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悠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想打架啊?”
柳悠悠眼里是兴味,论打架她可从来不怕,她早便耐不住,想动动筋骨,“想动刀还是想动剑,我都奉陪,先说一句,这可不是没开鞘的,而是动真格哦。”
郑祺秀猛然想起柳悠悠此前表演的刀舞,那杀气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她打了个寒颤。
“看来郑小姐老毛病犯了,只是可惜这墨渊楼乃是雅致之馆,要不然我会亲自让你安静一会儿。”窦明旖摇头。
齐谨被她这话引了目光,桃花眼漫不经心染上了光。
那日他可是亲眼瞧着窦明旖如何威胁郑祺秀,她终日淡然的脸蛋浮着几许顽皮,像是探出肉爪子的猫儿。
齐谨笑了笑,是小猫儿吗?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那日不过是我不小心没注意到罢了,不然我定不会叫你伤到我。”郑祺秀死鸭子嘴硬。
窦明旖道:“哦,郑小姐这般厉害,最后射箭考核不也是没过。”
郑祺秀气急败坏,每每见窦明旖一副风轻云淡的脸便恨不得撕烂她,“那是因为你在一旁搅乱我的心绪,我们今日再比一次,如何?”
“比可以。”
窦明旖觉得有必要和郑祺秀说清楚,不若她每次来找麻烦真的很恼人,“若是今日我再赢了,你便不可再抓着我和表姐不放。”
“好,一言为定。”
郑祺秀满口答应,她又说道:“那我们就比墨渊楼最难的考题,对对联。”
对对联?
齐谨挑起眉。
那只没什么情绪的小猫儿,能行吗?
他的桃花眼专注地凝在窦明旖身上,一刻也没挪开。
楚翌文将扇子执于唇边,问柳慕风道:“你那表妹,这对对联有把握吗?”
“我不知道。”
柳慕风确实对窦明旖的才情并非很了解,他笑了笑,“不过我信表妹。”
郑祺秀与小伙计一说,小伙计便将正堂内的一处帘子拉开,正堂中央有一处擂台,上面放着两张桌子。
这墨渊楼里时常有比试,于是便会用到这擂台。
今日的第一场比试便是郑祺秀与窦明旖,这动静一下将楼内的目光全部聚集了过来。
楚翌文朝那望了一眼,充满意味道:“这擂台竟然可以下注。”
扇子打得飞快,有意思有意思,这下好玩了。
齐谨侧目:“一羽,你再去跑一趟。”
窦明旖自然看到这坐庄下注的玩法,笑意加深道:“郑小姐,既然我们比试这最后一局,不如来坐庄下注吧?”
郑祺秀先是一愣,对于窦明旖的挑衅她不甘示弱,“好,下注便下注,伙计,你开吧。”
坐庄的自然是墨渊楼,郑祺秀叫来贴身的丫鬟将随身带着的三百两全部压在了自己身上。
这墨渊楼郑祺秀曾来过几次,输赢皆有,赢面更大,因而她的赔率不高。而窦明旖一直神色淡淡的,在众人眼中便是心虚的表现。
压窦明旖的赔率极高,若胜出赚的也更多。
窦明旖暗中笑了一声,她轻声附在柳悠悠耳边道:“表姐,你拿着我的银子,全压在我身上,若是赚了,我给你分红。”
“旖儿。”
柳悠悠怕她因为赔率高而紧张,“就算是输了,我也可以叫我二哥去钱庄取钱,你放心大胆的上吧。”
楼内大部分都压了郑祺秀赢,而这边柳慕风、柳悠悠不用想全压了窦明旖身上,楚翌文摇着扇子纠结了很久,最后楚狐狸笑着压了窦明旖二百两。
压完后楚翌文又问齐谨:“表弟呀,你压了谁赢啊?”
若他猜的不错,齐谨可能压了少许钱在窦明旖身上,这样即使输了,也不至于赔的太惨。
“除了她,还会有谁。”
齐谨没说的是,他命一羽取了五千两全压在了窦明旖身上。墨渊楼规内最高只可下五千两,既然下注,便要来大的,齐谨从来都是来真的。
况且窦明旖还从未叫他失望过。
他看中的人,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被齐谨这一下子压了如此之多的钱,墨渊楼的主子,之前那位中年男子便匆匆忙忙出来了,这人自称名叫陆维。
陆维一见是齐谨身边的一羽,连忙拜道:“一羽大人。”
“陆掌柜免礼,不必因为世子在便失了尽兴。”
“是,是。”
陆维又拜了一下,他走回擂台,这次打算亲自把关。
郑祺秀见是陆掌柜,朝窦明旖一笑道:“不知窦大小姐可有任何胆怯?若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若按这赔率来算,压在你身上的这些银子可都是要打水漂了。”
“反而是郑小姐,莫要在犯射箭时的差错才是。”
窦明旖又道:“哦对了,我记得你当时连那首以诗作诗都做不出来,今日对对联真的能行?”
