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在自己的宿舍看到女友拉着自己的舍友是怎样一种感受?
如果有人向甘光远提出这个问题的话,甘光远一定会选择狠狠地揍提问者一顿。
但很不幸的是,甘光远他并不能将现实揍一顿。
所以他只能连忙跑过去帮斯黛拉将陷入昏迷的陆蒲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将陆蒲当拖把一样拽着的斯黛拉,甘光远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地问。
斯黛拉摇了摇头:“不知道,刚刚送材料的时候看到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昏过去了。”
“你怎么不叫我过去啊?”甘光远一脸担心地问。
“嗐别提了,我去给队长送材料,在门口看到陆蒲有点怪就想问问他,结果刚说没两句他就晕过去了,队长赶紧就把他送到医务室去了。”
甘光远被吓了一跳:“这么严重,那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斯黛拉叹了口气,对着甘光远无奈地开口。
“还说呢,最近好像有什么急性病,医生看了看说陆蒲他没什么问题,就把我们轰出来了。”
“急性病?”甘光远震惊地重复了一遍,“不会是什么具有传染性的疫症吧?”
斯黛拉也不是特别清楚:“说是食物中毒,但是去看病的人有点多,没有床位了,医生说让他休息会儿就行。”
“那就行,真是服了这么沉,我的床位都给他了,今天只能爬上上铺了。”
甘光远一边说着,一边把陆蒲扔到了他住的下铺,毕竟他不可能真拖着对方爬到上铺去。
斯黛拉也没多说什么,看了看时间就打断离开:“你看着点儿陆蒲,人家是病人照顾着点,我就先回去了。”
“别啊,我一个人也害怕,斯黛拉你就陪陪我呗。”甘光远绝望地拉住了斯黛拉。
于是陆蒲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甘光远和斯黛拉拉拉扯扯的场景。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走廊上的时候,茫然地发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诶,你可得好好谢谢斯黛拉,不然你就得一直在走廊当地毯了。”看到陆蒲醒了,甘光远立马对陆蒲喊起来。
“谢谢。”陆蒲没有什么力气地轻声说道,他刚刚似乎有了一段恐怖的经历,他感觉自己被五马分尸,各种关节都出现了阵痛。
“你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出去了,自己休息着吧!”
说完这句话,甘光远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斯黛拉跑出了宿舍,原本狭小的宿舍只剩下罗勒一人后,竟看上去有些空荡荡。
陆蒲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下了床,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明明只有短短的几步路,却格外艰难。
等他好不容易挪动到位置,坐到椅子上好一会儿,陆蒲才觉得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体。
他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来,想要试着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做一个分析。
可他平时的成绩告诉他,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所以当陆蒲在那张崭新的白纸上写出这些天发生的各种无厘头事件之后,他就已经有了很强的无力感。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谁家正常人出现的幻觉是能看到未来的惨状啊?
还有为什么自己的嘴跟开了光一样,说哪里有炸弹哪里就有炸弹,而且那些也完全不是自己想说的话。
究竟是谁操控了他啊,莫名其妙的。
他左右思考不出什么缘由,顺手就打开了右手边的抽屉,却意外地发现收音机少了一个。
“怎么会?”陆蒲惊讶地翻动起自己的抽屉来,却始终没有找到另一个收音机。
无奈,他只得将眼前的这个收音机拆开,看着崭新的零件,陆蒲知道这一定是罗勒送给他的那一个。
可自己原先的那个收音机去哪里了?
陆蒲心烦意乱,他怀疑有人拿走了他的收音机,可他甚至没有任何能够怀疑的对象。
叹了一口气,陆蒲无奈地将桌子上被自己翻乱的杂物,将手中的收音机重新装起来后,心情凝重地收拾起来。
没人的时候,他们的宿舍都是锁着门,甘光远家里有钱性格又大大咧咧,平时大手大脚,自己的东西丢了都不一定知道,也没有必要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而且其他东西并没有丢,不,就算是其他东西丢掉的话,他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可究竟是什么人,要没事闲着来拿走他的旧收音机。
难道是有人来偷罗勒送给他的那一个,结果太像了就认错了吗?
