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鸢是我们的老大。你见过的,我、槐弗,还有很多其他的你没见过的鬼怪都是她的手下。不过我们之间更喜欢以'家人'来称呼,老大就是我们的一家之长,因为是她将我们一个个捡回来的。”
“对,是捡回来。据说老大早在两三千年前就出生了,前一千余年都是在地狱度过的,后来才跑到人界来。”
“阿鸢不是人?”千客来听到这里,感到很震惊。
谁懂啊家人们,好不容易交到个好朋友,结果对方不是人,还是个活了老几千岁东西!
“是,但我们也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她也从没提起过。”
“继续说吧,那时人界混乱不堪,凡人连自保都来不及,也就没人会去管妖魔鬼怪的为非作歹了。各大门派也都自此隐世而居,不再插手凡间事。”
“也就是这时,老大来了。据家中年长些的妖怪们听曾经的长辈说,老大实力强悍,走到哪里,就把哪里的大妖恶鬼降伏了收入麾下,底下的小妖精们也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但我修炼也才几百年,自然也就没机会见到老大当年的英姿了。”
“那她当老大当得好好的,这么还要上学啊?”千客来纠结半天终于问出了心中存积已久的疑惑。
“这个吗,是因为她......”老梧正打算说呢,忽然千客来手中的羽毛火光一闪,熄灭了。
“老大来了,有时间你亲自去问她吧。”
娄鸢此刻正靠在被开了一个洞的石墙上,眉心飘着一簇火,在千客来手中的羽毛熄灭后,那簇火苗也消失了。
她只套了一件毛衣,保暖内衣没穿,冲锋衣披在身上,只有腰包是好好挂在身上的。与毫发无损的千客来和双手化作树根的老梧比起来,好像她才是最惨的那个。
“你们......都没事啊......”娄鸢说话时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话都没说完就向前栽去,千客来赶紧冲上去把她扶住。
“......太好了。”娄鸢说完,就昏了过去。千客来伸手一摸娄鸢的额头,一片滚烫。
“老梧,怎么办,娄鸢好像发烧了!”千客来没照顾过病人,更何况娄鸢还不是人。老梧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先让千客来把娄鸢平放在地上,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帮我个忙,把我皮衣口袋里的那面铜镜拿出来”
千客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听话照做了。
那是一面有点年头的铜镜,千客来估计还是个古董。
“上面贴了道符纸,揭下来,别撕完。”
画着朱红色咒文的符纸被揭开一角,一片蓝灰色的雾气从中涌出,然后一大片雾气逐渐收紧,变成了槐弗的样子。
原来这里面封印的是槐弗姐姐啊。
这次退学那天见到槐弗起,千客来的直觉就告诉她这个漂亮姐姐肯定是个好人!
槐弗在路上被憋了一路,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的,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结果第一眼就是这种场景。
千客来和老梧把这一路上的事给槐弗大概讲了下,又把娄鸢的状况跟她说了。槐弗想了下,让老梧转过头去,自己和千客来给娄鸢检查一下身体。
娄鸢背上的伤远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
尖锐的石头造成的伤其实还没什么,主要是那些气生根发疯似的通过伤口往娄鸢体内钻,被扯出来后还有些残余的留在伤口里,裹过千百年腐尸的气生根上有多少尸油尸蜡可想而知,娄鸢的盲目处理又造成了二次伤害,现在看了,娄鸢应该是因为伤口发炎而昏迷了。
槐弗要来了军刀,擦干净用火烤了之后就开始一点点剔除伤口里的杂质。最后拿剩下的酒精消了毒,缠上绷带。做完这一切,槐弗已是满头冷汗。
千客来把娄鸢翻过来,尽量不让伤口被压着。
“食物够吗?”槐弗问道。
千客来清点了一下三人身上的所有物资,道:“省着点儿吃的话还可以撑大概一周的时间。”“那水呢?”“还有两壶加上娄鸢腰包里的半瓶怡宝。”槐弗算了一下:“我只需要食物;老梧不吃;你是个正常人类的饭量;娄鸢现在有些发烧,醒来后要多喝些水。感觉不太够啊......”
“我们把娄鸢背上,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槐弗点点头,她力气大些,主动承担起了背娄鸢的任务。本来千客来是想和槐弗商量着一人背一段的,但被槐弗以“娄鸢昏了现在你是这个团队里唯一的战斗力要保存精力”为理由而拒绝了。
他们是沿着老梧下来是的那个通道上去的。娄鸢那个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千客来那个洞口前全是尸体。只有老梧这个,干干净净,除了鲛人追赶时鱼尾在地面上拖出的血痕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等等。
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连打斗痕迹和鲛人的尸体都没有啊!
千客来是最先注意到这点的。等他们全都回到了之前分开的洞天里后,趁着槐弗照顾昏迷的娄鸢,千客来有些迟疑地问:“......老梧啊,你没有和那些鲛人打起来吗?”
