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齐的全图鉴卡带已经不知道放在哪个角落吃灰。
本就是找点乐子的五条悟，差不多已经丧失了对这个游戏的兴致。
海龙种？
普通的设定。
青蓝配色？
也很普通。
至于外观？
感觉就像是翅膀退化的水龙，超绝普通啊。
随意浏览着最新版的宣发，躺倒在榻上的少年无趣的咂舌。
只是手机已经熄屏，他却没有半点想要入睡的念头。
翻个身。
脑子里莫名其妙还是帖子底部印着“敬请期待”的半成品海报。
咒术师的睡眠很宝贵的懂不懂。
早就被改造成颇具现代风格的漆黑房间里，只有正襟危坐的五条悟盯着即将变为【00:00】的手机页面。
他会毫不犹豫使唤下人从京都跑到宫城买限量甜品。
然而处于一种并不想宣告的隐秘情绪，被调到最高亮度的手机屏幕发出莹莹蓝光，倒映在他的眼里。
*
快速按了两下手柄，使用弓箭的猎手每次攻击都“意外”的擦过海龙背脊处。
那是怪物引以为傲的、退化的翅膀。
整个屏幕都变为海龙愤怒的战场。
先是接近于夜色的靛蓝铺陈，怪物特有的青蓝紧随其后，边缘炸开暴风雨中海面深蓝的闪电。
最后占据屏幕中心的，是近乎天空的蓝。
并非秋日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更像是冬日雨雪初霁的新蓝。
闪避开海龙愤怒的攻击，猎人轻轻松松收尾。
和我一同坐在地毯上的咒术师转过头，露出一个张扬肆意的笑容。
“勉勉强强还算可以。”
歪头，手指交叠，做出一个不复杂也相当帅气的手势。
“看到了吧，遥。”
他的手势与屏幕里猎人拉开弓弦的姿势重合。
箭指的地方却是那只奄奄一息的海龙。
“【苍】大概就是那样。”
拍拍手放下游戏手柄，五条悟挑眉。
“不过【苍】比它要强多了。”
假装思考了一瞬：“大概就是一口气能灭绝这个怪物种族的程度吧。”
我切换到他的农场，预料到的光秃秃的一片。
随手给这位口出狂言的咒术师种下系统赠送的作物。
“…那只是算法而已，悟，就算你再怎么讨厌也不能灭绝吧。”
我发誓绝没有泼他冷水的念头。
“还是你要让你们家的咒具研究员改行去写代码？”
短短一天内就已经被未来家主更改了好几次发展方向的打工人也不容易呢。
这当然不是更想要他们下台的五条悟需要考虑的事。
毛茸茸的白色脑袋抵在我的肩上，我感受到咒术师的不满。
试探性顺了顺他蓬松的头发。
光下更为柔和的冷白皮肤透出薄红。
五条悟背过脸，同时也不忘把脑袋送到少女柔软的手心。
有点像他指定的那只猫。
真的假的，我的手迟疑了一瞬。
他没有特别累。
今天要祓除的真的只有那只会喷火的咒灵。
因为还接了更重要的任务。
在那些老橘子眼里，只有切实威胁他们利益的事才会被摆上天秤衡量。
抢下了来横滨调查诅咒师的任务，线索却止步于port mafia。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内有隐情。
哪有选择在人家的主阵地进行对线的游戏操作。
况且横滨已经没有了咒灵。
诅咒师和port mafia，简直都可以算是两个系统了。
五条悟闭着眼，残余的焦糖香气萦绕在鼻尖。
大脑在高速风暴，呼吸却平稳。
他听到出云遥在小声喊着他的名字。
带着小小的报复心理，没有理会。
只是稍微把重心移开，不会让她太过难受。
感受到了肩膀轻微的塌陷。
听到了电视屏幕关闭时的特有声响。
客厅安静了。
年轻的咒术师疑心这个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剩下两道相互缠绕的气流。
是她和自己的呼吸。
他其实很累了。
高层腐朽，但也看重御三家的荣光。
从小就接受着继承人和咒术师的双重教导。
天赋异禀，但也不是一开始就能熟练祓除咒灵。
还要随时提防着诅咒师的刺杀，警惕老头子的弯弯绕绕。
感觉自己给自己加了不少苦情戏的五条悟差点乐出声来。
虽然小的时候吃过不少亏，但老橘子们的会议室重建了那么多次，他倒也没有那么气愤了。
他实在是太了解那些老橘子。
狡诈奸猾、利益至上，但也欺软怕硬，比利益更重要的是他们岌岌可危的性命。
只要稍微摆出点认真的架势，比如说调动下咒力、捏一个【苍】在手里，就会黑着脸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所以说，老老实实从一开始听他话不就可以。
五条家的脸面、咒术师的尊严、御三家的辉煌？
那是些什么东西。
早就在他们不择手段的时候化为乌有了。
他在心底轻嗤，面上却不显。
睁开眼，所有不愉的情绪于澄明的苍天之瞳消散。
“已经跟老头子他们说好了。”
坐起身的五条悟声音懒洋洋的。
我稍微活动下肩膀，感觉并没有什么不适。
“嗯？”
“到时候去东京的咒术师学校。”
“没问题吗？”我问他。