郑祺秀咬牙道:“你可别小看我。”
此时,陆掌柜已将题目摆好。
“一炷香,共五副对联,已定时辰内,作出多者为胜。”
两个人点头,开始作答。
前两副是偏短的一句式,后三个是长句子,倒没那么容易。
作答期间,窦明旖面上的笑意不曾变过,长而密的眼睫微敛,姿态娴静而容雅,从远远而看,便宛如画卷中仕女图落着静谧温柔。
齐谨见她握笔下笔的幅度,便知她这字定是写的不怎么好,可偏偏是一副叫人觉着她在写大作的姿态,当真是有些无奈却又好笑了。
她的这副皮囊之下,小猫儿到底是有着多么锋利的爪牙,他很想知道。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窦明旖缓缓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搁下毛笔放至到笔搁上。
郑祺秀略有得意道:“窦大小姐写完觉着题目如何?”
“这题目确实很难。”
窦明旖侧过身子,眼里有波澜与几许惊诧,她脸色微微白了些,“这一次兴许是郑小姐会赢了。”
柳悠悠却在旁激动地焦急喊道:“旖儿,你要有信心啊,这样岂不是还没揭晓便输了气势吗?”
“这次对联的题目是当之无愧的难题,若是输了,我会承认是我的才艺不精。”
窦明旖回了一个无力的笑容。
“没事的,输了就输了,也没什么的。”
柳悠悠“啊”了一声,她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
那边楚翌文扇了好多下扇子,只觉着他心里要焦虑透了,“窦大小姐不会认真的吧,要是她真输了,我可要再赔二百两银子了。”
“二百两拿就拿呗,反正你银子多。”柳慕风暗暗瞥他。
就楚狐狸那身价,还缺这两百两银子?
柳慕风可不信。
楚翌文侧目问齐谨:“表弟,你到底压了多少银子?一千?两千?”
见齐谨摇头,他又猜:“难道是五千?”
这可是有点多了啊,若是真的,他自己都不敢想了。
齐谨薄唇微扬,“五千。”
楚翌文的扇子顿时从手里落了出去,柳慕风更是瞪大了眼。
楚翌文:“……”
柳慕风:“……”
世子他还真敢压!
愣了许久,楚翌文捡回自己的扇子,“表弟,你认真的?”
“本世子像与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那边,陆掌柜开始揭晓两个人分别写下的对联,第一对是“松叶竹叶叶叶翠。”,郑祺秀对的是“秋声雁声声声寒。”,而窦明旖却没有写。
见到此,郑祺秀对她瞥去挑衅一笑,柳悠悠则在旁边皱眉握紧了拳头。
第二对是“狗牙蒜上狗压蒜。”,郑祺秀对的是“牛脚粪下牛踩粪。”,窦明旖对的则是“鸡冠花下鸡观花。”。
这一轮两个人都对了,但是对得对子却不一样。
陆掌柜琢磨了一会儿,说道:“郑小姐虽对出来了,可是这对的没有窦大小姐对的精妙,所以此轮算窦大小姐赢。”
接着之后两副两个人皆对出来了,写的都很精妙,所以平局。
到了最后一副,是五副里最难的一副,上联是“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以水字为本,拆字又合,需要一番巧妙合对子。
这个联把郑祺秀难住了,所以她到最后也没作答,而窦明旖给出的下联是“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陆掌柜念了一遍,双眼发亮道:“窦大小姐心思巧妙,这以木为本,对的好,对的太好了,此局是窦大小姐胜了。”
“什么!”
郑祺秀不敢信窦明旖做出来,怒瞪双眼。
陆掌柜又道:“在下还有一联,想请窦大小姐一对,不知小姐可否愿意试试?”
听起来是更难的对联,窦明旖笑道:“既然掌柜都这么说了,那我便试试吧。”
陆掌柜心下激动,赶忙在纸上写下。
“静扫尘埃,惜耳苍苔,任门前红叶铺阶,也堪画图,莫也奇哉,有数株松,数杆竹,数枝梅。”
陆掌柜解释道:“这联已在墨渊楼出过几次了,此前也有人对出来,可从未有对的平仄、对仗皆工整的,若是小姐对不出来,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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