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夜羽跪在天帝的殿宇，请求天帝救琼华。
他跪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看见天帝的身影。
大雨落下，浸湿衣物，夜羽脸色惨白，嘴中仍不停请求天帝救琼华。
雨过天晴，夜羽呼吸混乱，浑身湿透的他，低着头，一遍遍地说着相同的话语。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中出现白色的衣角。
夜羽眼睛一亮，死死拽住天帝衣角，以万年守护容景为由，请求天帝救琼华一命。
天帝答应了，赐了丹药。
夜羽小心翼翼地接过，拼命朝天帝磕头。
离开前，天帝的声音响起： “若将来，琼华如今日这般修为耗尽，五感尽失，你又要如现在这般恳求我吗？”
“到那时，你又得用什么条件换取这颗救命的丹药？”
夜羽脚步一滞，垂眸，声音沙哑： “多谢天帝提点。”
屋内，一个接一个的仙婢带着一盆盆血水离开。容景握住琼华冰凉的手，用神力护住她的心脉。
仙医不断叹息，用最好的药吊着琼华的命。
几人焦头烂额，毫无头绪。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容景缓缓抬头。
见是夜羽，容景激动地握住夜羽的手。
夜羽轻拍他的背，将丹药给琼华喂下。
苍白的脸有了几分气色，仙医把脉，缓缓舒出一口气。
人，救下了！
两人一直在琼华身边守着，直到琼华醒来，才松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你是不是疯了，为何要与金仙下战书？”夜羽眼角微红，神色委屈，声音抬高了些许。
琼华脸色惨白，抬起手都花了许多力气，她笑着擦去他眼角的泪： “我这不是打赢了。”
“打赢很了不起吗？你知不知道我快疯了！”
“你若是出事，我们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容景等你一万年，等得有多辛苦！”夜羽怒道，眼泪一滴滴地落下。
容景垂眸，轻轻擦去眼角的泪。
琼华转身看他： “容景你做得很好，多亏了那丹药，护住了心脉，我才有一线生机。”
“那我呢？”夜羽问道。
“多亏了你去天帝那边，替我求来丹药，我才活下来了。”琼华轻声安抚。
“你以后不能再将我支开了，知道吗？你知不知这件事有多危险！”
“我有把握，只要我吃下丹药，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我。”琼华轻轻安抚夜羽的情绪，夜羽气鼓鼓地扭头，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等琼华好些，夜羽就不见踪影，反倒是留容景一人照顾琼华。
容景平日话多，倒是让澜庭殿变得不那么寂静。
容景的修为低微，想到南栖拜托她照顾容景，便决定教他习剑，让他有力自保，不再受他人欺负。
这小凤凰，还不想让她站着教，说她伤还没好，专门准备软塌，让她坐着教
容景的天赋极强，很快就学完琼华教他的几套剑术，修为大涨。
这几套剑法已让他有自保的能力，琼华就不再过多干涉容景的修行。
渐渐地，她的身体也好转了，开始喂鱼，看书，过得十分惬意。
可容景反倒是缠上她了，整日在她周围转，琼华让他自行修行，容景却犯了轴，一定要拜琼华为师。
虽然琼华答应南栖照顾容景，可从未答应过南栖收她孩子为徒。
她本打算避开容景，装傻充愣。
谁料容景就是不死心，天天跟在琼华身边。
在琼华又听见有关夜羽的闲言碎语，去一个个揍人时，他竟也有这份闲心，跟在她身后，帮她一起揍他们。
她在凡界到处游荡，他也跟着，四处研究凡界的美食，变着花样给琼华做。
琼华无事就去逗弄池塘的鱼，他虽害怕池塘吃人的鱼，还是帮忙清理池中污垢。有次他差点掉入池塘之中，还是琼华救了他。
后来，琼华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任务也越来越危险，便不让他跟着，他就日日做好饭菜等琼华回来。
有一次，天帝派给琼华的任务十分危险，琼华好些时日没有回来。
他只能待在澜庭殿，每日重复这几件事情：做菜，没等回琼华，便把饭菜吃掉，去把琼华的房间打扫干净，再到天帝住所为她祈福（虽然被天帝踢出去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等待，才等回遍体鳞伤的琼华。
他焦急，让忠铭去叫夜羽。
容景坐在琼华身侧，握着琼华冰凉的手，不停给她输送神力。
神海又浮现她在擂台上浑身是血，还有倒在他怀中，毫无生机的模样。
夜羽很快就过来，给琼华施针，让容景继续用神力给琼华滋补，才保住琼华的性命。
忠铭带着夜羽去弄药，容景盯着琼华失神，心中涌起一股异样，他一直知道自己对琼华的情感不同。
也许是第一次见她，她对容景来说就已是不同。
后来，一切都理所当然，等到容景意识到爱上她，万事已成定局。
他知道自己很贪心，他想要变强，也想爱她。
成为她的徒弟，理所当然地待在她的身边，是他迫切的心愿。
容景如往常那样照顾琼华，带她晒太阳，陪她喂鱼，给她做饭，求她收他为徒。
也不知道琼华是因何被打动。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笑眯眯地端出一盘点心，脸上还有未擦去的面粉，激动地给琼华介绍这盘点心的美味，突然听见琼华答应收他为徒。
