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许如归倒也没在课上犯过错,每天过着吃饭睡觉上课的规律日子,仙术也是突飞猛进,短短两个月,就可以御剑而行,踩着剑飞进正殿。
随着时间的推移,修炼之路也慢慢进入正轨,繁忙的事情压在心头,许如归除了白日里修炼,夜晚里偶尔会梦见林听意。
□□与精神的双重摧残,让看起来十分憔悴,直到某个夜里。
“仙人,你终于来了。”
梦里,林听意仍是幼时的模样,莫约四五岁的样子,还未及许如归的腰高。
还是那片桃林,林听意坐在桃木桩子上,一双小腿在空中晃悠。
“你......”
明明是梦里,按道理是不会有痛感,许如归却觉得头昏欲裂,眼前明一阵暗一阵。
“怎么了?”林听意从桃木桩上跳下,漫步至许如归面前,脸上携着狡黠笑意。
她自然的牵起许如归的手,垂眉低声,倒有几分委屈的意味,“仙人是不想看到我吗?”
眩晕感消失,许如归恢复正常,略有些疲惫的摇摇头,任由林听意动手动脚的,有些手足无措着说:“不是......”
听到许如归否定的回答,林听意喜出望外,她抱着许如归的双腿,仰着脸,亮着黑眸,问:“那仙人的意思,是愿意继续教我法术啦?”
原来又是想学法术。
自从梦到林听意后,这是第二次被要求教法术,至于前面几次梦到林听意,做些什么事,现在已全不记得。
林听意的眼里包含儿童的天真纯粹,肉脸上是难以掩盖的欢喜。
许如归稍弯唇角,噙着笑,摸摸林听意的头,“当然。”
林听意放开许如归的腿,开心的原地蹦几蹦,差点连头发都要摇散。
依然是春天,和煦春风,满目桃花。
许如归也不来得及疑惑,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梦里教林听意法术。
明明自己也是个羽毛未丰的弟子。
梦里也顾不上那么多,她就在梦里教着,把新学的知识缓缓教给她,以幼儿能理解的角度,让一些基础仙术变得通俗易懂,林听意也学得快,不一会就能实践操练。
可事发突然......
许如归也本就是初出茅庐的弟子,一些小法术学得好,但是不精,本该将河水运到桃树下灌溉,林听意站在树边,离得近,许如归想绕一下,不曾想失了方向,让水往林听意那泼去。
情况紧急,许如归运行瞬移术,闪到林听意的面前,把她推开,挡下这一桶水。
当凉意沁透全身,梦也醒了过来。
许如归从梦中惊醒,一阵冷汗黏在背后。
这是她第一次在梦中出错。
月光透着窗,洋洋洒洒的落在她身上,看着明月皎洁,恍惚间想起那日在宗门外下跪的模样。
慢慢回想着梦里的事,春风,桃树,溪水......还有林听意。
虽然总是在梦里梦到她,但是现实中却极少见到。
她才猛地发觉自己很久没有见过林听意了。
自从那晚林听意身受重伤,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许如归也曾偷偷问过那个身出仙医世家的田少爷,田少爷说按照林听意的修为,估计要躺在床上修养好几个月,但是有掌门辅助治疗的话,最多要一月余的时间。
许如归算着时间,想来也有一两月未见。
林听意她如今怎样了?
*
林听意在梦中,她又遇到那个仙人。
本来今天设下的梦境应该是在桃林盖房,与山间妖灵成为朋友,不曾想那个仙人又来到她的梦中。
自从上一次梦到,林听意就一直重复着桃林救美的剧情,可每次都不见仙人来,时间长了,她也不想再继续无趣下去,谁曾想刚换梦境又见到了......
这一次,她确信不是自己技术的问题,一定是有仙人助她。
她想努力看清仙人的脸,却仍然是,模糊朦胧着的,看不清。
即便如此,她也还能感受到仙人身上的那股温柔,像柔和平静的温泉,给人带来暖意。
她缠着仙人教她仙法,仙人也不厌其烦的教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仙人失误,那冷水向她泼来,仙人为了不让她湿身,把她往旁边一推。
她摔倒后起身再看,却不见仙人踪影。
林听意在梦中愣神,呆坐在原地。
梦没有结束,继续发展的是盖房剧情。
林听意虽会控梦,却只能在梦外控制,梦中的所有变故她都无法改变。
仙人就是那个变故。
天色灰蒙,蔓蔓又准时在这个时辰来送药。
林听意没了睡意,匆匆结束梦境,
这几周的治疗让林听意的伤痛好了大半,如今她已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次林听意主动的把药喝下,嘴里回荡着浓浓苦味,可林听意愣是连眉都没皱一下。
“今天怎么醒那么早?”蔓蔓把碗放到桌上,依着床榻席地而坐,双手撑着下巴,好奇的问她的主人。
林听意虽已清醒,却一直回想着梦里的事。
她真的记不得仙人的脸。
“蔓蔓,那个仙人又入梦了。”林听意歪头,看着蔓蔓,脸上挂着遗憾,“我又没记住她。”
“又梦见了?你确定不是自己失误了?”
