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手挽着手去逛长安街,沈芫只露出眉眼亦能看出佳人眉目如画,萧钲一表人才,两人甚是般配。
街上行人频频回头打量这登对的小夫妻,卖花的小童追上去,“老爷,夫人真好看,给夫人买束花吧。”
萧钲含笑递给小童一把铜钱,篮中的是京中时兴的月季花,馥郁芬芳,颜色鲜艳。
沈芫将花折了长枝插在头上,簪花一笑,又将萧钲头上插上一丛,两人笑意吟吟,情意绵绵。
好一个郎情妾意,琴瑟和鸣。
萧钲带着沈芫将长安街逛遍,停在沈芫自己的铺面前,这里还未开门,沈芫绕道后门,轻轻敲击,“姜笙姐姐,是我。”
姜笙忙开了门,也是面带薄纱,恐被人认出。
沈芫进去,问道,“陈誉可曾来过?”
姜笙摇摇头,“我一直守在这里,没有见过他。”
沈芫叹口气,未来首富不是那么好拉拢的,她道,“无事,等我想好营生,我们在这铺面做便是。”
姜笙垂首,有些担忧,“谭家,他们……”
沈芫闻言也是心头一紧,她道,“姜笙姐姐别怕,如果他们找来就你速速向国公府求援,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也要早早解决谭家才是。
沈芫抱紧姜笙,“你且在这住着,不必担忧。”
哪知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锣打鼓道,“谭府来接小姐回家咯——”
沈芫目光嗖得看向门外,与姜笙对视一眼,叫来萧钲,“表哥,你能带着姜笙姑娘先走吗?”
萧钲有些犹豫,沈芫又道,“我无事的,就是要认一个人的脸,你记得回国公府搬救兵来。”
萧钲才点点头,让她,“千万保重自己。”
沈芫道,“放心吧。”早就知道谭家会有行动,才走此一遭。
谭家也是守了许久,今日发觉门口有异动立马闹出声势来接人,等萧钲带着姜笙一跃出去,沈芫拉开门,“你们找谁?”
那人上下打量一眼沈芫,问道,“你可是昙花娘子?”
沈芫对他翻个白眼,并不回话。
那人见她以纱覆面,长得又是国色天香,便觉得此人定是那花魁昙花,他道,“昙花娘子,谭家来接您回府啦。”
轿子停在路上,周围都是看热闹的行人。
沈芫无意与他纠缠,微微提起裙摆,坐进轿内。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坐人抬的轿辇,并不稳当,晃晃悠悠的让人难受。
谭家离长安街稍远,刑部侍郎的屋舍也不如国公府的气派,一路有人敲锣打鼓的吆喝,“谭家接小姐回府。”
定是被圣上申斥后谭侍郎终于舍下脸接回这个女儿,不惜一路造势,生怕别人不知道。
再不接回,这朝中哪还有他的位置,琼林宴他就未接到邀请。
轿辇转入巷道,在谭府门口停下,正门未开,只有一小偏门被打开,谭家众人收到消息皆在门口等候。
谭侍郎为首,姜笙的长兄还在国子监读书,跟在父亲身后。
父亲的继室余氏与他的次子和幼女站在一处,目光紧紧盯着轿子。
沈芫见轿子停下,掀帘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为首的谭侍郎,对他一福身。
谭家众人簇拥着将沈芫迎进去。
围观的邻居瞠目结舌,“他家这长女可是在花楼里待过的,竟然还接回家来?”
“就是就是,不怕带坏府中风气嘛,以后谭家的姑娘谁还敢娶呀,学着长姐的勾栏样式。”
继室余氏闻言目光一寒,扫过沈芫,恨不得她当街暴病身亡,省得污了谭家门楣。
沈芫看向正门,缓缓道,“我要走正门。”
余氏眉毛一竖,“让你回来已是老爷宽宏大量,走正门?你不配。”
沈芫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走正门。”
谭侍郎劝阻一番余氏,对着下人道,“来人,将正门打开。”
周围的人更是一惊,能接回这玷污家风的女儿本就不易,竟还给她开了正门。
沈芫指挥着下人,“烧个火盆来,去去晦气。”
下人一瞅谭侍郎的眼色,乖乖去端火盆。
沈芫迈过火盆,走进谭府,无甚稀奇的院落,她打量一会儿便失了兴趣。
谭侍郎道,“你清白有失,我与你母亲千辛万苦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沈芫看向姜笙名义上的父亲,原来这才是重点,问道,“是哪户人家?”
谭侍郎未言,余氏道,“是常侍郎,愿娶你为贵妾。”
怒气瞬间充斥心头,沈芫问道,“是常巍然?”