容景先是一愣，把盘子递给忠铭，激动地拽住琼华的手，反复问是不是真的。
琼华被问得不耐烦，刚想否认，就望入清澈灵动的双眸中，她突然不忍心否认，高傲地点头承认。
看到她的肯定，容景激动地抱住她，如小猫一般蹭了蹭她的脸：“师傅，师傅，你是我的师傅啦！”
琼华也不知道为何他这般开心，轻拍他的背，也笑了。
除了琼华不知，容景对琼华的感情，其他人都是清楚的。甚至在仙域中，流传关于他们的话本，只不过琼华对此都不甚留意。
忠铭也有劝过容景别陷得太深，龙性本淫，在仙域是出了名的渣，不专情。
但是爱哪是说放就能放的，容景不仅没有放下，还陷得更深了。
忠铭有时也很无奈，他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受伤。
在澜庭殿待的时间长了，忠铭发现琼华整日忙于政务，并没有像其他龙族一般浪荡，整日饮酒欢歌，养一大批面首。
身为龙族，她倒是十分的反常。
待人十分疏离冷淡，哪怕在她身边都是美貌传遍仙域的男子，眼底都毫无动容之色。就连整日缠着她的容景，她也只是偶尔露出稍许柔情。
忠铭看不懂她，或许正是因为让人读不懂，她才能走到那么高的位置。
这反倒让忠铭安心了许多，说明他的主人还是很有机会的，说不定哪天就成为仙帝的男人。
只不过主人不争气，见到琼华就容易脸红，人家只是轻轻撩拨，就能让容景方寸大乱，不知东西南北。
于是乎，忠铭为容景收集许多仙域流传的话本，希望容景追求琼华这条路能顺利一些。
也不知道容景学得如何，平日里容景去见琼华都不让人跟。
他只记得，有天容景衣衫凌乱地进门，嘴角微微发红，忠铭着急地问他怎么了，他眼神飘忽，说是摔了一跤。
堂堂凤凰首领，竟然摔倒了，这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见忠铭忧心忡忡，容景反而大笑： “堂堂凤凰首领还曾被金仙欺负万年，你要这么算，我不就一直都是个笑话。”
忠铭垂眸，容景心情十分好，还过来安慰道： “凤凰首领只是一个身份，我便是我，旁人说什么，与我何干。”
是了，要说容景成为琼华徒弟学了什么，忠铭最要说的就是学到琼华身上的豁达。
也许，这不是豁达。只是上位者的淡然，又或许是置身于世外的冷淡。
忠铭也说不清，只是看到容景再次拿起关于他和师傅禁忌之恋的话本偷笑时，忠铭无奈地叹气，就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而喜欢一个人总有被那个人察觉的一天。
容景如同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拿起关于他和师傅的话本，忠铭在一旁思考着准备什么材料给容景做点心比较好。
就在这时，琼华突然闯进来。还没等容景反应过来，琼华就探身过来，抽走容景手中的书。
忠铭紧张地瞥向容景，容景满脸通红，不安地挥了挥手，可是忠铭没看懂容景的意图。
“你先出去。”琼华如同往常一般，神情清冷，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起伏。
忠铭连忙点头，把门关紧了，还让人不许靠近，才默默去厨房准备食材。
琼华只是坐下，容景垂眸，颤抖地给她斟茶。
“他垂眸，抓住琼华的手都在颤抖，琼华没看他，他便一直跪着，无人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
“良久，容景抬眸，故意露出白皙的脖颈。平日里琼华最喜触碰他那里，他眼尾发红，眼中含泪； ‘师傅，为何不能是我？’”
容景倒茶的手微抖，看向琼华，神态委屈。
可琼华没有看他，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琼华低头，缓缓蹲下，容景的示弱让她动容。他今日刻意松垮了衣物，楚楚可怜的神态，像是一朵娇花绽开在琼华的掌心。他气息紊乱，闭眼，任由琼华摆弄。”
容景喉结滚动，脸红得吓人，呼吸都乱了。
“见琼华松开他的下巴，容景睁眼，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揽住琼华，身体战栗，嘴唇轻轻贴上，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容景捂住琼华的嘴，柔软的唇轻轻擦过他掌心的茧。
想起书中的描述，容景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们现在的气氛如同书中那般暧昧。
琼华轻轻放下书，明亮的眼眸轻瞥，那一眼像是一根羽毛扫过容景的心尖。容景一颤，急忙收手，如同书中那般，委屈巴巴地看着琼华。
“徒儿，平日喜好这种书？”琼华摩挲书页，容景低头不敢看她，跪下，攥紧了衣角等待她的拷问。
琼华低头，看他凌乱的衣物，眉头微蹙。
她缓缓蹲下，白皙的手轻轻整理他的衣领，容景握住琼华的手： “师傅，为何不问了？”
嘻嘻，不亏是年下，小凤凰胆子很大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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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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