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手札秘密故人无奈

“自我出生就是大梁朝的太子,我母后在我的周岁宴上,突发暴病身亡,母后去世后,我成了大梁朝唯一的继承人。”

“但我并不是,在陪都金墉里长大,自我有记忆起,都是跟着父皇,在外四处征战。那时父皇,常年在外征战,我被父皇托付给骠骑将军,魏家是我半个家。”

“五岁那年,魏家被抄家,父皇同祖父决裂,但最后还是没有保住魏家。那时魏将军身怀六甲,最后只保住了你。”

“为了保住你,父皇接受了祖父的要求,登基为帝,改朝换代,祖父也接受了父皇的要求,永生不踏进金墉。”

“而我,在父皇的身边呆了十年,朕十五岁那年,身为辅国大臣的祖父病故,父皇派赵昀将军将我送回金墉,那年,我们一起回到了金墉。”

我听着司琊讲着当年的事情,直到讲到他们回到长安,才出声打断:“原来当年家里遭遇偷盗,也是你安排的?”

司琊沉默了,微微撇开头,并没有否认:“回到长安,失去祖父的朝廷,必须由我替代我的父皇撑起来,这条路,不管我和父皇愿不愿意,已经无法回头。”

我喃喃的问道:“原来离开村子,是为了这?”

司琊起身走到书架前,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册,走回到我的身边,将书册放在我的手上:“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好好休息。”

“这本手记是我父皇写的,等你看完后,我再继续告诉你,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倔强的拒绝:“我不看,我听你讲完。”

司琊柔情看向我,低低的说道:“青青,如果我今日全说清楚了,你会如何?”

我刚要开口,就被司琊的一根手指,按在唇边:“不要说出来,求你不要说出来,不要这样残忍的对我。”

“我欺瞒你,是我不对,可是,若不是期满,大概你早已经和我,形同陌路了吧。”

司琊眼眶有些发红,声音里也哽咽:“十五年啊,青青,能不能让我慢慢告诉你?能不能让你再多留几天?能不能让我们......好好告别?”

我和司琊都沉默下来,他们都心知肚明,若是司琊今日全部告诉了我,我今日就会立刻离开,而司琊也没有任何挽留的借口。

我看着眼前的司琊,她曾经的兄长,她的兄长,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胸有成竹,都会风光霁月处理好。

而现在赶路而来的太子殿下,眼底乌青,衣衫也被她折腾出褶皱,两眼死死地盯着她。

我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司琊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我继续说道:“我可以听你的安排,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司昶赶紧说:“你说。”

“三天,三天后,不论你讲了多少,我都会离开。”

司琊一愣,沉默,最后他说:“我答应。”

“这三天除了说当年的事情,其他时候,我不想见你。”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良久后,司琊说:“好。”

说完,司琊起身,还是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打开这本手册,手册里写着:

正和五年十月二十四日。

今天是永定公主去世的第五天。

我最后见到了司琊。

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却孩子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像你的地方,她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我看着司琊,本该是三人的团聚,如今却成了两个人的重逢。

我抱着司琊站在陵墓前,我轻声说道:“对不起,司琊我会一直带在身边,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成为棋子,这次,我决不食言。”

我带司琊来到了陵寝,在这里,我拼出了那些碎纸屑。

那是一份和离书。

竟然是一份和离书。

你最后给我的,竟然是成全。

正和五年十月二十五日。

今天是你去世的第六天。

我却想了起来,给你讲了一则故事:“在《坛经》中看到这样一个故事:当时有风吹幡动,一僧说风动,一僧说幡动,争论不已。惠能上前说:你们辩论不休的原因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你们作为修行人的心在躁动,心不清净啊。”

你皱眉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在动啊?”

“你是风动,我是幡动。”

你疑惑的问道:“那为何没有惠能说的心动?”