咒术师是宝贵且珍稀的人才，为了招揽以及教导这些咒术师，目前仅有东京和京都创办了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据我所知，咒术师名门出身的术师大多会选择京都校。
想想看也不可能是简单的按照距离分配。
御三家统领咒术界，然而在五条家诞生了继承了祖传术式的术师后，三足鼎立的格局被正式打破。
是对立。
差不多年纪的咒术师当然会用实力相互比较，为各自的家族争取荣光。
也是合作。
古老的咒术师家族相互抱团，一致对外，向来看不起身为普通人后代的咒术师。
“当然——”
五条悟站起。
颀长的身姿展现着千年世家的贵气。
并非由昂贵的衣物粉饰出的精致，是脊骨的挺立、是不低头的傲然。
还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咒术师眼尾上扬。
“本来想着你在的话，好像也可以稍微忍受一会那些老橘子们得意的嘴脸。”
我也想起身，但只要挪动一下，那种疼痛又带着痒意的电流一般流过腿部。
糟糕，腿麻了。
眼疾手快的五条悟屈膝弯腰，扶住要跌落回原地的出云遥。
他终于在她的面前表露出一丝以往绝不会说出口的心意。
“而且，东京离横滨也很近。”
没有那些稍显浮夸的表情，也没有奇怪的自称，五条悟目光沉静。
我这才发现，因为他总笑着、总是做些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所以此刻——
当他不笑的时候、当他这样望向我的时候。
他还是最初在卧榻上睁开眼、眼中只照出我一人的神子大人。
山巅之雪的清冷和寂静始终还在他的眼里，苍穹之上，任何事物将无处遁形。
什么啊。
这不是没有什么不同么。
我笑了一下。
轻薄的黑色衬衣里还穿着一件打底。
然而隔着两层衣料，我仍能感受身旁扶住我的人，小臂克制的力量和灼热的温度。
“确实很近，新干线大概半小时？”
我回忆着不太遥远的上个周末。
“估计也是在什么深山老林里吧。”
想到之前去过的京都校，五条悟眼神飘忽了一阵。
一想到未来好几年都要忍受那个恶劣的生存环境，已经习惯了空调游戏机的大少爷决定入校就搞个翻新。
反正他们家的仆人应该对这个很有经验了。
他扶着出云遥。
五条悟没有缓解腿麻的心得。
咒术师受伤是家常便饭，只要能有半口气，反转术师都能救回来。
他没经历过断胳膊断腿，但也知道比起上述，腿麻了根本算不上什么。
本来想扶着她走两圈。
我摇头，只要脚跟落地，那种难以忍受的电流感从脚踝蔓延到膝盖。
“不行不行，还是让我坐下来吧。”
一贯标榜自己讨厌弱者的咒术师听话的扶住她的腰，半蹲下搂住她的腿弯。
站直，抱起，把她挪到了沙发上。
沙发轻轻陷下一角。
隔着不远的距离。又陷下去一块。
五条悟坐在一边，手机很好挡住他的脸。
胡乱在引擎上搜索缓解腿麻的措施，手指却半天不动弹。
不算是第一次抱她。
他心烦意乱。
明明在学校见面的时候，用【苍】带她飞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感受。
不管是手指接触的地方，还是小臂环绕的地方，还有之前脑袋靠过的地方，都是软绵绵。
有点像五条悟最喜欢的喜久福。
甜甜的香气，雪白柔软的外皮，咬下去是蓬松充盈的奶油内馅。
但是很脆弱。
赏味期很短，也很难保存，轻微的路途颠簸也会影响卖相。
如果不能一口气吞下，手指的温度就会融化外皮，留下印记。
糟糕的联想。
他不可避免悄悄转移视线，想要看一看刚刚被他握住的地方。
“没事，应该一会就好了。”
我安抚他投过来的目光，强大的咒术师大概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人，我理解。
毕竟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
是的。
因为见面的次数实在太少，虽然五条悟差不多能从传闻和信件中知道出云遥差劲的身体状况。
但他生来就是普通咒术师望其项背的终点，以为身体不好的程度大概就和他时常感到眼睛有点疼差不多。
他决定收回不怎么担心她一个人在横滨的观点。
一半的担心，混合着心中升起的另一半的隐秘欲.望.，他舔了舔干涩的唇。
“遥，要和我一起去东京吗？”
章均九百了，再看看我的收藏，实不相瞒我自己都觉得前面写的有点中二，第一本果然都有点黑历史的
准备攒攒存稿，想要下周开隔壁新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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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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