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杨斯明消息时,付景之正在陪付知许看童话书,他不太想开车去接,倒不是懒和没感情。升职那事杨斯明至今没有退步,付景之便不想退让半步。
把手机扔到一边儿,童话书翻了两页,脑子开始走神。
五分钟后,付景之将付知许带去徐太衡房间,让他今晚照顾一晚上。随即开车去杨斯明吃饭的地方,在酒店大门外等了不到十分钟,杨斯明脚步稳健走了出来,外套很随意的搭在肩上,看上去春风得意得很。
付景之扭过头,等杨斯明上了车,不冷不淡问:“今晚吃饭图什么?”
杨斯明将外套扔到后座上,一边系衬衫袖扣,一边答道:“图什么不要紧,主要是有个正当借口让你来。”
付景之沉默不语,启动车子后杨斯明偏头,克制而理性看着他,“小景,我们是领了证的夫夫,分开一两天也就算了,长期下来非常不利于夫夫感情和谐。”
付景之说:“我提的事你要是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我送你回去后,你甭再找借口见我。”
杨斯明回过头,扭扭脖子,目视前方的车流,抿着唇没有出声。
这一路两人赌气似的都不说话,车子停进小区地下停车场时,付景之无情的说:“下车。”
杨斯明稳坐不动。
两人沉默了片刻,停车场内晦涩的灯光照在杨斯明的脸上,一半灰白,一半灰暗。他的眼神和夜一样的深沉,许久他才说:“男人一辈子不拼出点像样的事业,跟咸鱼有什么区别?眼前摆在我眼前的,是多少男人一辈子也拼不来的,你让任何人放弃对方都做不到。”
他顿了顿,没听见付景之的声音,继续说:“小景,我们能走到今天,不像寻常夫妻那样容易,我们别为了这点消耗彼此的感情行吗?你想要的答案,你知道我做不到,继续折腾下去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付景之冷酷的说。
杨斯明没有立即接话,他知道付景之说的气话。
片刻后,付景之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杨斯明跟着下车,见付景之朝电梯口去,赶紧追上去。
“小景,比起没有意义的折腾,我更希望你能理解我。”杨斯明说。
“我挺能理解的。”付景之说实话,只是语气没那么好,“能爬到现在的位置,确实不容易,吃的苦、付出的努力都比别人多,甚至是百倍。有个词不是说先苦后甜吗?你都吃了那么多苦,凭什么不该吃点甜?我真的很能理解这种因果。”
他的步伐很快,语气也很快。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话。”付景之将每个字咬的特别重,抬手摁电梯开门键,“简直就是肺腑之言!”
“可我现在只感受到你在口是心非。”
电梯门开,付景之率先走进去,杨斯明跟进后主动摁楼层键。
“我不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付景之直视他的脸,“我说了,我也尽量向你传递我的情绪,可你坚持初心不改,我能怎么办?”
“先别生气,好吗?”他抓住付景之的双肩,镇静的说:“别生气。”
付景之瞪着他不说话。
“不管什么事,别动怒,我们不是彼此的敌人,我们是彼此的爱人。”
付景之的鼻尖一酸,眼底蕴藏着难过与担忧。
“回家了我们好好谈。”
门被打开时,付景之将杨斯明推进去,抓着杨斯明的双臂将他抵在门板上。门关上的一霎,他死死抱住杨斯明的身体,将脸埋在他脖颈间,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我妈妈是病死的。”
付晚意的死是付景之心里的痛,她不是车祸,也不是死于天灾**,是疾病产生,最终香消玉殒。
付景之因此特别怕在乎的人生病,哪怕一点感冒他也会挂心不安。
杨斯明经常熬夜加班,肉眼可见的衰老,付景之不怕这个,他怕的是杨斯明时不时的咳嗽声。他的咳嗽出现了很久,每次不会太久,也不会咳得很严重。可付景之如同惊弓之鸟,杨斯明咳嗽一次他就心惊胆战,他特别怕是不好的毛病。他让杨斯明去医院检查,杨斯明总能找借口不去,这让他更加担忧。
他不是不能理解杨斯明渴望成功的欲·望,反而,同样作为男人他非常理解,只是比起杨斯明的健康,再大的事业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斯明。”付景之哭了,冰凉的眼泪落进杨斯明打开的衣领里,滴在他的肌肤上。杨斯明感觉那处被烫伤了一样,火辣辣的,他的心也跟着下坠。
“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杨斯明的嗓子忽地干涩到疼,紧紧的抱住付景之颤抖的身躯。
黑暗放大了杨斯明的软弱,也放大了付景之的痛苦。
“在这世上,我只有你和小书了,你们俩个谁都不能丢下我。尤其是你杨斯明,你可是在佛前许诺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佛前无妄言也是你说的,你不能违约。还有,我们结婚那天,你发誓你会对我不离不弃,要爱我一辈子,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的誓言神明听到了,你必须遵守。”
付景之非常用力抱住这世上他最在乎的人,他不想失去,这是他的支柱。如果失去了,他会跟着垮的。
“小景,我杨斯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既然说了照顾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的话,一定会践行到底。”
“明天去医院做一个全身体检。”付景之顺势提出要求。
付景之怕成这样,杨斯明哪敢继续找借口不去医院,郑重道:“一定去。”
这一晚付景之抱着杨斯明而眠,杨斯明却睡不着了。
事业和健康相比,健康不要紧,可要是和付景之比起来,不值一提。
那么,付景之提出的问题,他必须认真考虑,做一个选择。
-
二天早上付景之没有送付知许去幼儿园,却卡着点靠在杨斯明身上给徐太衡打电话,让付知许接。
“爸爸。”付知许的软糯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便柔软了付景之的心尖。
“小书,起床了没有?”
