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让周迟译闭嘴的原因倒也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因为周家院子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都说红气养人,眼前的盛离比**霜几个月前在餐厅碰到的那次更加光鲜。
**霜的目光落在盛离脸上的时候,盛离也在打量她,周围很安静,盛离自然无可避免地听到了周迟译那句稍显卑微但又透着几分缱绻缠绵的话:“别推开我。”
但很显然,这并不足以让**霜冷淡的心为他动容。
“你家里有客人在等你,你总拉着我做什么?”
周迟译这才意识到身后有人,他喝了酒,心思也不在其他事情上,而且这是自己家,警觉性就没有平时那么高。
等他转身看到盛离时,眼里的柔情悄无声息地褪去,“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只是来探望奶奶而已,以为你不在家,不会遇到,”盛离解释道。
她的目光往下,周迟译并没有放开**霜的手,“你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当初我只想阻止我母亲的婚姻,顾不上考虑别人的感受,那件事,我应该给南霜道歉。”
**霜笑意浅浅,“不必,无论是误会还是事实,不管是发生在我和他分手之前还是之后,我都不在意了。”
话没说完,握在手腕上的力道就重了些。
一阵风吹过,凉意袭来,盛离拢了拢手臂,“看来误会很深,我的道歉太晚了。”
“用不着在她面前惺惺作态,你怎么过来的就怎么离开,”周迟译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这次麻烦你听清楚,家里多了条会咬人的狗,以后无论你以是什么理由什么借口来到我家,如果在家里被咬了,我不会负责。”
“一定要这样吗?”盛离的声音很低,片刻后,轻轻笑出声,“还是,你是做给她看的?”
周迟译语气淡漠:“如果给你脸色看就能讨好她,那未免也太简单了,我何必费那些心思 。虽然利用欺负女人去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这种下作手段,只有季旸那种人才做得出来,但如果你次次都强调自己很重要,我也不介意拿你试试,毕竟你也看得出来,她现在根本不想理我,我想哄她开心确实挺难的。”
盛离脸色僵了一瞬,“季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最近闹得这么热闹,随口说说,”周迟译轻声嗤笑,意味不明,“听到季旸的名字,你很紧张?”
盛离咳嗽两声,“他的事情牵连到我了。”
“你又不是受害者,占尽了好处才开始嫌他晦气,未免太薄情,”周迟译耐心不足,直接赶人,“还不走?”
盛离看向**霜,“你是怕我跟她说什么吗?”
“嗯,怕死了。”周迟译连敷衍都觉得多余。
盛离突然意识到,她低估了周迟译对**霜的感情。中考前**霜的名声坏了,他们冷战三年,竟然还能在一起,分手前**霜砸了他的家,玻璃杯碎了满地,六年后难道还能修复如初?
她不相信。
两条狗从家里跑出来,对着盛离狂吠,她被吓了一跳,踉跄着往后退,鞋跟卡进排水孔,差点摔倒的模样有些狼狈。
周迟译抱小的,**霜蹲下去摸eleven的脑袋,“怎么这么凶啊。”
eleven往她怀里扑,她身体重心不稳往后倒,周迟译把脚伸过去给她垫着。
没一会儿,老太太也出来了,看着他们俩在跟狗玩儿,笑得开心。
老太太走到周迟译身边,在他身上闻了闻,“喝酒了?”
“喝了点。”
“难受吧,阿姨请假了,家里可没人能伺候你,”老太太悄悄掐了他一下,看了看**霜,给他使眼色,“头疼吗?是不是得喝两杯醒酒茶?”
周迟译知道奶奶是什么意思,但**霜不吃这一套,“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你睡哪儿?”
