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唐辛在平京和赵风过,囡囡留在江城和他父母一块过。不是赵风不想囡囡在这边过,唐辛觉得他们俩男人,怕影响到她,再说了,囡囡年龄小,唐辛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睡,留这边晚上肯定和他们一起睡。他倒是能规规矩矩睡觉,老王八蛋赵风是不可能的。
除夕晚上赵风折腾到很晚,以致于,初一上午快12点了,两人才起床。
吃完午饭,唐辛懒散的躺在沙发上,将一本时尚杂志搭在脸上。
赵风打了一个电话,魏东胥将备好的红包递给他,他拿着坐到唐辛旁边,说:“刚吃完,别躺了。”
“别闹,让我睡会儿。”
“红包要不要?”
唐辛将时尚杂志从脸上拖到胸膛放着,朝赵风伸出手掌。
赵风将鼓鼓的红包放到他掌中。
唐辛并没拆开,只是捏了捏感受一下红包的厚度,少说也有一万。
“不拿个盆儿跪下给我磕几个头?”赵风揶揄。
“给你双倍,你跪下给我磕头。”说话中,已将红包拆了,抽出还缠着封条的毛爷爷,放到鼻边闻了闻。金钱的铜臭味,冲鼻子。
“我给你双倍的双倍,跪下去,叫爹。”赵风寸步不让。
唐辛把钱拿开,用力的甩动,将纸币甩的唰唰作响。他说:“新年快乐!”
赵风就喜欢听这句,微微弓着身子,捧住唐辛的脸,俯下头跟啄木鸟似的在他脸上乱亲。
被糊了一脸口水的唐辛抬手把他推开,坐起身直接用袖子擦脸,“你是狗吗?”
赵风乐呵呵的,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个橘子,用拇指指头插·入橘子的顶部,“吃橘子吗?”
“不吃。”唐辛将纸币塞回红包里,从沙发上站起,“我去给囡囡打个电话,再睡个觉。你自己玩吧。”
“真不吃啊。”
“自个儿吃吧。”
唐辛上了楼,赵风橘子也不吃了,将去皮的橘子放回果盘。用纸巾擦擦手。
见唐辛走了,魏东胥送来冒着热气的中药,“先生,该吃药了。”
赵风伸手端了药碗,一点不拖沓喝了尽光,辛苦的味扎嗓子,“下次搁点蜂蜜。”
魏东胥将药碗放在托盘中,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您说您当时也不知道对自己留点情,非得下死手,换取唐先生的同情。”
事都过去一年多了,突然提起来,当事人赵风不禁乐了。
从D国把唐辛哄回国后,唐辛也不跟他留在平京,直接回江城见他父母女儿。赵风体谅他思家心切,没说挽留的话,也没让人盯着。
当时他在江城留了一天就回了平京,过了半个月唐辛还没和他联系,开始焦虑,打电话疯狂暗示。唐辛摆明了听懂了却不作为,继续留在江城,笃定他赵风不敢再疯一次。事实上,经历过一次失去,赵风还真不敢发疯。
老老实实待在平京,不再主动打扰,过去两个月,唐辛还没意思回平京,赵风耐心耗尽,屁颠屁颠跑去江城。
他直接冲到唐辛的家,开门的金艾见到他脸色刹那黑了,无情的关上门。他动作快,直接把右腿伸了进去,将门卡住,疼的嗷的一声叫。
金艾被吓到了,忙不迭将门打开,询问有事没事。
赵风抱着右腿倚着门框喊唐辛,嗓门大,中气足,跟街头叫卖的有的一拼。形象是损了,好歹把唐辛嚎了出来。
唐辛懒洋洋的盯着他。
赵风拍拍被金艾压疼的右大腿,恬不知耻道:“我这腿多半是废了,下半辈子得你们负全责。”
金艾臭着脸说:“你自己将腿伸进来让我压,废了也是你自己的问题,哪赖得上我们?我看你就是纯心找茬的!”
“伯母,我……”
金艾瞪着眼打断他的话说:“叫什么伯母?你才小我几岁!我受不起!”
赵风干脆看向唐辛,“你说怎么办吧?”
唐辛走过来将金艾支走,伸手把赵风推出门外,自己也跟出来,反手将门拉上。
“几时回平京?”见人出来,赵风知道有戏,右大腿也不疼了。
唐辛斜睨道:“平京又不是我家,不回。”
赵风无奈的笑了,“真不回?”
“不回。”
“好。”赵风苦恼的抓抓头顶,“成啊。”他嘀咕着,紧紧蹙着眉,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直截了当的问:“我要是硬来,你会咋样?”
唐辛沉着脸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唐辛态度坚决,赵风真不知还能那样,悻悻离开唐辛的家,有一瞬间他觉得唐辛还是变成那盒骨灰比较好,完全在他掌中。
春去夏来,赵风的焦虑更重了,一点不顺心就砸东西,要是碰上严重时候,他能在赛车道跑上20圈,下着大雨也不怕,浑然不把命当回事。
冷静下来后,自觉自控能力越来越差,却又无处宣泄。他去了一趟塞尔伯罗岛,对着那盒骨灰喝了大下午的酒。
返回平京之后,跟韩素薇斗了三天,重回卓越掌权。他赵风还没傻到真把辛苦经营的公司交给背叛自己的前妻,他也没那么大度。
解决了这事,赵风一天天坐在办公室抽烟,度日如年过了半个月。一天突发奇想,跟魏东胥说他要结婚,正在煮咖啡的魏东胥差点打翻手边的咖啡杯,一脸不可思议望着他。
赵风非常非常认真的说:“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人稳定下来。你觉得呢,老魏。”
魏东胥问:“先生,您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呢?”
