人十年并无子嗣。婚前两人进行了财产分割,婚后沈聿廷个人名下并无多少经济来源,离婚时黎橙得到100万的补偿金,及50万的财产分割。
她来时青春貌美,走时人老珠黄。
那天周末沈聿洐在家,主动拎起黎橙的行李箱送她出门。
两人从门口到大门一言不发,出了大门,接黎橙的车等候多时,见他们两人出来,司机主动上来接过沈聿洐手里的行李箱。
“到这吧。”黎橙语气十分低落,柔弱中带着无力。
沈聿洐担忧的看着她,“嫂子,保重。”
黎橙叹了声气,干巴的嘴唇一开一合让声音出来,“是不是因为小书落水的事?”
那次真是意外,她太忙了,没顾上沈锦书,让他顺着打开的侧门跑去花园。
沈聿廷对黎橙的态度,沈聿洐作为他的兄弟,早就看得出,绝非真情实意,不过是需要个女人安置在家罢了,随时可以弃掉。离婚,对黎橙来说,是无法破的局。所以,即使没有沈锦书的事,这天仍然会到来,只是早晚的区别而已。
沈聿洐说:“和那件事没有关系。”
“那就是你哥外面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黎橙的眼眶陡然一酸,离婚击碎了她所有的自控能力,一瞬间眼泪溢出来。她偏过头,似是逼问沈聿洐,“是不是?”
破碎又悲伤的目光让沈聿洐心生愧疚,移开眼盯着车头说:“他在外面的事做的滴水不漏,我不知道。”
黎橙的心抽疼了,哽噎道:“可是是十年啊~不是十个小时,不是十天,是真真实实,漫长的十年。”
跨出了沈家的大门,她不想装了,蹲下·身抱住双膝哭了起来,“我不是傻子,看不出他不爱我。我只是愿意跪下去爱他,在家做一位家庭主妇,等他那天对外面的世界腻了,回家来就能看到我。等到那时候,我们生个小孩,一起幸福而平淡的生活在一起。”
闻言,沈聿洐侧过头,怜悯的俯视她的头顶,隐约间他看到一丝白发。
黎橙哭的更凶了,一抽一抽的,无法抑制的。
一声声敲打着沈聿洐的神经,触动他心底的柔软。
“我真的很努力了,努力做好妻子,努力做好长嫂和媳妇。你们都不知道,高一那年,我放学回家,看到和我哥坐在一起玩游戏的沈聿廷,我就喜欢他。我抱着语文课本,悄悄的站在墙后,探出头打量他。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浑身冰凉。那时我就开始努力喜欢他,我哥告诉我他是有钱家的少爷,将来要娶一位千金小姐,于是我更加努力的学习。我想千金小姐,我成不了,我总能凭自己的努力,成为能与他相配的人吧。所有人嘲讽我痴心妄想,说我虚荣,想山鸡变凤凰。我捂上耳朵,什么都不听。终于,我终于考上他在的大学,成为他的学妹与校友。那几年,我太幸福了,比得偿所愿还要幸福。”
她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有些字甚至吐不清楚,仿佛被风吹走了。
沈聿洐眼神黯然,抬头低落的望着天。
不是所有努力都能得偿所愿。
也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都能善终。
黎橙带着眼泪离开了,苏沅不适了一周,高薪请了一位女管家负责家中起居生活,在适应过程中生了场病。林殊容借此机会,假借出去玩将沈锦书送到付景之家,自己跑国外玩去了。
关于过继一事,付景之还瞒着徐太衡,这次便领着他回了徐家,陪徐太衡坐了回直升机,在安全区溜了一圈。
落地后,小小的沈锦书豪言壮志般说,长大后要成为飞行员。
徐太衡非常满意他这个梦想,转头跟付景之说,他有熟人,等沈锦书高中毕业,直接送过去封闭训练几年。
高中毕业那么久远的事,付景之还不敢想,但也点点头说行。等小家伙长大点,指不定会有什么新的梦想呢?小孩的梦想,一年一个。
四月初,付景之找了一家不错的幼儿园,和沈聿洐一同将沈锦书送了进去。
不少小朋友依然不想读书,扒着铁门哭闹不走。
沈锦书却背着小小的书包,拎着小黄鸭水杯飞快跑了进去。
看着他小小的身影,付景之复杂的想让沈锦书闹一会儿,这样他就能把提前准备好的草稿说完,结果这家伙巴不得读幼儿园。
“走吧。”沈聿洐到现在还没有作为‘老父亲’的感觉,对沈锦书要在幼儿园待一天毫无感觉。
付景之默默叹气。
