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痛苦的是你本想做好一件事，但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呼啸而去，连屁股也不给看一个。
楚湛的本意绝非如此。他是打算当舔狗的，害羞撒娇耍赖都行，但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吐了吧。
这不是告诉人家。他一见他就想吐吗？这还怎么告诉人家，自己喜欢他。
这一吐还吐得异常恶心。
陆十渊的狗腿此时也冲上来了，喊道：“楚公子！你不能当着王爷的面吐了啊。”
楚湛无语，还强调一遍干什么啊。他知道不能这样对着他吐啊。
楚湛难受得紧，实在是太好吃了，他就多吃了点，也多喝了点。回来坐马车，非常不习惯。不然他也不会吐的。真的。
这狗腿说完，楚湛也不知怎么了。当着陆十渊继续吐，直到把最后一点胃酸也吐掉了，方才舒服了一点。
吐完，彻底清醒了，万分局促地站在那里。
旁边晓铭的表情快要哭了。完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他还指望着跟着楚公子飞一把呢。这一把给吐的。谁愿意跟看见自己就吐的人一起呢。
吐的东西太恶心了，太臭了。不少小厮都忍不住捂着嘴。
只有陆十渊还是站在那。一点表情也无。“你进来。”说完转身回房了。
楚湛这个样子真的太落魄了。对晓铭道：“去给我拿身衣服来。”
晓铭应了。迅速去隔壁的屋子给楚湛拿了件蓝袍子。
这空挡，小厮们已经在处理那堆楚湛的呕吐物了，楚湛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了。真想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等晓铭拿来了衣服，楚湛接过，当众就脱掉了外袍。这样一脱，瘦削的身材展露无余。本来楚湛就没这个心理负担。昨日是因为他连白色寝衣都没穿好，这才到屏风后面。
换好进屋。陆十渊坐在最前面的太师椅上，神情威严，面容凌厉，一丝笑意也无。
“关门。”
这命令的语气，可真够烦人的。楚湛压抑自己的不喜，关了门。
两人一个坐，一个立。楚湛的心理工作已经做好了，大不了一个死，——那是不可能的。当然是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王爷……我……”楚湛也不知该说什么。
陆十渊原本是想对楚湛冷言冷语一番的。可他发现，没必要。何必呢。
今日跟踪楚湛的张顺说了楚湛今日在楚府的事情。
他先是见了他的几个姐姐。又去了自己的院子，见了他十八个姬妾。这两个事情都是正常。陆十渊早就知道楚湛的为人，他不在意，也懒得管。问题是，听说他又去找了那据说被猫妖杀死的尸体。又有了那一系列的古怪行为。
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以前的楚湛，他大不了呵斥一顿，不理他，等他把楚公府给治了，把楚湛给休了就是。可现在这人真的是猫妖的话，那呵斥就没什么用了。
张顺本就讨厌楚湛，觉得这样的人完全配不上他们的王爷。对楚湛在府中所做之事也稍稍夸张了一点。什么血红的眼睛，发光的瓶子什么的。其实那不过是楚湛的储物戒而已。
陆十渊听了就问自己的几个幕僚。幕僚们一致同意，“王爷。这猫妖这么凶，不可打草惊蛇啊。那个张天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莫约明日就到了。这阵子，要不就把这楚公子先……”
先关起来的意思。
“那怎么成啊？这猫妖是能关得住的吗？不成不成。”
底下人讨论了半晌，突然安静，同时看向陆十渊。
陆十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差点弄窒息了，内心想，看我干什么。难道要我□□？想都别想，他一点也不喜欢楚湛！
“王爷。算命的不是说您是天生仙体，任何妖魔都杀不了你吗？要不，您就辛苦一下再看他一晚？”陆十渊从小就跟一般人不同，别说妖魔，就是牲畜见了他都是俯首的。
狗腿张顺立马接道：“那怎么行！王爷如何能对着那猫妖一连两日呢！”
“唉不是啊。这王爷昨晚这么一牺牲，从昨晚开始，整整一天，就没死人了。这社稷为重啊。王爷！”一个老幕僚接道。
随后又是陆陆续续地有人劝谏。陆十渊还从未做过此等事情，他也着实为这猫妖事件苦恼了许久。谁也查不出一个所以然。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陆十渊回过神，看着眼前紧张的楚湛，他换了身水蓝袍，总算是看着没那么热了。他原本是打算来这里跟这个楚湛将就一晚的。可是这个人居然敢宿醉夜归，还对着他吐了一地。要是平时，他绝对杀之泄愤。
现在，社稷为重，忍之。
做了半天思想工作。陆十渊轻叹，“去睡觉吧。”
“噢。”楚湛圆圆的眼珠子转了半晌，也是不懂为什么陆十渊今日又来了。他又哪里惹他了。楚湛的心思一直以来都是很单纯的，也没啥信心。与其相信陆十渊会看上他，还不如相信猪会爬树呢。
