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曦一路走到考核画艺的教室,见陈洁也在堂内,便走去轻声问她道:“洁儿,之前考核琴艺的时候,你觉得我,我弹得如何?”
“说实话,若是没有当时的意外,你弹奏的真的很好呢。”
陈洁与窦明曦关系好,她的话她自然是可信的。
既然陈洁都这么说了,那么窦明旖所说便是真的。
这嘉怡郡主分明是故意点她之后上,让她弹断琴弦,以便出丑!是嘉怡郡主,原来真的是她,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子让她的脸受伤。
嘉怡郡主!
窦明曦一阵咬牙愤怒。
陈洁见她面色不好,以为是她伤疼,便关心道:“曦儿,你可是这脸上的伤又开始疼了?”
她的问话似乎又在点窦明旖,她脸上的伤是嘉怡郡主故意为之。
而嘉怡郡主与郑祺秀亦选了画艺,两人见窦明曦已归,面上俱是露出和善笑容。
“窦二小姐,你这脸真是太可怜了。”嘉怡郡主更是走来关心窦明曦的伤势,“唉,可惜你弹断了琴又伤了脸,可惜呐,好好一张漂亮脸,本郡主真是万分同情啊!”
这笑容看在窦明曦眼里完全是冷嘲热讽,她死着牙,不,她不能!
这是齐暄,是郡主!
窦明曦气的眼眶都红了,要不是忍着,她兴许会上去撕了齐暄。
嘉怡郡主走开后,郑祺秀又凑上前好心告知窦明曦,“窦二小姐之前在考核琴艺的时候受了伤,这回画艺可要多注意些了。千万别用着水彩墨汁,一个不小心画在你这好看的脸上了哦?”
窦明曦面色一如既往,嘴唇扬起道:“多谢郑小姐。”
她攥着手,天知道她多忍耐才没将桌上的彩墨盘子直接扣在郑祺秀脸上。
……
琴棋书画文这五项之中,棋算的上是最难的。
大部分小姐们皆觉着无趣,所以根本没认真学,如今考核时,除开窦明旖加起来不到五个人。
其中窦明旖发现一个面熟的,敏玉县主,秦玟。
其他人还在考核,窦明旖走到坐在最末,在秦玟旁边坐下,“县主你喜爱棋艺?”
“不必喊县主,直接叫我名字秦玟便好。”秦玟直言直语。
她一直不大喜欢书院的小姐们称呼自己为县主。
秦玟道:“琴棋书画里,我最喜欢的便是棋。虽然我下的般般,但唯有下棋让我觉得畅快淋漓。”
“哦?”窦明旖回。
这敏玉县主是个有意思的人,竟然嫌弃琴书画不够淋漓尽致。
窦明旖眼眸弯弯明亮,“既然这样,那你也直呼我名字吧,我很期待有朝一日我们能切磋一盘。”
说到棋,秦玟眯眼笑了笑,“明旖,来一盘酣畅厮杀到毫无退路的棋局吧?”
这时,夫子喊道:“下一个,窦明旖。”
窦明旖便止了谈话走上前坐到了夫子对面,考核棋艺是只下五子,由夫子评判是否合格。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张下到一半的棋局,对面步步紧逼,防守之路有几条可选,反之攻其的路却极其难辨析。
窦明旖之所以会选棋,是因为她自小酷爱下棋。
前世入了深宫之后,唯有一副棋盘被她藏起来没被收走,除了杂活要做,空闲的时间她便在偏殿与自己下棋。
有时候四公主齐溪来找她时,她会教四公主如何下棋。
下了三子之后,窦明旖皆做防守,然而她在观察如何攻破这阵,待仔仔细细将局面过了一遍,心中突然一惊,有一处纰漏被她忽视了。
于是这第四子,窦明旖便在下了左手之下边。
最后一子,她满满自信,下在了棋局上不起眼的角落。
这是意料之外的棋子!
五子结束,那夫子抚着长长的白胡子,赞叹道:“好棋,好棋,这一招直破其路,打散棋路,只待后头尽数吃掉扭转局面,窦大小姐好秒的心思!”
“谢夫子谬赞。”
如此一番夸赞,便是棋艺过关。
考核完,窦明旖在一旁等候秦玟下棋。
就听夫子道:“敏玉县主下棋只攻不守,很是容易留出空,让对方有可乘之隙,不过这五子下的中规中矩,算是过了。”
事后,秦玟丝毫不在意自己下棋的章法,反而对窦明旖的棋艺更感兴趣,“方才听夫子一说,我倒是更想见识见识明旖你的棋,我这个人爱棋,更爱下好棋的人。”
窦明旖笑道:“会的,你去考核什么?”
“书,你呢?”