而在五月中旬时,过继的手续走完所有流程,沈锦书上了付景之的户口,并更名为付知许。‘知’取自知识,杨斯明定的,愿他将来知识渊博,才学高深;‘许’取自嘉许,付景之定的,愿时间嘉许,许他一生无坦途。
付景之领他回了杨斯明的家,收了陈熙然与杨海荣的红包。随后,带着他住进了徐家。
他们父子前脚进徐家,后脚沈聿洐与林殊容公开离婚的消息,沈楠远在C市,得知此事后,一个字也没吐露。而苏沅气血攻心,直接在家晕了过去,被送到医院后不久,林殊容父母又找了去。
沈聿洐将林殊容送上去国外‘避难’的飞机,独自去了医院和三位长辈解释,林殊容父母对他还不敢大声说话,苏沅作为生母却不客气,母子俩当着旁人面发生了口舌之争。
一直不善于和苏沅争论的沈聿洐吵不过扭头就走,出了医院后跟沈聿廷打电话让他回来收拾一下烂摊子。
沈聿廷答应的好好的,一到家就给了苏沅更大的刺激,沈聿洐踹废他的冲动都有了。
那是一个染着一头水红色头发的帅气年轻男孩,右耳戴着银质珍珠耳环,修长白皙的脖子上绕着一圈银项链。黑色连帽卫衣,配五分黑裤,脚上是一双半长筒黑色靴子。整个人看上去潮流中带着叛逆。
“伯母。”他大大方方冲苏沅喊了声,随即看向沈聿洐,“弟弟。你们好。”
沈聿洐作为一个表情管理者,这一刻绷不住的露出一脸佩服与尴尬。
苏沅直接瞪着眼没说话。
“梁危。”沈聿廷一本正经介绍道。
梁危笑道:“危险的危哦~”
他话音落,苏沅两眼一黑,倒在了沙发上。
沈聿洐看向沈聿廷,沈聿廷看向梁危,梁危两手一摊,耸肩道:“真是糟糕的见面呢~”
沈聿洐起身走到座机前,默默拨通120。
沈聿廷单手搭上梁危的肩膀,神态自若道:“我已经让你把一头粉毛染回来。”
“承受能力低,怪我头发粉?”梁危一胳膊肘撞开沈聿廷,两手插兜坐到沙发上,不高兴的埋怨说:“可惜我买的露肩短裙,2万呢。”
打完电话的沈聿洐转过身,沈聿廷的目光从梁危身上转到他脸上,“你出去住几天。爸他最快今晚回来。”
沈聿洐问道:“你不担心被打死吗?”
梁危大声说:“放心吧,我可是跆拳道老师。月薪十万哦~”
沈聿廷说:“制止风波的绝佳之策,是制造更大的一场风波。你放心走吧,我没让你回来,你别回来。”
沈聿洐说:“公司呢?”
“杨斯明磨炼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准备提上来了。”
既然如此,沈聿洐无需多言,等救护车来了后就离开了。
沈聿廷比他更能解决家里的事,他在反而会被牵连。
他没有去梅里湾,在外面也没别的房子,又不想去酒店,私心作祟下和徐鹿鸣打了电话,去了徐家。
他到时,付景之刚接付知许放学回来不久,正在会客厅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一个兔子积木。
听到他的脚步声,付景之抬起头看过来,眼神平静。回头对正在堆积木的付知许说:“爸爸来了。”
付知许并没想到是沈聿洐,哦了声,继续堆兔子的双脚。
付景之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起身看向沈聿洐,问:“怎么突然来了?”
沈聿洐停下来说:“我哥带了一个男孩回家,我妈气晕了。”
付景之吃惊,憋了半分钟憋出一句,“你妈还好吗?”
沈聿廷能在这时候带一个男孩回去,付景之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是人干的事他干的最在行。
沈聿洐说:“有我让她适应,这回不会坏到哪里去。”
兄弟俩的操作让付景之啼笑皆非,“坐吧。别站着。”
“好。”沈聿洐顿了顿,问:“我可以看小书搭积木吗?”
“当然可以啊。”付景之往旁边让让,“小书可聪明了,我说了他便懂。”
沈聿洐小心翼翼靠近,付景之继续说:“我去接他放学的时候,老师向我夸他聪明,一学就会。对了,老师今天给小书发了两朵小红花。”他弯腰从书包里翻出两朵小红花,拿给沈聿洐看,“我们上幼儿园的时候没有吧。”
红色的小红花在付景之白净的手里晃动,沈聿洐伸出手,轻轻拿到手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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