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有意思的就是,陆然两人越往里面走,通道就越狭窄。
走了不到十分钟,陆之棋就已经把身后背着的长弓给拆成了两把刀了。
再走了不到五分钟,他就不得不低头弯腰了。
继续十分钟,连陆然都得低下头来了。
而他们脚下的这条走廊,还是没有见到其他的东西,更不用说看到尽头了。
怎么说呢?和他们之前经历过的一条路相比,这条路总还是有些优势的。比如说,他们在这里不会缺了氧气。
等到陆之棋蹲下身子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看着那个俯身扶墙向前走的青年。嘴角微勾。
陆然察觉到身边没了人的时候,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险些骤停。
陆然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个蹲在那里不动了的高大男人。
语气不由地有些埋怨:“你怎么不走了?”
男人语气清淡:“怎么走?蹲着走?”
这一处和他们之间遇到的那一处,大龟体内的那条路还不一样。
那一条路,越走越窄越低,是一种四面八方都压迫过来的感觉,那些血肉压迫几人,连氧气都没得呼吸了。
但这里,缺基本只是楼顶向下压通道越走越低,宽度没有什么变化。
前后也没有紧缩,氧气空气还是有的,他们不至于呼吸不畅。
男人见他不说话,又问:“我们大概走了几公里了,这个学校有这么大吗?”
陆然:“没有。”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继续往前走的原因。
哪怕看不清,可是陆然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在他们第一个世界的时候,陆然就能感知到,他一开始进入的那条走廊,是一条环形的,螺旋上升的走廊。
而这里,他们现在正在走的这条走廊,不是这样。
这条走廊就是一马平川,除了前十几分钟是在下缓坡之外,后来就是在平路了。没有上坡,也没有下坡,更没有什么螺旋环形之类的说法。
就向陆之棋说的,他们走的时间也不短了,大概半个小时了,以陆然的速度也走出不近了。
他们进来的地方,是学校一侧的食堂。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向学校外的方向。
走了这么久,他们早就应该已经走出学校的范围了。可是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边界。没有遇到过变换世界的眩晕不说,连迷雾都不见得遇到过。
不对,等等。
陆然心里一惊,问:“我们周围有迷雾吗?我们有没有可能已经走进迷雾里了?”
他怎么忽略了这一点?他们进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低沉了,而走廊里面更是昏暗。
他这一路,如果不是身边还有那个无比熟悉,无比让他心安的男人在,他不一定有勇气往下走的。
按理来说,已经往里面走了这么久了,这里的通道,又不似以往的通道,既没有什么灯具,也没有发光的可能。
他一直没有注意,从进来就是那么一副昏暗的样子,现在似乎还是这么个光线亮度。
他这一路,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有发现。
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陆之棋蹲着挪到了他身边,揉了揉他的头:“没有,没有进迷雾。”
他虽然不了解什么魏晋风骨,可是,如果说起这些任务世界的各种规则,他比眼前这个青年可要了解、熟悉、敏感太多了。
有关于这些,只他了解就可以了。
所以又怎么会什么都不想呢?他虽然没有关注这些,可是却一直在关注脚下的路啊。一直在计时、记路程,也在思考方位啊。
怎么能说什么都没做呢?
不过,现在有些愧疚的所以,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他就不提醒这一茬了。反正他自己也能想起来。
而且现在的所以能看到自己,只能依赖自己,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错呢。
陆之棋心里感觉暖洋洋的,一点儿都不想去想等陆然自己反应过来之后,会不会找他算账。
罢了,到时候不认账就是了。
脑子里想七想八,没有影响他回应陆然的提问:“我们一直没有走到小世界迷雾中。”
陆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皱着眉,右手五指指间相互摩挲。
听到他的回答,陆然也没有抬头看他,自顾自再问:“那你说,是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大?还是?我们其实并没有走多远?”
