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一眼,安室透起身走过去扶住阿文刻斯,开口问道:“阿文刻斯先生?您腿上的固定呢?”
阿文刻斯垂眸看了眼要扶他坐到沙发上的安室透,觉得他很难搞,就这么把诸伏换出去,待会儿瑞妮怎么办?叫黑朗姆照顾吗?这不是明晃晃的废掉他手上的刀吗?
阿文刻斯沉默一会,嘶哑简短地回道:“拆了,没用。”
安室透听着过了一夜后阿文刻斯完全哑掉的声带,他一挑眉毛,咽下就要脱口而出的关心,道:“……好吧,您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安室透把阿文刻斯带到沙发上,伸手想帮他倒一杯水。
阿文刻斯坐下,提前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绿茶,用行动无声地拒绝安室透手上的纯净水。他垂头抿一口,就听到安室透也坐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问道:“那把手枪子弹上标志的K26是什么?”
阿文刻斯放下茶杯,抬头看向这个娃娃脸的小麦色皮肤男人,说实话,他和黑朗姆坐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他们俩谁大。
阿文刻斯眼珠一转,用气声实话实说道:“不完整K62永生之酒变异者的特制子弹。”
闻言,安室透看向阿文刻斯的眼睛,疑惑的问道:“永生之酒?变异者?”
“嗯,”,阿文刻斯不躲不闪地看进那双紫灰色的眼睛,“据说是一种炼金作物,喝下它的人可以不老不死,但是后来斯皮里图斯——就是厄桃斯,她取走十分之一样本,做出来各种用途的东西。”
阿文刻斯沉吟一会儿,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发给安室透:“比如那两只红眼睛的黑色乌鸦,据说它们两个是斯皮里图斯手里比较成功的实验体,但具体是哪方面的研究和成功,我也不知道。”
阿文刻斯看着安室透挑眉,露出一副不信的表情,打字半真半假道:“你别不相信,我在这方面的情报和你一样匮乏。比你知道的多的这些东西,不过是我在组织里待的时间更长罢了。”
安室透这才放下眉毛,问道:“好吧,冈三郎是K26的实验体吗?您之前没有说呀?”
阿文刻斯轻笑两声,打字:“是啊,你本来也应该不知道才对,不过算了,你早晚会知道的。”
安室透侧头,做出洗耳恭听的动作。
他看着阿文刻斯眼神上瞟,露出回忆的神色。
阿文刻斯这次轻飘飘地开口道:“三郎、原本应该是三女,”说着他看了一眼安室透,没有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接着道:“三女家境很好,但他爷爷是在昭和年代白手起家的商人。”
他接着打字:“你知道的,在日本那个年代有点本事的人都能赚一桶金。当时发展起来的这一批人被日本传承比较久的家庭看成‘暴发户’。”
安室透插嘴道:“哦,但是那时候的‘暴发户‘能到今天依旧有些资本,就能证明冈三女的祖辈和父辈还是有点本事的吧?”
阿文刻斯又倒了一杯绿茶,艰难咽下后打字:“是这样没错,这些家庭无比需要老牌贵族的认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效仿他们的习惯,无论是好是坏。三女就出生在这样一个效仿别人到扭曲的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听名字就知道,她还有两个姐姐。”
“在她之下,她可爱的母亲终于为她的丈夫诞下一个男婴,当即取名豫梨——三女她们姐妹三个都是成年那天才取名,然后联姻出嫁。”
“虽然三女所在的家庭重男轻女,不过还好,她们的父母因为效仿所谓贵族,并不会暴戾地打骂她们,而是其他同样上不得台面的体罚。”
安室透道:“那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冈豫梨,最后怎么会自杀呢?”
阿文刻斯面色平和地打字道:“同样因为他的母亲,简单说,他们愚蠢的母亲以这个男孩为全部,到她也仅仅是把冈豫梨当成一个符号,至于冈豫梨到底需要什么,他在想什么,她们的母亲向来不管。不仅如此,还要强迫他照自己幻想中的儿子那样做事。”
“那冈豫梨的情感需求和生理需求都无法满足吗?”安室透问道。
阿文刻斯瞥他一眼,打字:“没错。”
“那他们的父亲不负责管教他们吗?”
