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弥山遥才拎着大包小包，慢吞吞地晃回了高专。
她像做贼一样，避开可能遇到人的主干道，贴着墙根溜达，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礼物先藏回宿舍。
然而，刚走到宿舍楼附近，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就从旁边响了起来：“弥——山——”
弥山遥的身体瞬间僵住，缓缓转过头。
只见夜蛾正道老师如同门神一般，抱着手臂站在阴影里，脸色黑得堪比锅底。
“玩得开心吗？”夜蛾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整整一天，不见人影。电话关机。训练缺席。理论课旷课。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弥山遥：“…”
她默默地把手里的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往身后藏了藏，试图降低存在感。
“五千字检讨。”
夜蛾毫不留情地下了判决，“明天放学前交到我办公室。”
他看了一眼遥身后那几个明显是购物袋的袋子，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看来你很有空逛街，写检讨的时间应该很充裕。”
弥山遥：“…”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在隐隐作痛。
最终，她只能拎着给那三个“罪魁祸首”买的礼物，完全没有带着因为自己起晚干脆逃课的愧疚感，灰溜溜地溜回了宿舍。
把东西塞进柜子最里面，然后坐在书桌前对着空白的检讨书发了一晚上的呆，结果就是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倒是通过了几把游戏。
第二天早晨，理论课上，弥山遥顶着更加浓重的黑眼圈，哈欠连天，几乎要睡死在桌子上。
旁边的五条悟用气音幸灾乐祸地嘲笑：“哇哦，遥，你这黑眼圈快要比你的眼睛还大了~昨晚去做贼了？”
弥山遥连抬起眼皮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算是回应。
下课铃响，夜蛾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扫过来，在弥山遥身上停留了几秒，无声地提醒着检讨的事。
弥山遥蔫头耷脑假装没看见地跟着人流往外走。
中午，食堂。
高专的食堂基本没有人在，只有厨师会到点做饭。
四人组照例占据了两张桌子。
五条悟还在喋喋不休地猜测弥山遥昨天逃课到底干嘛去了。
夏油杰无奈地听着。
硝子则事不关己地喝着咖啡。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疲惫但依旧清亮的女声传来：“哟，都在呢。”
是庵歌姬。
她风尘仆仆地走过来，脸上带着出差归来的倦色，但看到熟悉的学弟学妹，还是露出了笑容，但绝对不包括五条悟。
“歌姬！”五条悟立刻扬起招牌式的欠揍笑容，“出差回来啦？有没有给我们带特产？”
歌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带给你拳头吃不吃？”
她在硝子旁边坐下，揉了揉肩膀，“累死了…总算赶在年前回来了。”
“马上圣诞和跨年了哦。”硝子递给她一杯水，“学姐有什么安排？”
庵歌姬叹了口气：“能有什么安排？值班巡逻呗。
每年这个时候都不太平，负面情绪堆积，容易滋生咒灵。
高层肯定会安排人手加强巡逻的，估计我们谁都跑不了。”
提到跨年，五条悟来了兴致：“诶~那岂不是不能出去玩了？老子还想去涉谷倒数呢！”
“你想得美。”夏油杰泼他冷水，“大概率是在高专待命，或者分区巡逻。”
“好无聊啊——高专为什么没有春假呢？！”五条悟十分夸张地瘫在椅子上。
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各自的跨年计划上。
歌姬看向一直埋头吃饭、昏昏欲睡的弥山遥：“弥山呢？你去年好像也是在学校睡的？今年呢？没约人？”
弥山遥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
五条悟立刻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凑过来：“对啊对啊！遥！你那个男朋友呢！跨年不约一下吗？人家可是特意跑来东京找过你呢！”他挤眉弄眼，语气暧昧。
五条悟当然不知道及川彻刚刚来过东京。
他说的自然是上次吃饭那一次。
“他是合宿来的。”弥山遥纠正。
夏油杰也微笑着看过来，硝子则挑了挑眉，似乎也来了点兴致。
庵歌姬一脸八卦：“哦？说起来上次弥山问我推荐餐厅，难道是去约会了？”
她看向遥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弥山遥被几双眼睛盯着，感觉头皮发麻，闷声道：“不是。”
“哦~不是约会啊~”五条悟拖长了声音，故意曲解，“那就是还在暧昧期？跨年可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哦！及川肯定会很期待吧！”
“及川？”歌姬捕捉到名字，“帅吗？人怎么样？”
“帅哦！”五条悟抢答，“虽然比老子还差一点！而且看起来对遥很有意思呢！”
夏油杰在一旁点头补充：“确实，看起来是个挺阳光开朗的人。”