“我也是,一起走吧。”
此次书的考核改为即兴作诗,可没难为倒一片的小姐们。
只因这题目是随缘抽取,一炷香的时间思考,而后再给一炷香的时间书写下来,不少人皆哭丧着一张脸几欲放弃。
窦明旖刚在堂内坐下柳悠悠便找了来,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而右手边等她再看过去时,郑祺秀已坐在了上面。
柳悠悠小声提醒道:“旖儿,你小心些。”
窦明旖颔首表示无事。
这郑祺秀坐哪儿不好偏要坐自己旁边,保不齐是有诈,思索着多看了她几眼。
可等夫子给每人发完试题,什么事情也未发生。
窦明旖读着自己纸上的字,题目是“以马为题”,倒不是非常难的题目,她思忖了片刻。
一炷香过后,夫子来收写着考题的纸,并记下每人的题目。
窦明旖拿着自己的纸刚递给夫子,这时郑祺秀的手臂伸了出来,与她的手臂一撞,两张纸条都落在了地上。
她心道不好!
郑祺秀飞快从地上捡起一张,先行递给夫子道:“夫子,这是我的题目。”
待窦明旖再拿起纸的时候,上头的题目已改变了,分明是郑祺秀她自己的那张!
窦明旖刚扫过一眼,那纸便被夫子抽走了,等她再回头,就看郑祺秀正对着她朱唇开合无声。
她说:“自求多福吧。”
“不劳你费心。”
郑祺秀见她一脸风轻云淡,似乎完全不在意,倒有一种自己像是做了无用功一样无趣,咬了咬牙提笔纸上开始写诗。
柳悠悠担心地望了一眼窦明旖。
郑祺秀拿到的题目真的不简单,是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为题,这还是窦明旖第一次见以一句诗为题。
她将题目先写在纸上,嘴中反反复复的默念几遍。
梅花比雪胜在香味,而雪因白的透彻而赢过梅花,此句以梅花与雪作比较,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梅花,雪,人与人之间各有千秋。
原来是这样,借物喻人的意思。
窦明旖思索了片刻,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在最后香快烧完之前,放下了笔。
时辰到,夫子将众人手边的纸全都收走。
“窦大小姐,若是胡乱写诗交给夫子的话,夫子可是会惩罚你的哦。”
郑祺秀见她没一点焦灼,心中不信她完全没被题目所难倒,估摸着是最后胡写一通交上去的。
“原来郑小姐是为我担心啊。”
窦明旖侧过身子,嫣然一笑,“其实我心中还有些纳闷,原来郑小姐竟连这等题目都做不出来。”
这话只有郑祺秀自己听得懂。
窦明旖就是明指,郑祺秀做不出以诗写诗才硬要与她交换。
郑祺秀涨红了一张脸,活活受着窦明旖的嘲笑。
诗考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文学最后一门,夫子大发慈悲出了课上讲授过的文章,几个人皆成功合格,剩下的便只有一门武学考核。
武学里面最好过的就属投壶与捶丸,投壶是十只矢中七只算过,而捶丸是三发球,一颗入洞便算过。
窦明旖选择的是投壶。
投壶要站在三尺远,看似不是很难。
窦明旖取了一支箭,她刚要将矢投出去时,郑祺秀不知打哪儿冒了过来,眉飞色舞逗弄她,“哎呀,窦大小姐,你瞧瞧,我又来担心你了,你看你看,这投不进去可怎么好?”
笑声不觉而起,心绪瞬间便被扰乱。
窦明旖手中的箭脱了力,落在了离壶口还有半尺的位置。
“哎呀呀。”
郑祺秀激动坏了,拍手喊叫道:“你看吧,我说什么?我说怕你投不进,你还真没进,还有两只,窦大小姐,你可要当心哦。”
窦明旖拧了拧眉。
这个郑祺秀,当真是仿佛乌鸦一般聒噪!
李芳芳看不过眼,将郑祺秀朝后拉了拉,道:“郑小姐,你可否安静会儿?”
郑祺秀挣脱开她,“我这个人不喜静,不行吗?”
“郑小姐。”
秦玟走到郑祺秀的另一边,冷眼沉声,“你这样烦扰他人考核,夫子可以取消你的考核资格。”
直接跟秦玟呛郑祺秀是不敢,但下一刻她却有了底,昂首挺胸道:“我是在担心窦大小姐,哪里有在打乱她考核?”
如此强词夺理,窦明旖拧着眉扭头,看也不看郑祺秀一眼,而是道:“秦玟,芳芳,你们朝后站些,小心投壶伤到了你们。”
两个人一同点头朝后走了一步,而郑祺秀满心以为窦明旖放弃与她争论了,正在得意洋洋之时——
窦明旖手中第二只箭突然脱手而出,方向正是朝着她郑祺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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