“睡家里啊,还能睡哪儿。”
老太太说:“谁知道你今天晚上会回来,这两天收拾你爸和你哥的房间,我就把你卧室里的床也换了,但家具公司要等明天才能把新床送过来,不想睡沙发,你就自己找地方睡。”
周迟译:“……”
他一时间也分不清奶奶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把他的床给扔了。
“不信你上楼去看,”老太太慈爱地对**霜笑了笑,“南霜,我先睡了啊。”
**霜被eleven热烈的爱意压制,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好,奶奶晚安。”
老太太进去之前,还说了句:“这个季节,睡在沙发上应该也不会感冒。”
路灯亮着,盛离看得很清楚,**霜从包里找出一袋牛肉粒,喂小狗吃了一粒之后,小狗就很听话地坐在地上,eleven不像小狗那么好哄,**霜抱不动它,但会跟它说很多话,周迟译的目光始终都在她身上。
离开的路上,盛离心想,可能不是**霜不像南佳,而是周迟译跟赵启明有本质上的区别,名声对他来说一文不值,所以高中毕业后他才会毫无芥蒂跟**霜在一起。
但这一次,主动权不在他手里。
“地上凉,别坐地上,”周迟译拉**霜站起来。
**霜扶着他的手臂,腰往下弯,小声说:“腿麻了,等会儿。”
周迟译捡起放在地上的包,随后抱起**霜往院子里走。
今天工作时间长,她的鞋跟不高,随着他的步伐晃啊晃的。
周迟译站在门口等她输密码,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他低头看她,“怎么了?”
“你别进去了吧,”**霜说得很直接,“我不觉得跟喝了酒且满脑子都在想那种事的男人共处一室很安全,万一你精虫上脑,我很可能会吃个大亏。”
她挺会气人的,周迟译气极反笑,“你是以为我跟她发生过什么?”
“重要吗?”
“不重要?”
“嗯,不重要,”**霜早就已经不会再为这些事自寻烦恼,“那天我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也不是因为她住进了我们的家。”
夏梦说得对,**霜一直都很孤独。
她希望有属于自己的家,即使父母的婚姻并不如意,但她还是很向往能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有喜欢的人,有真心的朋友,再养条狗,那个新家的样子满足了她所有的期待,他们去逛家具市场的时候,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们住进去之后的生活。
沉默许久,周迟译才开口:“我知道,让你失望的人是我。”
他说:“后来我也想过,那天如果我没有拦着你,我们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为此,我无数次后悔,但后悔有什么用。”
“是啊,后悔有什么用,”她轻声呢喃,抬头看他时,眼里又有了几分笑意,“寇庄路替你卖惨,说你找过我。”
周迟译否认:“没有。”
**霜慢悠悠地说:“止止毕业典礼那天,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你回答对了,我就让你进去。”
周迟译闭了闭眼,自我妥协,“白色。”
“我怎么记得是蓝色。”
“白色,错不了,不相信你就去看你和陆止止的合照。”
**霜低声笑了笑,慢慢输密码开门。
两条狗先进屋。
周迟译抱着她上楼的时候,她没说什么,进卧室后也没有赶他走,她坐在沙发上,他半跪着帮她脱鞋。
他吻上来的时候,**霜偏头躲了一下。
“你们那个《乐园》的项目进度能不能稍微快点?”
“要多快?”
“等我拍完的时候,发布会能顺利举行吗?”
“能。”
“你可以吻我了。”
唇与唇之间近得只剩一指的距离,周迟译突然停了下来。
卧室比外面更安静,**霜茫然地看着他,他眼里的**很浓烈,只是在隐忍而已,“怎么了?”
她累了,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周迟译握着她的手腕,指腹在柔软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明知故问:“你是不是不愿意?”
“我愿不愿意,你看不出来吗?你也说了,这只是为了能让我心安理得地利用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是这个理,但我空了六年,单纯的接吻满足不了我。”
**霜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有生理需求很正常,你可以去找别人呀,我们这种关系,我又不会要求你对我忠贞。”
周迟译也不生气,“可我只想跟你做,怎么办?”
她叹了声气,用手托住下巴,着实有些苦恼,“很难办。”
周迟译倾身靠近,“不是说忍一忍就过去了吗?”
似有若无的轻吻落在唇边,男人强势的攻击性在隐隐发动,**霜并不害怕,他没有准备计生用品,即使喝了酒也不可能真的做什么,“是可以忍啊,但我答应过我爸,等我想结婚的时候,会嫁给江寻。”
闻言,周迟译有短暂的僵硬。
压在她腕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留下一道红印。
他真想咬她,痛感会让她给他一点反应,但又怕惹恼她,失去下一次可以亲近她的机会。
“你也说过要跟我结婚。”
“那个时候你不是没当真吗?既然没当真,就不作数。”
柜子里,那个存钱罐崭新如初,如果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
周迟译反问:“如果我当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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