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中了药的缘故,他的吻火热又缠绵。
谢凝悲悯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手在后背不断游移。
热度越堆越高,崔琰的眼神也越发殷红迷乱。身体里的那把火越烧越旺,简单的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不断攀升的欲·望。
他赤红着眼,弯腰将谢凝打横抱起,脚步凌乱地走到了床榻上。
陷入柔软的棉被中,谢凝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他很快就俯身压了过来,谢凝慌乱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却被他拉到了头顶之上。
“阿凝……”耳边传来了他沙哑又压抑的呼唤,谢凝死死地咬住舌尖,绝望地忍受着他热切的触碰。
舌尖传来了淡淡的血腥气息,令人不适的抚触却戛然而止了。
谢凝颤抖着睁开眼,却见崔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半晌过去仍没有动静。
她轻轻地挪动着手臂,崔琰仍是一动不动。一时间她脑子发懵,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愣了许久,她缓缓推开了覆在她身上的崔琰,只见他面色红润,双眼紧闭,竟像是昏睡过去了。
谢凝仓惶地从床榻上坐起,愣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裙,她慌乱地打开房门。
玉盏正神色凝重地守在门外,见她夺门而出,面上露出了惊愕。
“姑娘……”
谢凝面色苍白地握住了她的手,不安地低声问道:“玉盏,世子他……他好像昏迷了……是不是那甜汤出了什么差错?”
闻言玉盏面色一白,无措地咬紧了唇,随后带着几分颤音说道:“我怕世子全程清醒会没有办法做手脚,所以……我在合欢散里掺了些蒙汗药……”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撒药的时候本就没个轻重,一时手抖,蒙汗药就撒多了些,谁知道事情还没做成,他就先昏迷了过去。
“现在该怎么办?”弄到这种程度,玉盏也不禁慌了心神。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后,谢凝反倒冷静了下来。“先别慌,让我想一想……”
思忖片刻,她慢慢有了主意。附在玉盏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后,她转身走回了屋里。
日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沿上,沉睡了许久的崔琰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抬手,被子就从肩头滑落,他慢慢坐起身来,揉了揉昏沉的头,掀开被子下床的那一刻,却在洁白的床褥上看见了点点斑驳的血迹。
他目光一怔,忽然有些迷茫。
若不是装了甜汤的碗和食盒还摆在桌上,他几乎要认为昨夜的欢愉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
他掀开被子,套上皂靴,缓缓走下了床,却在脚边发现了谢凝昨日别在发间的那一根金钗。
崔琰弯腰将金钗拾起,简单地梳洗后,抬脚走向了谢凝的闺房。
见房门紧闭,他心中一紧,慌乱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对上了谢凝惊慌失措的眉眼。
只见她系着腰带的手一抖,如惊弓之鸟般羞怯地躲到了屏风后头。
崔琰眉心一凛,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却见谢凝面色苍白地咬着唇,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他心中一紧,生出了满满的怜惜。
“阿凝,昨晚是我不好,可我恋慕你许久,才会一时失了分寸……”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她颈边的灼灼红痕上。
眸中生出一股歉疚,他伸手将谢凝拥在了怀中,不住地低喃道:“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我绝不会辜负你……”
他的誓言清晰入耳,伏在他怀中的谢凝却没有半分欢喜,反而生出了强烈的歉疚。
原定的行程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搁置,玉盏早早的收拾好了行囊,和谢凝一同坐上了离开别院的马车。
北风簌簌,吹来阵阵寒意。隔着窗户,望着渐渐远去的山峦,谢凝的眼底浮现了一抹怅惘。
这一走,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别院的一切,连同记忆里的那个人注定要消逝在这一股冷冽刺骨的寒风里。
一路上紧赶慢赶,他们总算是在除夕那日到达了上京。
马车还没停稳,车外便响起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阿凝,我们到家了。”崔琰笑意温柔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宠溺。直到外头传来小厮的催促,他才缓缓走下了马车。