“没有。”
“肯定有。”
赵风嘶了声,“还真没有。”
魏东胥以为他说说而已,过了两天,赵风真带了一位年轻的女人回来吃饭,魏东胥一下子摸不透赵风的心思了。
赵风真是奔着结婚去的,每天带着年轻的新女朋友出去吃饭,凡是她想去玩的地方绝不犹豫带她去。处了一个月,赵风对她感觉良好,特意带回去给两位二老看。
赵民治和赵夫人一个笑容也没有,甚至没留他们吃顿便饭,直接让赵风滚。
赵风一头雾水,带了个女人回来二老还不高兴,一顿饭一顿欢喜没讨着,反而还要哄女朋友开心。
但不管二老怎么想,赵风择了一个良辰吉日,将他和新朋友的合照公布出去,引起一片哗然。外界不少人知道他赵风风流成性,这辈子不太可能再婚。
过了一周,赵风跟女朋友在外吃饭,唐辛像是天降般出现了,突兀,意外之外,细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赵风故作视而不见,亲自给女朋友夹菜,哄的她十分开心。离开时,他十分平静,目光没有和旁边的唐辛对上过。
送女朋友回家,回芙蓉苑的途中,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隔了许久才掏出来,点开最新消息。
辛辛:【什么时候结婚?】
赵风的眼眸平静无波,盯着屏幕上寥寥数字,拇指指腹轻轻往上滑动,两个人的聊天界面,绿条能占满整个屏幕,白条仅仅那么几条,谁用心谁没心显而易见。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令他内心十分复杂。
他不是小气之辈,但有些事,真不能用小气不小气论。
赵风:【下个月月初吧。】
辛辛:【恭喜。】
赵风:【届时别不来参加我的婚礼,怎么说,我没少给你钱花,过来挂个情,多少感激我一下。】
这条消息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复,赵风把手机一放不再多想。
婚礼的事有条不紊进行着,日子越是逼近,赵风反而越沉静,情绪格外稳定。他又飞了一趟塞尔伯罗岛,那夜风吹雨打,他坐在宽阔的客厅地毯上,面前放着骨灰盒,旁边倒着两瓶红酒瓶。
掀了第三瓶红酒瓶瓶塞,对嘴喝了一口,吐了一口冗长的气,沉沉的说:“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年轻人一样,琢磨感情的事,也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慢慢悠悠往红酒杯中倒了半杯,酒水落下的声响在空阔的地方十分响亮。
“不是说有钱就会有爱情吗,我咋觉着是骗人的,你看,活的唐辛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也不要,我寻思着我赵风还算个有钱人呐。”将酒杯往骨灰盒上碰碰,“还是你好啊,哪也去不了,只有我不要你的份。”
收回酒杯仰头喝下,托着空的酒杯向后靠在沙发上,合上了眼。
“太窝囊了,太窝囊了!”
狂风暴雨后,塞尔伯罗岛又晴了,湛蓝晴空丝毫不见昨夜乌云阵阵。赵风独自坐在海边,吹着风,晒着太阳,直到太阳沉海才回屋。
睡前几次拿起手机欲拨通唐辛的号,又在犹豫中放下。
唐辛还活在世上对所有关心他的人来说,是桩无比好的喜事。
又何必,又何必,去试试。
回国后有场音乐会,娱乐圈出名的7位歌手会去现场献唱,其中有位是赵风女朋友柳馥郁最喜欢的男歌手。柳馥郁让赵风帮她搞张票,到时候去现场。为了哄人开心,赵风安排人弄了两张。
音乐会当天,万人座的场地坐满了人,赵风与柳馥郁来得晚,进去时用跑的。入口处相对于外面更暗,柳馥郁一时没注意,跟出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她被赵风拉住了没怎样,被她撞的人又撞在门框上,动静很大。
“没事吧。”赵风关心的询问柳馥郁,并没注意到被撞在门框上的人更严重点。
“我没事。”柳馥郁揉揉鼻子,紧张的看向被她撞的人,那人右手揉着左胳膊,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脑袋低着正在看被撞的地方。
“你没事吧?”柳馥郁小心翼翼的问,“不好意思,我刚太急了。”
那人抬起头露出干净帅气的脸,低低的说:“没事。”
他抬头时赵风注意到了,那是一张他非常熟悉的脸,他也曾在梦醒时分看到这张脸。
“那个……”柳馥郁还想说要不要去医院检查,唐辛抬手压下鸭舌帽,急着走了。
柳馥郁回身看着唐辛奔跑的身影,嘀咕道:“他应该没事吧。”
赵风回头时,唐辛的身影只剩下一点,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眼见人走了,柳馥郁松了一口气,对赵风说进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赵风的内心很快做了一个决定,让柳馥郁先进去,他有事要回去处理。没有给柳馥郁太多时间,直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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