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指尖冰凉,难以抑制地微微发颤,稳住声音弱弱地发问:“那个……家主大人可以帮我联络真选组的近藤局长吗?”
产屋敷夫妇闻言,脸上浮现出清晰的困惑。
“真选组?”产屋敷家主微微蹙眉,语气温和却带着确切的疑问,“不知这是哪一家番?或是哪位大人的府邸?在下未曾听闻。”
这句话如同冰水,瞬间将你从头浇到脚。几息之后,你从几乎冻结的思维中挣脱出来,一个荒谬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你猛然想起自己昏迷前感受到的那股吸力瞳孔颤抖,难道……
短暂思考两分钟后——
还是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嘛,虽然想不明白,但日子还要过下去,做人就是要适应不停变换的生活环境啦,毕竟生活又不会迁就你。
不管是老爹从地下爬出来还是怎么样,现在只能先留下来再计划其他的事。
于是,你对着态度温和的贵族夫妻提出了眼下最实际的请求,“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请让我留在此处生活一段时间。”
“这是自然。你已与无惨成婚,这里便是你的归宿。”产屋敷家主的话语依旧温和,但其中的提醒不言而喻。
该说不愧是贵族家主吗?就算看着人不错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啊。
反正不管这场婚礼如何阴差阳错,既然礼成,你就是产屋敷家名义上的少主夫人。若此时爆出新娘被人骗嫁的丑闻,家主大人也会很头疼吧。
你愿意留下息事宁人,对双方都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这时,提着药箱的医师缓步走近,躬身禀报:“无惨少爷的病情暂且稳定住了。”
产屋敷夫人立刻关切地站起身,下意识向前迈出半步,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最终只是对垂手侍立的仆人们轻声叮嘱:“务必照顾好少爷。”
语气里含着担忧,却丝毫没有要进入房间探望的意思。
你看着这一幕,扬了扬眉。
这对父母并非不关心儿子,那瞬间的反应骗不了人,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早已接受了长子命不久矣的残酷事实,才选择用这种疏远的方式筑起心墙,避免日后注定到来的悲伤。
但是这种方式恐怕会让病重的大少爷心里很不舒服吧。
产屋敷家主与夫人相携而去,独留你站在门外。
片刻后,‘啪’的一声脆响。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压抑着怒火的呵斥:“废物!连水都端不稳!”
你悄悄将拉门拉开一条细缝,向内望去。
昏暗的室内,一名侍女正跪伏在榻榻米上,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一动不敢动。
你的天降老公强撑着坐在床铺上,苍白的脸上因怒气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猛地抓起手边的药碗,狠狠朝侍女的方向掷去,幸好他气力不济,准头也差得可怜。
药碗‘当啷’一声砸在侍女身旁,乌黑的药汁溅开,瓷碗滚落在地面,转了几圈才停稳。
“滚出去!”他厉声道,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
侍女如蒙大赦,慌忙擦拭药渍,收起托盘快步退出,始终没敢抬头。
拉门轻轻合上,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沉重而痛苦的咳声。
你在门外驻足片刻,最终还是想将头上顶着的发饰拆下的心占据上锋,轻手轻脚的推门走了进去。
刚见到对方发脾气,你可不想顶火上前和他交流,于是径直路过他走向梳妆台。
自你踏入房门起,一道冰冷阴郁的视线便牢牢钉在你身上。
他爱看便看,你无所谓的将早掉下来的兜帽随手丢到一边,坐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新娘妆,看着看着忍不住双手捧脸:“抹成这个鬼样子,也顶不住我的美貌,歌舞町颜值榜第一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无惨从未见过如此自恋之人,想出声讥讽可目光触及那张脸‘丑’字硬生生卡在喉间说不出来,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空有一张脸罢了,礼仪粗俗得前所未见。也是,有个为攀附权贵卖女求荣的父亲,你能有什么教养。”
你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抬手取下发间钗环,一一摆上妆台,看着那暖金色的光泽,你脸上的笑容怎么都下不去,这暖洋洋的颜色简直爱死啦。
无惨见你不答话,以为戳中你痛处了,嗤笑一声:“既为人妻,往后医者送来新药,便由你先试药好了。”
你转头啐他一口,“就你那破身体能给谁当丈夫啊?”说着用意味深长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目光定在锦被下的某处,“你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还能用吗?”
虽然不解那个炮是什么意思,但你的眼神无惨懂了,瞬间意会指的是什么。
他何曾受过这种羞辱,顿时气得双颊绯红目光森冷,呼吸变得急促,“你!!”