余氏道,“常侍郎来府中求娶,愿与你父化干戈为玉帛,毕竟二人都被陛下申斥,你能嫁入常家,亦是烧高香了。”
沈芫问谭侍郎,“你可知道,常巍然留宿花楼就是为了羞辱你,若不是因为你,昙花怎么会被他多番凌辱。”
谭侍郎哪里听得这番言论,瓮声斥道,“用词粗鄙,哪配做我谭家的女儿。如今我与常侍郎已经修好,将你嫁与他,就是最好的证明,届时我们将在圣上面前重修于好。”
沈芫闻言笑出声,“你可真是可笑,府中嫡女嫁给同僚为妾,不以为耻还要去圣上面前炫耀,真是脸皮颇厚。”
旁边的长兄连忙劝道,“妹妹,快别说了,父亲也是为你好,你名声在外,无人会娶你回府,常侍郎已是最好的选择,父亲也是斟酌许久才松口的。”
余氏也道,“他妻子久病,等她去世后,常侍郎答应扶你做继室,也不算委屈你。”
愤怒、恶心、心痛交织在一起,塞进沈芫心里,她咬牙切齿道,“我难道还有感谢你们不成?当年是你们觉得我辱了门楣让我流落在外,见我有些价值就要榨干净了,我还要乖乖受你等摆弄吗?”
她厉声道,“我不嫁,谁也别想做我的主。”
谭侍郎对旁边人使个眼色,众人一拥而上,将沈芫擒下,他道,“今日就将小姐送到常府去。”
他甩袖离开,余氏幽幽道,“你别恨你父亲,他也是怕污了家中姑娘的名声,早日将你送走,对谁都好。”
她的手在沈芫脸上一划而过,“听说常侍郎闺房中往往喜欢虐打女子,不知道你能撑多久,若是熬成他的继室,我们或许还能相见。”
余氏嚣张一笑。
沈芫被束缚着穿上鲜红的嫁衣,五花大绑在轿子内,这样出府也行,到时候萧钲直接将轿子劫走,还不用闯入谭府。
将外衣换上嫁衣,其余一切未变,甚是潦草。
萧钲带人赶到谭府,正趴着扫视院内情况,就见一顶喜轿从偏门抬出谭府,心中有些猜测,对属下道,“跟上那轿子。”
轿子一路往常侍郎府中去,周围邻居纷纷摇头,“怎么还有人将姑娘嫁入那户的人家,真是糟蹋人。”
轿子在常家停好,他的妻子先行一步,将人扶出来,并无妒忌色,而是满眼的担忧,“谭姑娘,你来了。”
屋内,常侍郎朗声笑道,“昙花,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他见到沈芫,笑声卡在喉间,拉下脸来,“怎么是你?”
沈芫拍拍手,“哎呀,哪里知道谭家一个也没认出我不是昙花的,将我当作她接回去,又立马送到你府中来了。”
常侍郎道,“你是一个人?”
他往沈芫身后张望,生怕看到沈国公那副阎王脸。
沈芫道,“那可不是,我家暗卫一直跟着我呢,不过我喜欢玩乐,自然是没让他们出来,对了,以后昙花就在你府中了。”
常侍郎愕然,“昙花她去哪了?”
沈芫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昙花她在你府中。”
常侍郎目光一寒,阴森的打量着四周,手扶上腰间挂着的箭,只有沈芫一人,她几次三番坏他好事,若是在这里将她斩杀。
只要藏好尸首,无人能知道……
若真有暗卫……
他脑中念头百转千回,就在他痛下决心准备一击时,沈芫喊道,“萧钲!”
萧钲飞身下来,抬手接下这招,抱着沈芫一转,足尖点地飞跃墙头消失。
萧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沈芫道,“我算的,你按全速往返,在谭府时就该到了。”
萧钲有些羞赧,“你这么信任我?”
沈芫红衣似火,尺寸有些宽大,她将袖子扯起,伸手握住他的手,“你值得。”
萧钲差点脚一滑跌落墙头。
沈芫亦是一个趔趄,还好萧钲收紧手臂,将人拥在怀里。
前世从未享受过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心口的跳动也异常有力,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
沈芫轻轻抬首,在他脸侧隔着面纱落下一吻。
这回萧钲真的从国公府墙头跌下,他将沈芫护在怀中,就地一滚,院中的花草遭了殃,被压倒一片。
两人头上沾上不少草屑落叶,府内护卫执火前来查看。
一人身着朱红的官服大步前来,看到不成体统的两人,冷言道,“芫娘,又是去了哪里?”
两人同着红衣,竟好似今日成亲是这一对似的。
沈芫将这个令人恶寒的念头踢出脑子。
“哥哥,芫娘知错了……”
沈玄尘:妹妹这么晚未归,原来是要送份大礼。
沈芫:墙头果然不该久立。
萧钲:我要练练爬墙的技术了。
作者:我要练练求收藏的技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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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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