“熄灯。”陆十渊也懒得废话。他来这里时，已经沐浴过了。当下也没再多说。转身去床上去。
被楚湛破坏过的床褥，自然已经被收拾过了。又是一新。楚湛往里头瞥了一眼，松了口气。他认命地熄了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今日，这摄政王问都不问他，理所当然地让他睡榻了。好好好。是他不配！
楚湛躺在榻上时，突感一阵凉意袭来。他悄悄坐起来，才见原来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珐琅冰鉴。这玩意放在屋里，屋里的温度瞬间就降了。看来这人来他房里谁倒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热的问题解决了。楚湛又吃得饱饱的。榻虽然硬了点，跟床没法比，给他也太小了点，但相比较昨晚，已经是天堂了。楚湛侧了侧身子，安然睡去了。
这晚他倒是睡得好好的。轮到陆十渊睡不着了。昨晚他是太累了，楚湛是不是猫妖还一个未知数，也就睡着了。
今晚心中有个疑问，楚湛是猫妖的可能性加大了。自然就辗转难眠了。
听到楚湛那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他悄悄起身，想了想，站起来，绕到楚湛面前，想看看他睡着后会不会有一些变化。
很可惜，让陆王爷失望了。楚公子还是睡成一只虾，面色红彤彤的，估计还是觉得热，一脸笑意，睡得相当开心。当真是毫无心计的一个人。就这？还猫妖。
陆十渊觉得自己实在是被那群老家伙给忽悠了。
他转身就走。恰好撞到屏风，头被撞了一下，陆王爷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摸了摸，一脸憋屈地回自己床上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楚湛。
楚湛睡得特香。连第二日，陆王爷起床洗漱，那么多人在那里闹呢。他纹丝不动，最多翻两个身，砸吧两下嘴，继续睡。
狗腿张顺道：“王爷。小的去把他叫起来吧？这成何体统呀。”
陆十渊没有回答，但目光已经朝着那边看去。
他做完睡得极为不好，是因为这楚湛。这人还对着他吐了。他原本是不想理会这个人的。但这人屡次冒犯他，不作弄作弄实在说不过去。
但他又是个傲娇的。他是不屑做这些事情的。但是有人会替他来。
张顺是个人精，一看什么都明白了。主子不回答等于默许。
得了话，他立即跑到楚湛身边，拼命摇晃着，“喂。醒醒。楚公子。”
这有心吵醒，就不一样了。楚湛正做着在天界跟一众神兽撒泼打滚摆烂，找个自己心仪的小母兽共度一生的美梦呢。冷不丁被人叫醒，茫茫然地坐起来，揉了一下眼睛。
他柔顺的头发有几根竖起，半眯着眼，两眼无神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么多人看着这位楚公子，都一致承认，此时的楚公子非常地柔弱好欺，且万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脸。几个婢女都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楚公子。天亮拉。”张顺一心想在王爷面前表现，竭力提醒着。
楚湛仍未回过神，看了下外面。天还是黑的啊。哪个神经病起那么早啊？
“干吗？”楚湛低声喊。声音半哑，像是在撒娇。
张顺指了指陆十渊所处的方向，“诺。王爷都已经醒了。你要去伺候嘛。”
楚湛看向一脸冷漠的陆十渊，他也正看着他。看了半晌，他又转回去看张顺，哦了一声，又倒了回去。
“楚公子！”张顺怎么也没想到，这人都坐起来了，还能继续睡。那刚才起来是干嘛，起来看他们一圈啊？
“楚公子！！”
“别喊了。他根本没醒。”陆十渊道。真醒了，估计跟昨日一样，眼神想要杀人吧。
陆十渊道：“张顺，你留下。告诉他嫁入陆府的规矩。”
猫妖？估计不太可能。但是是他陆十渊的妾，这点是确凿无疑的的。他娶他可不是让他进来享受的。如果不是因为楚公府如日中天，他也不会娶他。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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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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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吾当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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