“什么?”你露出茫然又无辜的表情。
“……该死!”他攥紧胸前的衣襟,试图压制喉间翻涌的痒意,却终究抵不过身体的本能。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在房间里响起,无惨苍白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眼中杀意如潮水般涌动。
若不是此刻连抬手都困难,他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付出代价,若不是这具残破的病体拖累,像她这般粗鄙无知的女人,怎配站在他无惨的身侧,冠上他的姓氏?
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这宅邸里就连最低贱的仆从都拥有他求而不得的健康。唯独他,日复一日被困在这病榻之上,连寻常的出门都成了奢望。
从作为死胎出生起他就一直努力挣扎地活在世间,甚至连父母都很少能见到一面,医师更是直接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那对夫妻转头便迫不及待地又生下一个儿子。
如今仆从虽仍恭敬地称他一声‘少主’,可谁不知道父亲早已开始让那个次子接触家业了,只待他咽下最后一口气,那个小偷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无惨不甘心,死亡的恐惧日夜啃噬着他的心脏,凭什么在这大好年华黯然逝去的人是他!
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仆人,不是次子,而是他无惨!
随着年龄越大无惨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今年更是只能长时间卧榻休养,当父亲跟他说起‘找个妻子冲喜说不定病就会好’这种可笑的话时他诡异地没有拒绝,因为哪怕是假的,他也不敢放过一丝痊愈的可能。
……
你本来不想管他但病弱老公的咳声愈发剧烈,只好扭头对着门外喊了声:“来人!”
看他这样你忍不住心里泛起嘀咕:‘这人气性可真大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气得半死,难怪病地要死了,心眼这么小能长寿才怪。’
侍女捧着一碗新煎的药快步趋近。方才被打翻的药汁再次被奉至榻前,无惨面无表情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浓重的苦味瞬间弥漫开来,只闻着都让人舌根发涩,他却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你不自觉地蹙起眉头,伸手想去推窗,又想起这病人受不得风,只得收回手转向侍女:“还有别的房间吗?”
侍女怯怯地瞥了眼无惨的神色,见他并无不悦,才低声回道:“有的,少夫人。”
“我要搬出去。”你说着将妆台上的金钗尽数收进匣中,“一定要把我的宝贝都搬过去啊。”
侍女立即看向这间院子真正的主人。
“给她安排。”无惨将药碗掷回托盘,声音沉得可怕,方才的滔天怒意无影无踪,“和侍女长说我不想看见她。”
“是。”侍女躬身端起托盘退下。不久,两名仆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属于你的箱笼一一搬走。
你心情颇佳地跟着仆人身后向外走去,跨过门槛时忽然回头望了一眼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老公。
暮色尚未完全吞噬天际,残存的霞光如血般浸染云层。屋内烛火通明,无惨的面容却隐在阴影深处让人看不清,但那道阴鸷的视线像是穿透所有的昏暗落在你的身上。
你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离开的步伐更快了。
走远后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好吓人,这是什么阴角角色啊,要是放到Jump漫中绝对是将主角虐生虐死的大反派。”
你完全没想到自己此时的话就是对未来的预言,要是早知道会发生之后的事,绝对会在此时想办法气死他。
侍女长办事非常有效率,因为无惨说不想看见你,于是她就将你安排在院子中最边缘的房间。
虽然是院子边缘但房间依旧很大,因为你要搬过来里面的摆设明显是新换的。
你对这里非常满意,门口侧前方就有一棵樱花树,虽然现在樱花已经落了但是能想到明年花开后绚丽的风景,就是不知道明年你还在不在这间宅子中了。
“回去后让近藤局长也买一棵樱花树吧。”你揣着手望着光秃秃的树枝喃喃自语,“让总悟和十四帮忙栽在院子中,这样第二年大家都能看到樱花了。”
“少夫人,”侍女长打断了你的思绪,“房间已经布置好了,还需要添置什么随时可以派遣菊子来告知我,以后菊子就是您的贴身侍女。”
跟在身后的更年轻的侍女立即上前行礼,“少夫人日安,我是菊子。”
你将视线落在年纪看着比你还小的菊子身上弯起唇角,“以后请多多关照,我是歌门。”
菊子诚惶诚恐,“不敢,菊子会尽心服侍少夫人。”
很快侍女长带着其余仆人走了,你走进房间随意扫了眼开始解婚服带子。
菊子愣了一下,然后很有眼力见上前,“少夫人请我来吧。”
你点了点头,这衣服穿在身上沉得要死,早就想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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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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