我说:“或许以后,就会心动。”

现在你是风动,我是幡动,此生却来不及说一声,是心动。

正和五年十月三十日。

明天我就要离开长安,我最后一次见了父亲,司琊年幼,朝中大事父亲已经可以只手遮天。

对于朝中大事,我已经不再想插手,回道:“这种朝中之事,自有父亲和朝臣做主。”

“琊儿,你要记住,你是司家的人,就有权利插手。”父亲气道:“对了,你要离开?”

我对父亲说:“司琊是我与你的孩子,你已经不能陪在司琊身边,我希望父亲能够成全我们父子。”

父亲良久后才开口问道:“这次去多久?”

我缓缓的说道:“或许一辈子吧,谁知道呢!”

父亲更是被我气笑了:“你是因为永定公主,现在跟我决裂吗?不回京都,带走太子,难道你还想造反吗!”

我有些悲凉的说道:“我想带走的从来不是司昶,而是我们司家愧对的永定公主。”

正和六年十月二十日

我们在北上的途中,遭遇到了偷袭,伤亡惨重。这次北上突袭筹备,只有我,魏湘,骠骑将军,赵昀,若风五人,行军路线被泄露,那内贼,必然就在我们五个人之中。

我仔细询问过魏湘,她向我保证绝对不会是骠骑将军,他们魏家不可能有谋反之心,我相信魏湘的保证。

排除与魏家有关的三个人,嫌疑最大的就是赵昀。

但是赵昀是我在军中的第一个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一直对未能保护你耿耿于怀,也跟随我多年,我直觉的认为他也不是那个内贼。

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每个人都彼此间有信任,而我并不想打破这种信任。

我下旨停止了北上,在没有找到内贼之前,我断不能贸然行动。

今夜的月亮非常的亮,看着浩渺的天空,我仿佛看到了你,我伸出手,喃喃的说道:“山离,我这次不是失约,只是......不能拿那些无辜的生命去冒险,你再等等,再等等我好吗?”

正和六年十二月初一

今日下邳下了好大的雪,我和琊儿在帐外做了三个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一个是琊儿。

琊儿问我,为什么最丑的那个雪人是他,还说我老是欺负他,他还委屈的说,如果你还在的话,他肯定不会受欺负。

我一直以为,琊儿三岁了,长大了,不会再羡慕,有娘的孩子了。

但这一刻我才明白,他只是表面上不提,心里却十分的委屈。

也许在琊儿的心里,一直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他的母亲。

你生前,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你死后,我依旧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看着白雪素装的天地,我的眼前忽然出现这样的画面:我和琊儿在互不相让的打着雪仗,你会跟在我身后,悄悄拍下我身上的雪花,我知道无论对面是谁,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大雪漫漫,终究不过一场虚幻。

正和六年十二月二十日

年关将至,我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信中还是重复着那句话:早日归京,直到现在父亲,还在期望着我带着琊儿回去,顺便登上那个位子,真是恬不知耻。

我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有篡位的想法,或许他一直都有,只是他掩饰的太好了,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如果让我在皇位和你之间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只是你再也不会知道我的选择,也许至死那一刻,你还带着不甘跳下台阶。

我将父亲的信烧了,就像之前的那些一样。

等我烧完信件,一抬头发现窗外站着魏湘。她的脸色非常难看,甚至脸色灰白,我赶紧拿起大衣,推门走到她身边,将大衣披在他身上。

她似乎神游归位,对我张了张嘴,最后却将脸瞥向另一边,沉默不语。

我赶紧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魏湘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眼神也飘忽起来,自言自语道:“大司马,我有孕了。”

我一愣,她与若风也成亲,有一段日子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赶紧劝她进屋,谁知她执拗的站在冰天雪地里,倏然跪在了地上:“这孩子不能留。”

我一边拉她一边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绝望的看向我,又似乎透过我看向远方:“那内贼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谁。”

“若风,内贼就是,我的夫君若风。”

那一刻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可是看到跪在地上,蜷缩在一起的魏湘时,我知道这一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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