经过了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谢凝心底的排斥已然散去。她理了理裙摆,握住崔琰伸向她的宽厚手掌,慢慢地走了出去。
她刚在车前站稳,崔琰就牵着她的手,神色温润地说道:“阿凝,我们回府吧。”
望着门外那两尊石狮子,谢凝心中一紧,莫名有些压抑。
不同于谢家的富丽堂皇,永昌侯府的格局摆设显得分外庄严质朴。
庭院里栽种着两棵松树,青玉铺就的石板路旁有一方造型精美的鱼池,几只锦鲤正晃动着尾巴,欢快地在水生植物间来回游动。
穿过垂花门,走过抄手游廊,便到了侯府的南大厅。府里的丫鬟小厮见了崔琰无不恭敬地唤着“世子”。
崔琰淡淡应了一声,牵着谢凝的手走入了大厅。
谢凝眉眼低垂,屏息静气地走在崔琰的身旁。“父亲、母亲,孩儿带阿凝一起回来了。”
说罢,崔琰松开了谢凝的手,轻声说道:“阿凝,快给父亲母亲行礼。”
得了崔琰的示意,谢凝这才庄重地朝坐在大堂之上的永昌侯夫妇行了个礼。
“谢凝拜见侯爷、夫人。”她的嗓音很是轻柔,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媚,如黄莺出谷、婉转动人。
“抬起头来让我们瞧瞧。”耳边传来了男子威严的声调,谢凝心中一悚,缓缓抬起头来。
永昌侯年逾四十,面容清俊,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俏的儿郎。一旁的永昌府夫人朱氏面容秀美、风韵犹存,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流露出些许轻慢。
朱氏出身将门,面上也带着几分武将子女的威严。谢凝对她的印象大多来自于赵氏和谢文霆的描述。
听说她心眼小又极善妒,但凡永昌侯多看了哪个丫鬟一眼,她立刻就会将人打的半死撵出府去。
因此二十多年来,侯府里连一个庶出的子女都没有。唯一的两个侍妾还都是朱氏身边的人,无论相貌还是身段都平平无奇。
“果然如传言中那样容色倾城。”永昌侯只不过夸赞了一句,就立刻引起了朱氏的不满。
“女子容貌太盛本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娶妻娶贤,纳妾才重色……”
听着朱氏毫不留情的讥讽,谢凝面上一滞,尴尬地垂下了眼眸。
“阿凝心地善良又温柔体贴,有她做我的妻子,母亲大可放心。”见朱氏语气不善,崔琰立刻笑着打起了圆场。
“做你的妻子可不是光贤惠就行的,还得会理家管事,官场上处处都要打点,人情往来也不能疏忽大意。”
像是刻意要给谢凝一个下马威,朱氏眉心上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见谢凝面色发白,崔琰安抚地握住了她的手,抬眸对朱氏说道:“阿凝聪慧,又有母亲教导,这些都不是问题。”
见儿子处处维护她,朱氏面色一沉,眼底生出一丝不虞。可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她隐而不发,给崔琰留足了面子。
“好了,先让怀瑾和谢姑娘下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晚上再说也不迟。”见气氛有些沉闷,永昌侯开口解了围。
“多谢父亲体恤,晚些时候儿子再带阿凝来给你们请安。”
说罢,他与谢凝双双行礼离去。
刚走出大厅,身后就追来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婢女。“世子且慢,夫人让奴婢带谢姑娘去兰亭院安置。”
崔琰脚步一顿,回首望向身后的婢女,神色冷淡地拒绝道:“不必了,兰亭院太远,我带阿凝去汀兰院。”
闻言,婢女神色一凛,满脸都是为难:“可是这……于理不合啊!”
“阿凝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理应住在汀兰院。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
说罢,不再理会婢女那异样的神色,他牵着谢凝的手坚定地朝后院走去。
“世子……”崔琰几次三番的维护让谢凝心生动容,可一想起朱氏严厉的面容,她的心底仍是惶惑不安。
“说过多少回了,私下里要叫我怀瑾。”望着谢凝眼底的仓惶,崔琰的心中生出了浓烈的保护欲。
“你别怕,我说过会护着你一辈子的。”
他的手心很暖,带着令人心安的热度。谢凝眉心一松,唇边绽放出了一朵柔美的笑靥。
“谢谢你,怀瑾……”
崔琰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地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阿凝,你安心地住在府里。等过完正月,谢家就会从金陵出发,到时候我就要送你去谢家的宅子里住了。”
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三月,很快就能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
“好,我听你的。”谢凝柔顺地笑了笑,跟着他朝汀兰院走去。
到了汀兰院后她才知道为何朱氏身边的婢女会说于理不合了。因为汀兰院正是侯府为他们准备的新房。
得知真相后,谢凝的心里也觉得不妥。她迟疑地望着崔琰,为难地说道:“怀瑾,我不能住在这里。”
“没什么不能住的,这院子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你只管安心住着,母亲那里由我去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