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朵说道,“是啊,我们南戎的猎夹力道是最大的,捕到的猎物从来都没有逃脱的,我也真是倒霉了,本来想一个人过来散散心,结果不小心又踩到了猎夹。”
范千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骆青没跟你一起?”
图朵“嗨”了一声,“我给他撵回去了。”
范千湖笑笑,“后悔了吧?”
图朵眼睛看向别处,“才没有呢,别瞎说。”
范千湖看着图朵有些闪躲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多问,毕竟也不太熟,不便打听别人的**,继续说道,“我再试试。”
图朵说,“要不你回去找我哥吧,让他派人来。”
范千湖摇摇头,“时间来不及,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你这脚不能夹时间长了。”图朵点点头,心里有些感动,范千湖看看四周,低头在找什么东西,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图朵看着范千湖站起身,去别的地方找东西,心中一阵异样,刚才还和这个人打了一仗,现在竟是这人来救她,真是惭愧。
不一会儿,范千湖一手抱着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一手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棍过来,图朵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范千湖把石头放到地上,说道,“来,你把脚放到这上面。”图朵没有多问,只听话的慢慢抬起脚,可刚抬起来,就疼的“嘶啦”一声,范千湖急忙一只手拖住图朵的脚,图朵有些意外,抬眸看了一眼,但范千湖却始终只盯着图朵的脚,视线没有移开别处,“抱歉。”
图朵暗自笑了笑,这个大宁的男人,还挺正直。范千湖把图朵的脚放到了石头上,石头和地面有些距离,范千湖拿起树棍对着猎夹一端比量着,“还好,你夹的地方还留出一些空隙。”
图朵明白过来,“你要撬它?”
范千湖点点头,“一会儿若稍有缝隙,你就快速把脚拿出来,忍着点疼,咱俩得配合。”
“好”
得到答复后,范千湖便把树棍的一头塞进了猎夹开合处,留出一段距离后,便压着树棍的另一头开始向下用力,一只手力气不够大,左手便也覆了上去,图朵看到范千湖为了自己如此费力,心里想着也要帮帮忙,和范千湖一起按压树棍,双手刚要触碰到范千湖的左手,谁知范千湖像惊炸的炮竹一般,腾的起身,松开了手,“你别碰!”
原本猎夹已经有些松动了,范千湖这一松手,图朵“哎呀”一声,立即俯身抱住脚,痛的直皱眉,“你干什么!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使劲而已!”
范千湖意识到问题,赶忙过去查看,“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太不好意思了。”
图朵额头已经渗出汗,斜眼看着范千湖,“你是来报复我的是吧?”
范千湖尴尬的说着,“我自己来就行,你别动手了。”说着握着树棍,继续用力。
图朵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继续看着范千湖,盯着猎夹是否有空隙能够抽出脚来,忽然,若隐若现,她好像看见了范千湖左手腕上戴着棕色的编织物,这编织物怎么好像......还没来得及看清,衣袖又随着范千湖用力的不同遮挡下去,图朵正好奇着,就听范千湖大喊一声,“快!抽脚!抽脚!”
图朵被震醒,一看真的有了缝隙,便尽力挪着,范千湖也在用尽全力撬动着猎夹,给图朵留出最大的移动空间,手上青筋暴起,随着最后一下,图朵忍住痛,快速的把脚掌全部抽了出来,瘫在地上,猎夹也在此刻“啪”的一声合上。
图朵使劲揉着脚,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谢谢你啊!”
范千湖无所谓的笑着,“别使劲揉了,你这脚,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得好好养养,别落了病根。”
图朵点点头,又找话题说道,“对了,我刚看你手腕上带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好像......”
范千湖急忙说道,“没什么,别人送的。”
图朵“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范千湖说道,“日头也快落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们?”图朵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我们”,那就是把他和她放到了一起。
范千湖说道,“对啊,不然你自己怎么回去?你能走路吗?”说着转身去扯马。
图朵试着自己站起来,可是站了几次,那只受伤的脚都用不上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有些懊恼。范千湖回过头来,看着图朵的样子有些好笑,便走过来,弯下腰,“我扶你吧!你坐我的马回去。”说着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扶住了图朵的胳膊,图朵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红了,急忙掩饰着,“那你呢?”