弥山遥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无从反驳，耳朵尖微微发热，只想把脸埋进餐盘里。
庵歌姬看着弥山遥这副难得有些窘迫的样子，觉得很有趣，笑着怂恿道：“既然人家都来东京找过你了，跨年主动约一下也没什么嘛！
年轻人就要有点活力！
说不定对方也在等你的消息呢？”
“是啊是啊！”五条悟起哄，“快发信息问问！现在！立刻！马上！”
夏油杰，硝子虽然没说话，但也用眼神表达着“快发信息”的意思。
弥山遥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尤其是歌姬学姐也加入了劝说行列。
她看着眼前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又想起昨天及川彻离开时那个带着期待的眼神，心里那点微弱的、她自己都不太愿意承认的念头，被这群人无限放大。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被逼无奈般，慢吞吞地掏出了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开始打字。
「弥山遥：跨年，你有安排吗？」
点击发送的瞬间，她仿佛完成了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把手机屏幕扣在桌子上。
“发了发了！”五条悟欢呼。
“然后呢？他说什么？”歌姬好奇地问。
“可能在训练。”弥山遥闷声道，拿起筷子继续扒饭，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
一顿午饭就在这种微妙而八卦的气氛中结束了。
庵歌姬吃完先离开去汇报工作。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吵吵嚷嚷地走了。
硝子拍了拍弥山遥的肩膀也端着咖啡杯去了医务室。
弥山遥一个人坐在食堂，看着那个依旧毫无动静的手机屏幕收拾好餐盘，也离开了食堂。
下午没有训练课，她回到宿舍，继续对着空白的检讨书发呆，但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眼神时不时地就往手机屏幕上飘。
后来干脆放弃了写不出来的检讨。
摆烂般的拿起了一旁的游戏机，照例看了眼好友。
原本这个时候准会在线的研磨，此时头像却是灰色的……
——怎么都这么忙？
弥山遥心里嘀咕着，手上动作丝毫没有迟疑的打开了存档。
直到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屏幕才终于亮了起来。
特殊的提示音响起。
弥山遥拿起手机。
「及川彻：我也想问的。」
「及川彻：小遥跨年有安排吗？」
「及川彻：可以和我一起跨年吗？！」
「及川彻：年后就是春高啦，最近在努力训练，让白鸟泽拜倒在我们的脚下！！！！」
一连串的信息如同炸弹般刷屏，几乎能透过屏幕看到对方激动得上蹿下跳的样子。
之前在甜品店那点小心翼翼和低落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话痨及川。
弥山遥看着屏幕上那些跳跃的文字和夸张的颜文字，仿佛能听到对方雀跃的声音。
她紧绷了一下午的肩膀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嘴角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弥山遥：嗯。」
「弥山遥：知道了。」
她回复得依旧言简意赅。
对方立刻秒回。
「及川彻：耶！！！太好了！！！我超级期待！！！(￣︶￣)」
「及川彻：那小遥想怎么过？去看烟花？还是去寺庙初诣？或者来宫城？我来安排！」
「弥山遥：再说。到时候联系。」
「及川彻：好哒！都听小遥的！」
结束了短暂的对话，弥山遥放下手机，心情莫名地轻松了不少。
她站起身，打开柜子，从最里面拿出了那个用深灰色哑光纸精心包装的盒子。
她小心的拆开包装，露出里面那双低调而专业的黑色护膝。
手指拂过冰凉而富有弹性的材质，想起他高高跃起扣球的样子。
——跨年的时候，把这个给他吧。
她这么想着，将护膝重新包好，这次没有塞回柜子深处，而是放在了书桌上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提醒自己别忘了。
窗外，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
房间里的少女看着那份准备好的礼物，对于即将到来的跨年。
第一次对跨年生出了一些模糊的，不同于以往的期待。
虽然她自己绝对不会承认。
我们宿舍最近带手机的好多坠机了，大家保佑我啊。
如果哪天周中没有更新也没请假的话，大家一定要悼念我[化了][化了]保佑。
感谢宝子们的评论和收藏！
*
好像没啥特别的[撒花][撒花]
就是写文进度比我预想的慢，圣诞估计就是一笔带过了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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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跨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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