蔓蔓没有正面回答林听意,她不过是山间小精,在这些方面没办法去帮助林听意。
“嗯,我确定。”林听意点点头,双腿蜷曲着,把脸埋在臂弯里,闷闷的说:“她教我如何运水浇灌桃树,最后失误,差点灌在我身上了。”
蔓蔓撇嘴歪脸,漫不经心的,“这说明这个仙人本身也不好嘛。”
“你什么意思?”林听意有些意外,没想到蔓蔓会这样回答。
“就、就是,这个仙术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挺简、简单的啊,运水这个......你之前不是也会一点点皮毛嘛,那对于仙术极强......的仙人来说,那不应该很简单吗?”
蔓蔓以为林听意生气了,一紧张,磕磕巴巴的解释。
这也提醒林听意,她在模糊的记忆里寻找,努力回想着梦里的细节。
明明在梦里记得很清楚,她记得在梦里发现过有一些不对劲来着。
可是离梦后,就记不清了。
“又不记得了吗?”蔓蔓见林听意闭眼苦思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仙术要领还记得吗?不如先好好修炼吧。”
林听意缓缓睁眼,低眉垂眸,浅思良久,觉得蔓蔓说得对,收拾一下就去修炼。
三月暮春,积雪渐化,青山缓缓现出它最原本的样子。
到处是熬过寒冬的新绿,在冷风中摇曳,惹人怜爱。
林听意踏出房门,冷气扑面而来,她不禁浑身颤抖。
温兰院常年恒温,但是林澜考虑到要让她适应,所以在每年季节交替的时候会撤去恒温结界。
蔓蔓跟着林听意,不过是化作原型,如一根绳子,轻轻缠绕在林听意的手臂上。
蔓蔓维持人形要消耗大量灵气,非必要时间她都这样缠在林听意身上。
“主人,今天也不用去拜见掌门吗?”蔓蔓问。
“师父传音说,她这几天要清修,不用去拜见。”
林听意来到平日里打坐修炼的地方,她兴致好,在蒲垫周围种了五颜六色的秋英,看着舒心。
她专门学了些小法术,能让花朵常开不败。
“掌门大人也真是忙,连亲徒弟都管不着。”
蔓蔓有些阴阳怪气。
自从跟随林听意后,她发现林听意每天都会带一身伤。
林听意刚开始修炼的时候跟着主峰的弟子一起,每每带着一身伤回来时,蔓蔓还以为是修炼不得当,把自己伤到了,后来才察觉林听意是被其他峰内的师兄师姐欺负了,林听意修为不高,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没告诉林澜,一直隐忍着。
蔓蔓是个小精,也没办法和那些修炼多年的仙家弟子作对,只能默默为林听意治疗。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向林澜说这些事情,只是林听意不让,林听意的意思大抵是不想让掌门担心。
蔓蔓拗不过林听意,只能随她去了。
忍耐只会让那些人愈发过分,林听意逐渐不往主峰去了,以身体不好为由一直藏在温兰院里,林澜也拿她没法,便自己开始教她仙术,常常事务繁忙,顾不及林听意。
林听意就一直待在院里,翻开仙书自学,效果微乎其微,也就精炼了控梦、摄魂和长青。
直到上上次,林听意去主峰找吃的,被春断香打断几根肋骨,正好遇上林澜。
回到温兰院,蔓蔓才把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林澜,由于证据不全,林澜只罚春断香面壁思过半年,劳役三月。
上次春断香又打伤林听意,导致林听意躺床半月有余,林澜都没出现,蔓蔓不会传音,也没办法离开温兰院,只能给一些成精的植物传话,让它们口口相告传遍沧云峰,没准这样就能让林澜知道。
可是那么多天了,林澜都没来过,不会是哪个小精不愿帮忙吧?
不至于吧?蔓蔓这样想,自从来到了赤衡宗,她就左右逢源的,跟一些成精的成灵的小家伙们打好关系,应该不至于到不愿意帮忙的地步啊。
林听意盘腿打坐,开始静心引气。
在修养的这些时间里,她开始慢慢引气,已经达到第三层的境界了。
引气最高是十层,达到第八层后,就可以自发吸取周围灵气使用,达到第十层后,就不需要再引灵气入体,体内的灵气会自取相生,如同道家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再捉五十团灵气,她就可以达到第四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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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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