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荒在旁边忍笑,忍的伤口疼:“活该。”
“你懂什么,”苏子白却大义凛然道:“我这是为了咱们百将的清白,以身入局。”
“可惜人家没看上,你以身入局,败天半子?”程荒嗤嗤笑着,默默地又刺了一刀。
“臭小子!要不是看你受伤,我就动手揍你了。”苏子白笑骂了一句,反正他脸皮厚涵养高,脸不红心不跳。
这会儿客栈内熙熙攘攘,倒是半点儿不寂寞,有几个客商彼此攀谈起来,一人道:“哎哟,不知道这雨得下到几时,我可要去清都谈一笔买卖,耽误不得呢。”
有一人说道:“就是,偏偏只有这一条官道又安全又好走,我的事更要紧,我要去素叶城观礼。”
众人便好奇询问观什么礼,那人面有得色,腰杆子都挺了挺,道:“大家难道没听说过,如今素叶城最轰动之事,莫过于簪缨池家跟天官夏家之联姻了。”
这话一出,响起一片“哇”声,震得在空间内的守宫辟邪都不安地窜起来,以为自己来到了蛙塘。
在场众人看向那人的眼神都带着敬仰跟艳羡了,毕竟此处距离素叶城不远,天官夏家跟簪缨池家的盛名在外,任谁都盼着跟这两家攀上点关系。
不过,到底有两个南边来的客商,并不知晓详细,旁边的人便给他们说道:“这池家乃是咱们朝的望族世家,他们老太爷曾贵为寒川州郡守、太子少师。如今的池家少郎、新一辈的叫做池崇光的,更是谦谦君子,金玉之质,七岁便中了举人,是最有望继承他们老祖宗衣钵的,不仅是池家上下金尊玉贵之人,更是大启朝年青一辈中的佼佼者。”
“至于夏家,更不必说了,盘亘素叶城也逾百年,他们族内曾经出过两任奉印天官,甚是难得,族内朝廷所颁发的御赐匾额不下十数,都是为表彰夏家镇守寒川有功的,所以坊间都尊称一声’天官夏家’。”
大家纷纷说起池夏两家的事,现场声音嘈杂,热闹非凡。
又有的说:“如今池家跟夏家联姻,据说请了无数的达官显贵不说,就连那三山五岳响当当的大宗大派也有人去贺喜,乃是素叶城鼎鼎有名的盛事,可谓满城轰动。”
大家又一致的羡叹,正此时,人群中响起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天官夏家,我怎么记得他们家的一位小小姐……出了事故儿呢。”
众人面面相觑,那之前说要去观礼的便道:“几年前确实出了一件事,不过,那是夏家二房的,如今夏家主事的是大房,跟池家联姻的也是那大房的姑娘,那大房人丁繁盛,大房大老爷于去年领了族长之位,底下两位爷,长房名唤夏芝,为人温和谦逊,娶的也是城中富绅之女,成亲后得一位女公子,二房二爷唤作夏芠,也是年青有为,娶的是清都监察使府的小姐,夫妇和睦,有一子业已总角之年,如今跟池家联姻的大姑娘便是他们的妹妹,闺名叫做夏芳梓的,天资聪颖,品貌俱佳,据说很有望成为新任的奉印天官。至于二房,如今仿佛有个小公子在,没听说有什么出色的……”
有人忍不住问:“你们方才说二房的小小姐出事,到底是什么事故?”
大家似有顾虑,迟疑中无人开口,突然有个讨嫌的声音道:“嗐!这有什么不可说的,什么事故儿,我倒是听人说起过,那夏家的女郎那会儿正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春心萌动的时节,不知道恋上了哪家的风流公子,两个人就……呵呵……想象也知道是怎么个情形了。”
这开口的,却正是那个“唐郎”。
“这、不至于吧。”有人低低的。
“怎么不可能,”唐郎哼笑了几声:“不然的话,以夏家的威势,怎么这么多年连个人都找不到,必定是他们家知道这种丑事不能外扬,所以才偷偷遮盖了起来。”
大家“嘘”地发声,又“嗡”地议论纷纷。
那掌柜的本正不错眼地盯着初守,听唐郎说了这两句,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却又一闪即逝。
叫珍娘的女子大概是起的急,并未戴面纱,露出一张姣好的年轻面容,此刻拉了拉书生的袖口,轻声道:“唐郎,别说了。”
“怕什么,事儿又不是我们做的。还不许人说了。”唐郎满不在乎地,他很享受被众人目光注视的感觉,似乎只有他能答疑解惑,说□□白,翻手为云覆手雨。
“不不,你们都不知道。”另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有些粗噶的。
大家闻声看去,见是之前那两名行脚客商之一,只见开口那人双眼微红,眼神迷离,竟似宿醉未醒的样子,他含含糊糊道:“这件事我、我最清楚了……夏家的那个小女郎,是跟人私奔了的。”
满座皆惊,鸦雀无声。
程荒,苏子白等几人的脸色顿时都变了。
之前那唐郎出声之时,大家且都按捺,毕竟那人只说是“听闻”,而且看他便是油嘴滑舌之辈,不堪信。
但这貌似老实的家伙一开口却竟石破天惊。
青山早从苏子白口中得知了夏楝的身份,他的年纪小些,沉不住气,当下站了起来呵斥:“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坏人名声!”
唐郎没敢冒头,那醉汉却醉醺醺道:“我、我可没胡说,嘿嘿,你们哪里晓得,跟她私奔的那人,还是、还是我本家亲戚呢……”
“胡七,别瞎说了!”他的同伴还不算醉,又看青山跟苏子白等一桌,看着便不好惹,急忙劝阻。
谁知那人醉中,越是拦阻越是逆反,竟道:“四哥你别不信,我还亲眼见过呢,真真是个绝色人物,啧……”
这会儿,连好脾气的程荒也忍不住了,他正想起身,苏子白拉住他:“等等,别轻举妄动。”他示意程荒看向初守。
初守的脸色算不上好,但他没有发作,只抬眼看夏楝,说道:“这些话,不独是在此地,回到素叶城后,只怕难听的更多。”
夏楝道:“百将是怕我受不了这些话么。”
初守道:“嘴长到别人的身上,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每个人都通情达理或者知道真相。”
只要他愿意,弹根手指就能杀了那造谣的人,但是杀得了一个,他还能杀千个,百个?此刻他能为她杀了这两人,但当她回到素叶城,而他转身离开,那还有谁替她杀人。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因果报应便在眼前,尚且摇唇鼓舌,不知死活。”夏楝举起茶杯,微笑道:“你放心,我并不在意。”
初守一愣,半是苦笑似的:“你明明不大,为何说话总老气横秋,高深莫测?显得我多不学无术似的。”
夏楝问:“你觉着我多大?”
她的年纪并不是秘密,但她这么问就有意思了,初守思忖着说:“按理说你该十七岁,快十八……但你这么问,难不成……”他觉着自己的话很荒唐,可是回想一路以来夏楝的行为举止,又有点细思而惊。
夏楝的目光从客栈内众人身上缓缓掠过,却见那掌柜的手撑着下颌立在柜台旁边,一双细长的媚眼微光流转,嘴角挑起一抹狡黠笑意。
“百将自然知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夏楝垂眸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来说个’故事’吧。”
初守有些意外:“嗯?你且说。”
——“这是一个关于女鬼的故事。”
接下来登场的将是一串绝杀~~[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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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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