陆蒲叹了口气,好在这并不是罗勒送给他的那个收音机,不然他真的不清楚该如何对罗勒解释。
一个人沉默地整理着凌乱的书桌,陆蒲摸出了一封信来,他愣住了,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蒲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最初的印象,就是自己在出租屋的床上醒过来,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去,身旁的一切也都无比陌生。
他翻遍了整个出租屋,只找到了一张崭新的身份证明和入住需要的证件。
通过这张和镜子上的脸一模一样的照片,陆蒲知道了他的名字。
他用桌子上的圆珠笔试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并不算难写。
看向他所使用的那张纸,陆蒲发现之前已经有过的文字与他的笔迹并不相同,写完名字,他才开始阅读这张纸条上的文字。
——祝你生日快乐陆蒲,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礼物。
在纸条的旁边,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安安静静地待在哪里,等待着有人来将他打开。
是谁送给自己的,陆蒲对此并不清楚,他将那份礼物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包装拆开。
打开盒子,陆蒲看到了一个六分仪和一封装着一张空白信纸的信封。
当然,六分仪这个词汇是很久之后陆蒲才知道的。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个名为“六分仪”的礼物。
不过这并不会妨碍陆蒲感到开心,只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他身边并没有可以分享这份喜悦之情的人。
没有找到这样的人,那究竟是谁给自己送上了这份礼物呢?
这是陆蒲醒来之后的一周之内,一直在纠结地一个问题,是谁送给自己的那份礼物,总不能是宿舍的管理员吧?
除此之外,他的人际关系也过分简单,初次来到这个陌生安全区的他,身边没有任何认识的人。
陆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更不知道他在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
哪怕手里就拿着可能是他曾经的朋友赠予的礼物,他也无法联系到他们。
终端是陆蒲在进入基地之后才得到的装备,当时的他什么都没有,只能被迫与自己曾经的那些朋友们断了联系。
好在已经交完了一整年的房租,让陆蒲不至于居无定所。
将桌子上散落的零钱收起来,陆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不久之后他就收到了水星天基地的通知书。
回忆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这让陆蒲有些许的怀念,尽管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给他就下那封信和礼物的人,但这也是一段让他感到温暖的回忆。
他皱了皱眉,将信封打开,可信纸上依然没有任何文字,他烦躁地将信重新装回信封。
刚要放回去,却发现信封的背面被写上了几个词——“quaerendo invenietis.①”
“这是什么意思?”
陆蒲皱起眉来,他意识到是有什么人想与他玩一场推理游戏,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一场能让他感到愉悦的游戏。
拿出终端想要查询一下这些单词的意思,可没办法,终端也上自带的翻译器也没有解析出这些文字的意思。
这让陆蒲有了个奇怪的猜想,难不成这些字是上个文明的文字,可终端上都没有收录过的文字,究竟是谁写出来的呢?
难道,是自己曾经的那些朋友吗?
陆蒲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看着低头看着早已被自己画成黑疙瘩的白纸,陆蒲总有一种被耍了的错觉。
他将信封背面的词抄写到了纸上,想着去问问其他人,可还没等他去问谁,终端上传就来了新的讯息。
是甘光远问他需不需要带些营养剂回去,这时候陆蒲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醒来之后,就没吃过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自己一点也没觉得饿,不会真的已经死了吧?
陆蒲起身打算前往基地的食堂去找甘光远他们,可刚起身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布雷斯的声音。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布雷斯进门看到宿舍中只有陆蒲,就直接开口问。
陆蒲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布雷斯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走过去拉出甘光远的椅子坐了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着的小本子,对陆蒲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就好,我也不和你客套什么了,和我讲讲吧,关于这次集体中毒的事情。”
陆蒲被布雷斯问得一愣,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
布雷斯皱起了眉,但还是耐着性子给陆蒲做出了更为直白的解释。
“就是你看到的那份1207期日刊上的内容,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①——出自巴赫《音乐的奉献》,看到一个翻译是“觅之,自有所获。”
(感觉这句话非常酷,一直想找个地方用上,虽然这篇文和音乐没什么关系,但还是强行插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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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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