老梧罕见地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道:“有件事,我不知道是否该跟你们透露......”他搓了搓脸,然后把脸埋在手心里叹了口气:“其实我刚才说谎了。”
“怕你们担心,我才说的是被袭击了然后化出本体来欺骗这些植物。”
“我不擅长打斗,所以在下来之后,那些鲛人就也都跟着下来了,但听你的描述,我这儿的情况有些不一样,那些气生根实际上没有攻击我,反而是把跟着追下来的鲛人给缠住了,然后那些鲛人就被吸收了......肉眼上看不出来,但我可以感觉得到。鲛人算是半个神族,就算不修炼自身所带的灵力也足够充沛,我感觉到,他们的灵力都在通过那些气生根被传送去某处......然后我不知道被什么影响了,开始无征兆地现出原身。”说道这里,老梧把自己的双手摊开给千客来看。手背上的皮肤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似于树皮的粗糙质地。而他此刻的声音也变成了干燥沙哑的。
千客来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她到底还是个孩子,有太多事都没经历过,老梧描述的这种情况,她从未听过。
“醒了!老大醒了!”槐弗在树下激动地叫起来,“快,老梧!水呢?”
老梧听到槐弗的声音,马上从背包里找出水壶递给她。槐弗拧开壶盖,给刚醒的娄鸢倒了半盖的水,娄鸢接过去,喝了两口,喉咙处的那种烧灼感才好了些。她压低声音咳了两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这么沙哑:“我们......怎么又上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槐弗又给她倒了半杯水,把刚才发生的事长话短说了。
娄鸢现在刚醒,精神不太好,看什么都是花花绿绿的一团,不过这又有个好处,她努力地辨认着眼前的一切,发现玉树冠里先前封着的长乘不见了。
她把这个发现告诉槐弗,槐弗听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转述给了老梧他们。二人这才发现那个山神就这么从一整块玉中消失了。
先不管他是怎么消失的,反正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千客来想了想,在征求老梧意见后,打算把老梧的事告诉她。
“老大现在刚醒,虽然直接告诉她有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冲击,但如果你想的话,就去说吧。说不定能出去快些。”
这是老梧在听了千客来的话后说的。
千客来最后还是打算告诉娄鸢了,她把老梧的事跟自己的猜测同娄鸢说了。
“......所以我怀疑,是老梧身上有什么东西让那些气生根不会攻击他。还有老梧之前不是说有东西长在山里吗,可能就是这棵树,那些气生根是为了给树获取养分的。”
娄鸢听后,思考了片刻,道:“那老梧化形树化这事这么说?而且既然是获取养分,那为什么不去纠缠山中的随处可见的飞禽走兽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南海之外的鲛人怎么会大批大批的出现在这里?”
娄鸢说完才发现槐弗和老梧二人都凑过来了,一抬头冷不丁地对上两张脸是有些可怕的。
“老大,你想过吗?”槐弗不愧是四人之中年龄不大不小的,思考事情时比两个老古董一个小年轻灵光多了。她先是指了指自己、娄鸢、千客来三人,“我们是本体出现在这里的。”她又指向老梧,“只有他是灵体化的形。”
“本体和化形最大的区别,不就是一个有灵力一个没灵力么?而且我刚才听千客来小妹妹说老梧感受到鲛人体内的灵力被气生根吸走了”
“会是突然消失的那个山神干的吗?”
“不可能,如果真是传输灵力的话,那有这么几个问题。”
“一,以山为阵为自身促进修为乃是三界大忌,他个小小山神怎么敢的?”
“第二,就算不看第一点,一个山神自从被天帝钦定为此之后,一辈子就只能是个山神,那一个山神要这么多灵力干嘛用?”
“第三,就像我前面所说的那样,鲛人族居于南海之外。他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把一个这么远的种族带到这里,就近的不行吗?”
“第四,也是最后一点。看鲛人骸骨的数量和**程度,这项工作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把鲛人族给一锅端了。试问,天帝他老人家是瞎了还是傻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出面管控的么?”
娄鸢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本想着让槐弗帮她再倒杯水的,但看着三人好像都在思考的认真神情,她还是不忍心打扰,喝掉了自己的那半瓶怡宝。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天界在包庇着做的?”千客来颤颤巍巍地说道。为了不遭天谴,她没有敢说“天帝”,而是说的“天界”。
但可能会遭天谴的娄鸢并不在意这个,她只关心几件事:为什么会有假山神;老梧怎么会突然树化;以及自己的神格到底他妈的去哪儿了!
找不到神格的娄鸢感到很郁闷,于是她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肉干。
“别操心这么多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槐弗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脑子不够用,死活也想不出这几者之间的联系。
“槐弗说的对,先去找出去的路吧。”
“要不试试原路返回?”提议的是千客来。
“可以,其它的先出去再想吧。”几人商量着,把物资又分了一遍,因为槐弗说娄鸢现在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想继续背着她走,但娄鸢拒绝了。槐弗放心不下,就主动帮着把娄鸢要带的那部分物资自己背着了。
喵喵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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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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