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幕垂悬高挂夜空,人流如织的多罗碧加乐园上空响起即将闭园的通知,游玩尚未尽兴,又或者已经心满意足的游客们三三两两向园外走去。
一名黑发蓬松的少年,上身裹着一件红色的浴衣,下面穿着蓝色的宽松裤子。
除了身上衣物颜色对比的巨大差异外,这不伦不类的穿法也是让他有些引人注目的原因。
黑发少年毫不在意四周时有时无的好奇打量,大方的任人观看不说,甚至还在有小孩看向他时,不知从那里摸出一个伸缩哨吹了两下。
“嘻嘻~”
伸缩哨响亮的“叭叭”声吸引来更多目光,面对陌生人的视线,黑发少年只翘起嘴角发出笑声。
“嗯——”
顺着人流走出园外,黑发少年伸长双臂举过头顶,猫咪一样鼻腔里滚出含糊的声音,展开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伸完懒腰,黑发少年夸张地活动着下颌,甚至发出一些“喀拉喀拉”的悚然声音。
“咦……?鸟栖君?你没事吧?”
一道迟疑的声音响起,鸟栖怜司放下手眨眨眼,转过身就看到两张疑惑又凝重的脸。
不久前才在云霄飞车下面遇到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现在又很巧的在多罗碧加乐园门口遇到了。
别人看到鸟栖怜司这一身奇怪的装扮,最多只会觉得这孩子审美异于常人,可能是出身原宿的“潮人”。
但对于刚刚见过他的两人来说,他奇怪的装扮分明是在无声诉说自己遇到了意外。
连上一次见面对他不怎么感兴趣的工藤新一都抽出目光来看了他两眼。
自封为“福尔摩斯大弟子”,立志成为本世纪头号侦探的工藤新一这几眼看下来,立刻就发现不少问题——
衬衫与短袖全都换下,身上却没背可以装东西的背包。
红色浴衣花纹艳俗,不像是男子的款式。也就只是鸟栖怜司身材足够纤瘦,才穿的好像很合身一样。
最后,也是最严重的一点,就是鸟栖怜司脖颈上乍一看没事,只在扭头回身,光线变化一瞬间才被工藤新一抓到的数道血线伤痕。
综合以上情况,工藤新一严肃问道:“你遇到抢劫犯了?”
“诶?”
鸟栖怜司又是眨眨眼,表情呆呆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没有~哦。”
……好,好奇怪的语气,鸟栖君以前是这么说话的吗?
听到那尾音扬高还有些奇异拐弯的调调,别说工藤新一眉尾跳了跳。
和鸟栖怜司多少打过交道的毛利兰都忍不住呆了一下。
无论怎样,鸟栖怜司现在看上去都格外不对劲。
迟缓的反应与略有古怪的语气,配合上怪异装扮下显露出的一点点可怜的气息,一下就激起了工藤新一作为侦探的责任心和好奇心。
“你住在波洛咖啡厅?我们送你回去,如果路上你想起什么,正好可以和我们说。”
为了让鸟栖怜司更安心一些,工藤新一还特地补充一句:“我和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很熟。”
鸟栖怜司伸出食指挠挠脸,歪着头一脸呆呆思考的表情:“喔……”
不会是受到什么巨大刺激了吧……这也太不对劲了。
工藤新一正要继续问,余光忽然瞥到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顿时警惕地转移了注意力。
同鸟栖怜司一样,这两个看上去就很奇怪,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气息的男人,也是工藤新一在云霄飞车排队时见过的。
和鸟栖怜不一样的是,一见到这两个男人,工藤新一的侦探雷达就响个不停,直觉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原本打算再多观察观察,却在云霄飞车下有小小骚乱时丢失了他们的踪迹。
没想到也在乐园门口碰到了。
工藤新一立刻抓住机会,“小兰,你先和鸟栖君一起回去,有情况打电话给我。我很快就回来。”
话是这么说,他匆匆说完也不等回应,转身就跑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很快”就能回来。
毛利兰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工藤新一已经兔子一样蹿出去好一段距离了。
“……”毛利兰无语:“抱歉啊鸟栖君,新一他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介意……呃,我们一起回去吧?正好顺路。”
“我也有事要~做。”
“……好,好的,那我就先走啦,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在鸟栖怜司与以前印象完全不同的古怪语气下,毛利兰也说不出坚持和他一起同行的话,选择自己回去。
接连目送完巧遇的两个人离开,鸟栖怜司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呆呆的。
他抬手捏捏脸颊,没敢用太大力气,发现这样可以拉动嘴角向上抬起,他就两只手一起,手动给自己调整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然后,也转身离开。
\
意识再度回笼时,鸟栖怜司脑海中最先冒出的念头是——
有些台词,不是自己念一遍,真的体会不到到底有多中二。
很难想象,曾经打游戏时倍感羞耻的台词,在自己亲临痛苦时刻回溯,人格面具觉醒的情况下能够那么流利自然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
鸟栖怜司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是在什么地方,再不赶紧醒过来的话。
恐怕就要成为多罗碧加乐园建成历史上,第一个被云霄飞车撞死的人了。
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晕倒前漆黑一片的隧道。
而是挂满彩色三角旗的拱形帐篷顶。
这里是天鹅绒房间。
鸟栖怜司立刻意识到自己不是真的清醒。
只是作为被选中之人,现实里失去意识后,便自然来到天鹅绒房间而已。
“您醒了。”
塞巴斯温和磁性的声音响起。
鸟栖怜司循声扭头,上一次见面还穿得像是古堡执事的天鹅绒房间代理人,这次见面已经换了一身华丽到有些浮夸的燕尾礼服。
高耸的缎面礼帽是泛着紫光的深紫而不是纯黑,胸前别着一团不知名的、色彩各异的小花。
微鼓的口袋边缘处,有一角好奇的票券探出头。
长长的燕尾垂在身后,几乎抵达小腿。
这是一套非常符合马戏团团长身份的装束。
“塞巴斯,你好。”鸟栖怜司礼貌招呼,“抱歉,我现在得先回去,有事下次再说。”
说完便要往后一倒,主动离开天鹅绒房间。
“请稍等。”
塞巴斯及时阻止他极有可能磕到后脑勺的鲁莽之举。
“如果您是在担心现实世界中身体的安危,还请放心,您的人格之一已经在您失去意识的第一时间就前去帮忙。”
“现在,您的身体应该已经被停靠在安全的位置,有充足的时间支撑这次对话完整结束。”
停靠……他的身体难道是车吗?
