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海家离外婆家不远,10分钟的路程,付景之急急忙忙走过去,见到付海的时候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火气,抄起门口的扫帚朝他挥了过去。外婆见状,赶紧上来拦,付海躲的倒是矫健,没被打着。
付景之不依不饶的追上去,喊道:"你学什么不好,你学赌博!你有钱吗?!"
外婆抓住他的手臂说:"景之,别打,他可是你舅舅。"
付景之悲愤的喊道:"他不是我舅舅!我没有这样的舅舅!"
付海躲到外公身后,将他视作盾牌,闻言说道:"景之,你可别翻脸无情,你好歹是我带大的,我永远都是你舅舅。"
付景之最悲愤的地方就是这里,他很小的时候付海年龄不大,负责照顾他。他们就像哥哥弟弟一样相处了很多年,彼此间亦有深厚的感情,付景之心怀感激,自从工作后,发的工资多的话也会给他转一笔钱,报答他的恩情。
可他竟然偷摸去赌,输了50万,回过头直接把他卖了。
付景之将扫帚丢到地上,红着眼说:"你找沈聿洐借的50万呢?"
"钱已经还给债主了。"说到这,付海立即转移话题,"景之,今天那个谁不来,我们还不知道,你小子竟然谈了个男朋友,还跟人在一起三年多。"
付景之浑身冷了,惊愕的看着他。
沈聿洐把什么都说了?
付海笑说:"这么多年你嘴挺严实的啊,愣是一句都没透露,那谁要是不说,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们一辈子?"
外公的脸色也很不好,沉沉的问:"景之,你和那个姓沈的到底怎么回事?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屋内的氛围顿时变的奇怪,付景之浑身气焰已无,他不敢看外婆外公的脸,回避的盯着水泥地板。
他想过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家里人坦白,他不可能因为一次失败的感情,从此封心锁爱孤独终老。等他心情好些,遇到一个好的人,他还是会选择重新开始。他畏惧孤独,更畏惧深夜醒来,身边没有人的那种孤寂感。所以,他必须向家人坦白。只是,不该是现在,不该是由沈聿洐来说。
"景之,你外公问你话呢,你别装聋作哑啊?"付海已经被外婆外公数落了许久,下午又被要债的吓得不轻,心里憋屈的很。就连付景之都敢拿扫帚准备打他,好不容易有个可以逞凶机会,可不得使劲的利用。
不闻回答,外婆着急的拍拍付景之的胳膊,问道:"景之,你跟沈聿之间真是那种关系吗?"
既然事已至此,继续瞒着也没意义,付景之吐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外公,"我和沈聿洐之前确实在谈恋爱。"
外公的脸色变的极其难看,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情绪尚好的外婆生气的猛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能跟他做出这种事?"
付海添油加醋说:"是啊景之,你们两都是男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事呢?传出去,你让我们一家人还怎么在这地方生活?路过的狗都得嫌弃的叫两声。啧啧啧。"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付景之的舅妈下午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家里剩下他们几个。同性恋的事一捅破,气氛一直不对,外婆简单做了一顿晚饭,四人除了付海胃口都不好,剩了许多饭菜。
吃完饭,外婆撵付海去找舅妈,尽快把人哄回来,付海一走,他们三慢悠悠回家,一路上都不说话,到了家后外婆说睡觉,早早把卧室门关上睡了。
付景之低落的趴在窗户上,眺望远方的夜空,这个家他留不下去了。虽然外婆外公没有过多提他感情的事,至少能感觉出他们不高兴,不赞成不接受这种扭曲的感情。
他想,他应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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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一大早,付景之出了门,赶车到市内去见徐太横。
上午10点,付景之坐着徐太横的车去了瑞信,独自拎着保险箱在前台的带领下进了沈聿洐的办公室。
他第一次来沈聿洐的办公室,从前只在前台,将食盒交给前台由她送上去。
沈聿洐的办公室以黑白灰为主,是他惯用的风格,阴沉沉的。
沈聿洐坐在办公桌里,面前放着打开的文件。
付景之见到他没由来的轻松自在,他知道自己即将抽离这场漩涡,竟不讨厌沈聿洐了。
"你想通了吗?"沈聿洐问。
付景之拎着保险箱没有给他,泰然自若说:"沈聿,如果从始至终,只有我付景之,没有陆听雪,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沈聿洐沉默了几秒,回答说:"前提是,没有杨斯明。"