“起床了。马上出发去学校。爸爸,您起床没有?”
“起了。今天谁送小书去学校啊?”
“爷爷送我去学校哦。爷爷说,明年买个直升飞机,天天送我去学校。那一定很酷吧。”
付知许的雀跃付景之感受到了,笑道:“简直酷毙了!”
他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抬起头拍拍杨斯明的胸口,“起床。”
杨斯明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起起起。”
两人都没吃早餐,洗把脸换身衣服,开车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医院是徐太衡推荐的,里面也有熟人,能行不少方便,减少些不必要的时间。
做各种检查时,付景之都跟着,他怕杨斯明又耍心眼,更担心他检查出点什么却又瞒着他。
各项项目做完已经是下午,个别项目结果不能马上拿到,付景之心想来都来了,索性和杨斯明去吃点东西,拿到报告再去徐家接付知许。
饭吃到一半,徐太衡打来电话说今天陆听雪去接付知许,他有个饭局不便。付景之说没问题,挂断后,给陆听雪打了一通电话。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更爱小书?”杨斯明酸道。
付景之笑着说:“小书可叫你斯明爸爸,吃他的醋你不害臊?”
杨斯明耸肩,“哪怕是亲儿子,这醋我也非吃不可。”
付景之调皮道:“不然你叫我一声爸爸,我也像爱小书那样爱你。”
“调皮。”杨斯明温柔的说。
“你叫不叫?”付景之挑眉。
“想得美,知道吗?”杨斯明伸手轻而易举弹了付景之的额头。
付景之笑着没说话,一切都在他漂亮的眼里。
拿到报告后,付景之仔细研究了一下,没看出问题,都挺正常。
杨斯明立即说道:“看吧,你啊,多心了。”
他也如负释重般松了一口气。
“那你为什么会咳嗽?”付景之不解的问。他把今天做的所有报告翻来覆去的看,很多文字组合在一起,他不解其意,但似乎真没什么问题。
杨斯明任他折腾,静静站着,这事付景之不弄个清楚是不会罢休的。
“是不是少了一个检查?”付景之看向杨斯明,“人有那么多重要器官,挨个筛查,全都没问题才算没问题。”
“连脑部CT都做了,还有什么没做?”杨斯明从他手里收拢所有资料,略有些胡乱塞进塑料袋里,“走,去接小书回家。”
付景之的眼睛在他身上巡视,上下左右数遍,在被杨斯明拉到车旁时,终于想起一样东西,他用手指抵在杨斯明肺部,“肺部CT是不是没做?”
“你见我抽过烟?”
“没有。”
“肺出问题的大多是抽烟如命的男人,我不是,显然我的肺很健康。”杨斯明打开车门,将付景之小心推进去,“你就是想太多,才会惴惴不安,想这想那。”系上安全带,揉揉付景之的脑门,“把心放进肚子里。”
付景之还是不放心,他真得看见肺部CT报告才能安心。可不等他让杨斯明再去做个肺部CT,桑桑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接通后桑桑着急的说:“景之哥,我要跟你说个事,你听完后,千万别着急。”
付景之盯着正往车内坐的杨斯明,也没太注意桑桑的语气,“什么事?”
必须让他补个肺部CT。
“刚才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几个人,把小书和听雪哥带走了。”
杨斯明问:“谁的电话?”
“桑桑的。”音落,付景之注意到不对,脸色陡然大变,“你刚说什么?”
“景之哥,你……我说,小书和听雪哥被人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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