鸟栖怜司默然片刻,直入主题的问道:“这一作的主题不是‘怪盗’吗?我的人格面具怎么是荷鲁斯?”
《女神异闻录》系列的每一作都有不同的主题,根据主题的不同,主角团觉醒的人格面具和故事表达的内核也分别有区别。
《女神异闻录5》里,从主角到他身边的朋友,全都是积极反抗命运不公,对抗世间不平的独行者。
基于此,所有人的人格面具都以历史或传说中赫赫有名的“怪盗”为底。
即使主角有游戏给的金手指,后面可以使用其他主题的人格面具,首次觉醒也必然是符合本作主题的。
可鸟栖怜司初次觉醒的面具,却是和“怪盗”基本上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另一个主题系列的神明人格面具“荷鲁斯”。
不得不说,有一种打到盗版游戏串游的美。
塞巴斯听完这个问题就笑了。
“原来您还没有明白吗?”
代理人低沉柔和的嗓音仿佛暗含着宠溺的无奈。
“决定您会觉醒什么人格面具的不是‘主题’,而是您自己的内心——正如您此刻坐在马戏团的观众席,而不是监狱里的囚徒。”
鸟栖怜司沉默。
以打过游戏的人视角来看,自然是下意识以为发生的一切会遵循“游戏设定”与“游戏剧情”。
却忽视游戏最本质的一条设定是——一切基于人的内心和自我意识。
原作里大家都是反抗者,力量不够强,又不能公开身份不能那么光明正大所以全是“怪盗”。
鸟栖怜司不是如此,他的自我意识与说着“吾即汝”冒出来的人格面具复仇之神荷鲁斯一样。
他是命运的复仇者。
理清人格面具的问题,鸟栖怜司随口又问:“帮我停靠身体的人格是哪一个?”
他的接受能力简直是过于强大了,分裂的一个个人格和他打招呼,他没什么意外。
代理人告诉他,分裂的人格也可以使用他的身体,鸟栖怜司同样没什么其他反应。
塞巴斯刚直白的解释过一次鸟栖怜司的疑问。
可能觉得这有违天鹅绒房间居民的谜语人准则,对于这个随口就能回答的问题,反而谜语人起来。
“一切的起始,有幸成为第一个您之外,去往世界的人。”
直到说完这句有点让人牙酸的话,塞巴斯完美的笑容弧度依然如初。
鸟栖怜司:“……”
仿佛没有脾气一般,只无语不到一秒,鸟栖怜司就熟练地翻译出了塞巴斯这句话的意思。
一切的起始——在这个世界观下,可以视为大阿卡纳的第一张愚者。
因为按照惯例,“一切起始时”,得到的第一张大阿卡纳都是【愚者】。
到“一切终结时”,得到的大阿卡纳则是【愚者】。
【愚者】的一体双面,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会成为【Joker】。
马戏团里正好也有一个人格是“joker”,那么是谁替他停泊身体到安全港湾,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小丑?”
塞巴斯只笑而不语,充分展现他身位天鹅绒居民的特色。
“……看来是的。”
鸟栖怜司对此并没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向后一倒,速速离开天鹅绒房间。
然而——
“嘭!”
“嘶!”
完美笑容依然完美的塞巴斯双手按在衣摆下方,站姿优雅,语气柔和地问道:
“唔,您为什么会觉得,主动离开天鹅绒房间的方式,会是在房间内把自己击晕呢?”
鸟栖怜司:“……”
没想到居然上榜了……火速滑来更新。
这几天会多更补上榜单内的日更,但是时间不固定,更了来看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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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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