阿文刻斯哼笑一声,手指翻飞后发给安室透信息:“父亲忙着赚钱搞外遇呢,哪有空管他们,他们的父亲甚至能在还是儿童的三女面前,□□正在质问他为什么出轨的母亲。”
说着,阿文刻斯绵里藏针地讽刺安室透一句,“奥,这一点你还是比他强些。”
他若无其事地开口接着道:“总之,冈豫梨的性格非常不好,非常自私。后来有天他又被同学欺负了,就回家写个纸条,说:‘我要去死。’然后开车出门撞死在断墙上。”
安室透无奈地摊开手道:“总感觉您在这段话里省略颇多。”
阿文刻斯摆摆手,打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为什么餐厅死人后邮轮上封锁的这么严密吗?”
安室透歪头,想起自己查的东西:“因为当时餐厅的死者是新田家的保姆阿姨?甚至后来,人们在浴室发现死去多时的新田夫人——新田豫姝。”
说着,他眉心一跳,这几天一直很紧张,他没有时间细查,但是听这个名字,安室透问道:“豫姝……新田夫人是冈三女的姐姐?”
阿文刻斯此时正端着一大杯咸酸奶喝,闻言放下酸奶打字:“嗯哼,三女对亲姐下手很是干脆利落——比对我干脆多了。”发过去后,阿文刻斯抬头,无比敏锐地看见安室透眼底深埋的不忍,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又删除,只觉得这个公安真的多事。
阿文刻斯话锋转走,打字道:“有个有意思的事不知道你发没发现?”
安室透回忆一下冈三郎制造出的命案,结合阿文刻斯喜欢地狱笑话的属性,他道:“新田家保姆被放干鲜血而死,而且口腔内没有一颗牙齿,是说她无耻吗?因为她欺上瞒下私藏钱财,让新田豫姝生活不似大户人家小姐夫人那样富裕。”
阿文刻斯笑两声,打字:“就是这样,很有意思吧?”
安室透心里叹口气,面上则笑嘻嘻地赞同阿文刻斯,“所以死了这样有身份的人,警察怎么还来的那么慢?咱们不是还没有驶出日本海域吗?毕竟咱们从东京出发,先去横滨,在那里停泊一天。”
阿文刻斯打字道:“这就是斯皮里图斯搞的鬼了,她才不想让警察这么快过来,她就在邮轮上享受了一天,剩下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她还想多安静几天呢。”
阿文刻斯见安室透思索,打字告诉他:“看你怪费力气的,之前哪个犄角旮旯里看到的信息还没想到呢?我告诉你吧,新田氏是日本传承悠久的贵族源氏旁支,同样的还有武田这个姓氏。”
闻言,安室透乖巧的笑一下,向阿文刻斯道谢。
这下给阿文刻斯烦到了,他索性不再管安室透,打字道:“所以就有了现在迫于新田氏压力下出警的警察和阻止警察赶来的厄桃斯之间的僵持局面。”
“不过三女是看到斯皮里图斯也在,才去杀人,她应该不只看到斯皮里图斯,她们见面了。那时候,厄桃斯给她喝下K26,之后三女感受到身体一边腐烂一边新生的怪异状态,副作用下暴走后离开她杀死长姐的浴室,才去杀了保姆,然后就是后厨里的无辜之人。”
到这,阿文刻斯闭上眼睛,轻声道:“真是时也命也。”
闻言,安室透奇怪道:“您在为那些无辜之人感到可惜吗?”
阿文刻斯睁开眼睛,露出一片清明的藏青色,他昨天晚上睡得很好,现在理性尚在。
阿文刻斯放下手机,勾嘴角无声笑一笑后道:“或者……是厄桃斯?”
安室透微微侧头思索:组织里的代号成员关系相当暧昧,他刚获得代号时直接被阿文刻斯告知代号成员也有阶级之分,可等他真正获得代号后不久才知道——理论上讲,代号成员之间是平级。
所以阿文刻斯表现出想对代号成员——还是自己的老师——下手的意图后安室透并没有太惊讶,而是问道:“厄桃斯?”
阿文刻斯垂眸,答非所问地轻声道:“呵呵,厄桃斯要去捞海里的三女了,想到这个我就想笑。”
语罢,阿文刻斯打字道:“今天晚上七点,顶层有一个交际舞会,陪我走一趟吧。”
安室透低头看手机,让头发垂下来挡住自己的表情,他沉思几秒后抬头看向阿文刻斯,危险的勾勾嘴角后道:“只有我和您吗?一直跟在您身边的,即使身负任务、依旧掌握您动态的黑麦怎么办?”
阿文刻斯平静地扫视好像突然兴起的安室透一眼,淡漠道:“你不必操心。”
语毕,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个忙着润喉,心情沉重;一个托着下巴,偶尔发出不怀好意地轻笑——好似都忽略了从儿童房里传来的巨响。
安室透偷偷抽空关心了一下他们:毕竟黑朗姆在,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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