陆之棋没有回答,陆然也并需要他的回答,他更多的是在问自己,自问自答。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确确实实地走了很久,也走了很远。这个世界应该没有那么大,我们进入世界的位置,都是偏向边缘的位置。这个世界应该没有那么大。”
看陆然皱着眉,陆之棋低声回应了些:“你理解的是对的,我们一开始进入世界的位置,都靠近世界的边缘。有很多任务者,只想靠过世界保持存活时间的,就会在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往边缘去,以便跳过这些世界。”
陆然听他这么说,来了些兴趣,抬头:“竟然能允许?”
“怎么不允许?你真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规则?运气好的都不用进入任务世界,都能在休息空间老死。”
在这么个世界,像他一样,靠实力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
但对于绝大多数的任务者来说,都是靠运气。
就好像周夜白和陆然两个人,周夜白刚进这个诡异世界没有多久,就遇到了正在寻找新目标的他,然后,凭借其的“赤子之心”入了他的眼;陆然的运气更不用说了,刚刚进来,就可以遇到他。虽然说第一眼没有认出来,但那一箭总归是给了两个人后来继续来往的理由。
而民臣之和他们两个就不一样了。他的运气相对来说,并没有那么好。对于民老板来说,遇到他们几个,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他自己的来历和实力都注定了,他可以在这个世界过得如鱼得水。
更甚至,他的运气可以说是很差了,毕竟,按照他的来历和拥有的手段,他不应该来到这么个世界。
如果真的如他们猜的那样,任务者们是每个小世界丢进这个世界,找寻救世的办法的话,民臣之都不在他的原生世界了。
更何况,他也不是被那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世界意识丢进来的,他是不小心当那些任务世界的原住民了。
能从原住民,转换成任务者,极有可能是他的某些能力作祟,毕竟,不是谁都有空间能力的,也不是谁都有那么一间已经和他连为一体的杂货铺的。
虽然,被抛到这个诡异世界的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仅就他们四个来说,与民老板是无碍的,他本来就是这流浪者。
对于陆之棋来说,无异是不幸的,不过是十二岁的孩子。在陆之棋的记忆里,他就没有见到过其他的未成年的孩子。
对于周夜白也是如此,他能保持自己的心性,一是因为他说好了叫淳朴,说不好,那就叫傻的性格;二来嘛,就是可以躲避一下,那让他务必头疼的高考了,和第一点也相互呼应。
唯独对于陆然来说,是幸运的。他一进来就找到了他一直想找的那个人。他找了十年的人,一进来就可以看到,无疑是幸运的事情。
毕竟,对于陆然来说,能找到陆之棋,比什么都好,这几乎就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执念了。执念可以达成,那是怎么一种说不出来的幸运呢?
幸运值,在这个世界,真的是他们这些任务者们,最重要的一种属性了。
这个话题细想就有些深了,然后陆然就及时切断了这份思路,转而去想之前的问题,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肉眼可见的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计算机发展的太过迅速了。迅速地有些过分了,怎么看都不仅仅是周夜白一个人带来的影响。
而且这个世界,也太大了些。怎么都有些问题。
陆然皱着眉头,脑海里,思绪急转。
“不不,你说,有没有可能任务世界变异了?”
陆然喃喃,如果不是陆之棋的听力远超别人,他可能都听不见这句话。
这是陆然突然想到的一点,这些任务世界,作为碎片从那些完整世界上脱离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可能被一些其他的东西浸染,然后产生变异呢?
陆之棋没有当做没听见,而是回答了他这个问题:“这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任务者,过任务世界的时候,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世界原本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这些任务世界有原住民的话,那些原住民对于他们的敌意很大。
就想这个任务世界的学生们,如果不是有周夜白在,他们一进到这个世界,就会遇到现在他们的处境,被这些机器人们和那些学生们一起敌视排斥。现在还好一些,周夜白多少算作一个缓冲了。
陆然低声回了一句。然后被陆之棋敲了一个板栗。
前者低着头喃喃,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到底没有再说些其他了。
陆所以在抱怨陆不不呢:“进了这么多个世界了,就一本书都不看的么?”
怎么和小时候一样?
陆不不在委屈呢:“你念我点儿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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