付景之暗自悲凉,轻笑说:"真的很可惜,没有如果,也没有前提。"他将保险箱拎起放在办公桌上,沈聿洐的目光紧追着突然出现的保险箱,心中忽然不安。
"这里面有50万,刚从银行取出来,还热乎的。我舅舅欠你的钱,我分文不少的还你,我们之间从此再无瓜葛。"付景之松开拎保险箱的手,收回来放在身侧,平静的凝视沈聿洐的脸。
这是他曾经爱了五年多的人,从大学,到毕业。
他曾经对这个人抱有很多幻想,多到他数不过来,最后具作泡影。
"沈聿。"付景之垂垂眼,"再见。"
走出瑞信的大门,付景之再次上了徐太横的车,以最快速度将沈聿洐的微信删掉,电话拉黑删掉。
没有那么多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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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景之离开办公室后,沈聿洐面无表情坐在办公椅上,冷冰的双眼直直盯着面前的保险箱。
付景之不可能会有50万,他的秉性他了解,给他的那张卡至今还在梅里湾房子的抽屉里,里面的钱只在前两年付景之没有上班居家时动过,之后付景之有了工资,里面的钱动的更少了。而他那点可怜的工资,一个月往家里汇大部分,剩下的又要生活,一年下来也不会赞多少。
他哪有钱替付海还50万的债?如果有了,昨天也不会跟他说让他再考虑考虑的话。
一夜之间,他有什么本事凭空变出50万?难道是跟杨斯明借的?以杨斯明在北屿的年薪情况,50万不过是冰冷的数字,眨巴眼就拿得出。沈聿洐气愤的是,都到这头了,付景之宁愿跟野男人借钱,也不乐意乖乖跟他回去。
越想沈聿洐越气,站起身怒然将保险箱推到地板上,如此还不够,想到付景之刚才那副放下一切的淡然样子,悲愤交加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对付景之已经失控到这种地步了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不知道他有多坚定的想结束,自己的话他再也不听,还会生恶,用那些看仇人的目光看他。
可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付景之见到他是欢喜的,眼里有光,有喜欢。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听,温顺的就像小绵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沈聿洐的心抽抽的疼,疼到胃也开始难受。
他跌回办公椅上,如同一滩泥,红着双眼望着天花板。他已经想不出什么法子将付景之从杨斯明身边捞回来,连最后的办法也失败了。
难道,只能让他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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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付景之告别了外婆外公,提着行李箱上了家门口的黑色轿车走了,徐太横给他找了一位培养出许多优秀艺人的老师,目前在国外定居,已经很多年不再授教,徐太横费了很大的力才让他答应再带一个。
所以付景之要去这位老师所在的地方,在那边学习一年,他只用在那边好好学习,其他事徐太横会安排人做,并承诺,等他回国,会将酷新最好的经纪人给他。
付景之知道徐太横对自己特别用心,每每想追问为什么的时候,又忍了回去。徐太横似乎不太想告诉他用心的背后是为什么,他问也问不出来。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他去见了杨斯明,是个下雨天,他们坐在咖啡厅靠窗位,喝着咖啡观赏窗外的细雨。
一杯咖啡喝到一半,杨斯明启唇说:"景之,等我去了m国,会去看你,你还会跟我见面吗?”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气,下着绵绵的雨,沉沉的。
付景之微笑说:"当然会。”
他没有告诉杨斯明是因为愧疚,就像杨斯明没有选择在分开前表白。
"那就好。"杨斯明一扫眼中的阴翳,浮出些许光亮,夹着若隐若现的欢喜。
喝完咖啡,两人在咖啡店门口分别,付景之不知道还会不会在m国见到杨斯明,既希望,又不希望。他站在原地,目送杨斯明上车,随后驱车离开。
等杨斯明消失在视野之中,付景之撑开伞,低落的走入雨中。
他希望这一年是人生的转折点,不止事业。
二天早上,付景之独自坐上飞往m国s市的飞机,离开了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去开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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