范千湖说道,“我一会儿再寻匹马就是了。”
图朵惊讶的说道,“这里还能找到别的马吗?”
“能。”范千湖骄傲的说道。
范千湖扶着图朵走了几步,又让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脚用力,顺势上马,“拉好马绳,不用走的太快。”
图朵点点头,范千湖牵着马绳走在旁边,穿过树林,走到平处,“你说李处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他啊?”
经过这一遭,图朵对范千湖也不再设防,毫无保留的说道,“他是理撒麾下的军师,不过可真没起过什么好主意。我希兰姐姐,我说过的,她是理撒的私生女,不太受重视,但是和我哥两个人却好好的,可是后来,理撒为了自己的权力,就让希兰姐姐嫁给大宁的皇帝。”
这点范千湖倒是没有想到,希兰竟然也是一位要和亲的郡主,“李处同出的主意?”
图朵说道,“肯定的啊!为此,我哥不惜要和理撒兵戎相见,不过那时我哥还不是原西部落的大王呢,我父亲去世后,我哥才继位。”
这个格游倒和自己有些像,他为了希兰也是不顾前途,甘心相救,自己现在来南戎,不也是如此吗?“后来呢?”
图朵有些遗憾,“后来希兰姐姐说她要嫁到大宁,为了南戎,为了她父亲,可是那叫什么父亲啊,为了权力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别人?”
这点上,周敬昌似乎还做的不错,最起码他是保全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没让周星霓来南戎,而是换了江流柒。范千湖真有些好奇了,命运还真是相似,“后来我哥就追到徽州,可是希兰姐姐却死了,就死在我哥怀里。”
范千湖脱口而出,“死了?”真是没想到,侧头问道,“怎么死的?”
图朵神情悲伤,“我也不知道,理撒说是大宁出现了刺客,杀了希兰,为了息事宁人,大宁的皇帝还赔了很多钱。”
“那刺客后来抓住了吗?”
图朵摇摇头,“没有,据说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范千湖有些疑问,“你哥不是武功挺高的吗?怎么没保护好你希兰姐姐?”
图朵也有些遗憾,“这也是我哥一直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这么多年都没有释怀。”
“那你们怎么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
“大宁的护卫特别多,按理说一定不会让那些山野混混潜入,一定是不想让希兰姐姐去和亲的人才这么做的,大宁的皇帝也没必要这么做,事后赔了黄金,得不偿失。”图朵眼睛忽然发起狠来,“只有理撒,他想得到黄金,那时他的地位还没那么稳固,他需要黄金来联合各部。”
范千湖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他就要牺牲自己女儿的命?”
图朵随手扒拉开挡在前面的一条垂落的树枝,歪头躲过,“他本来就是那么坏的人,你不了解他,为了权力,什么都不会顾的,而且希兰姐姐,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女,有没有这个人都不重要。”
范千湖没有先下决定,反而慢慢思考这些事情,末了又问了一句,“那你哥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报仇?他的实力在你们南戎也足够强大了。”
“这也是我一直不理解的地方,我哥失去希兰姐姐之后,一蹶不振,后来因为部落混乱,他不得不接了原西部落的大王,一点点把部落训练的这么强大,可是却始终没有对理撒动手。”
范千湖若有所思,忽然又想起什么,接着问道,“对了,你希兰姐姐很爱作画?”
提到这个,图朵眼睛里闪出光亮,仿佛回忆起有关希兰姐姐的一切是那么幸福,“是啊,她最爱画画,画她见到的一切景象,还喜欢模仿那些有名的画家,我记得有一次她画了一幅梅花图,画完后拿在手里高兴的像个孩子,”说完神情又有些悲伤,“后来希兰姐姐不在了,我哥常常对着那幅画发呆,一看就是好久,谁也不准碰的。”
范千湖听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那幅梅花图真的就是希兰画的,江流柒还那么懂它,讲的头头是道,格游觉得有人懂他了,理解他了,内心的一道防线慢慢被打开了,所以平时谁都不让碰的画作,格游破例拿给江流柒看了,他是在心里把江流柒当成希兰的寄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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