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军刑堂用的刑具有藤条、竹板,和藤杖。藤条轻便,咬皮疼,内不伤,方便教头在练兵时随时用来提点训练不到位的士兵;竹板面积巴掌宽,半寸厚,连着握柄只有手臂长,略重,但还是十分方便以单手操控,技巧熟练的话,只打内,不伤皮;藤杖是重刑具,粗、长、韧,需双手操控,非练家子使不上,已近似军棍,只是比较轻,但若功夫到家,也是一下就可以劈裂皮肉,三五下就能把个骑马打仗的大男人打出泪花。
除了这些‘公用’刑具,这王府也有私用的,那便是顾依的戒尺,那戒尺从京城一路带上来,不是没用过的,王药闲来监督顾依背书时,就会用这戒尺来小惩背得不好或背得敷衍的时候,自然是都没有下重手,充其量只能说是闺房情趣的级别,在顾依养得漂亮的腚儿打出一抹增添其迷人度的红晕,为俩夫夫的双修助兴。
“哥……”顾依自知逃不掉这顿罚,今日的他对王药,他的夫君,已不懂羞为何物?双手捂住了身后,毫不保留地撒娇,“知道错了,回房里打吧,我捧着戒尺,给你在床上跪好。”
“何必麻烦?王爷是追求效率的人。”王药雷打不动那样又指长凳,“即为王爷的配偶,我得配合王爷,来,麻利点。”
顾依咬牙,意识到他进山找人的细节全被告状了,那那段他说来吓人的‘大不敬’话语是不是也给王药听到啦?
“哥,你听我解释,我为我在山里说的话道歉,我没那个意思,我就吓吓他们而已。”
“啊,说到进山了吗?呵呵。”王药那嘴角挑起来,顾依禁不住就绷紧了全身。
果然,王药这一笑可不是送秋波,是杀气来的,他的脸色瞬间又狠戾几分,语气也更添辛辣。
“王爷,别说我不提醒你,你不顾自身安危进山,还让属下和你分开行动,若是让你皇兄知道,那后果会是什么,我都不敢想,若那其实是辽军设的陷阱,你能安全回来吗?你现在贵为镇守边防的安定王,怎么还是那样不懂轻重?先不要说我了,你要皇上怎么对你放心?边防将士们怎么对你安心?”
话说到这份上,气氛已不再是挑剔小错误的教训,而是针对严重罪行的责罚。
然而,顾依还是听得不舒服,觉得必须得辩几句,“我自然知道进山的风险,时刻都很小心,我又不是无能,我的功夫……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顾依撇过脸,举步走向门,怕再吵下去会不可收拾。
“王爷,你敢出去,我就上奏皇上今天的事,到时皇上要你当众受责,你可不要求饶,那太丢脸。”
顾依停下脚步,当下他很是气愤,胸口忽地就闷了一下,这熟悉的不适感令半年前经历生死边缘的往事历历在目。
皇上的喜怒无常,生杀谕旨信手拈来,席墨生那蓄着内劲的重板,满嘴的腥气,身下似乎骨断肉离的恐惧……倘若再把这经历重复一遍,那还不如去死,可若真的死了,弟弟们,还有王药,该有多难过?绝对会比他现在的委屈难过上千、上万倍。
“对不起 ,我错。”顾依屈服了,他慢慢地走到王药身前,低着头陈恳地说,“是我没有分寸。”
“早认错还是晚认错,都没有差别,反正错都已经犯了。”王药把扳子搁桌上,双手并用着替顾依松开腰带,把腰上那些碍事的香囊、药囊、腰牌,和玉佩取下来。
顾依呆了,他以为态度好点就能把惩罚带回卧房,正自惶急,王药已抓着他裤头,刷地一下就利落地给他褪光。
“哥!”顾依蹲下来想穿回去,王药粗暴地和他抢,他不敢伤王药,不得已,就这么被王药提起脚,拉走裤子,揉成一团,抛绣球那样抛得老远。
身子还是由长至踝的上衣遮蔽,但是内里却空荡荡、凉飕飕,细汗滑过那沟,泛起一阵痒。
王药双臂绕到顾依身后,仿佛是个拥抱,但顾依清楚不是,于是只直挺挺、可怜楚楚地扁嘴,靴子里的脚趾头默默地缩起来。
王药把顾依身后衣摆捞到前方,系腰带那样地绑好,“转身,哥看看。”他扶着顾依肩膀往后转,顾依羞涩又无奈地配合。
王药握着顾依后腰,拇指惯性低抵着显眼的腰窝搓,他修长的无名指和尾指箍着顾依腹股沟,用力地向后提,顾依就配合着他的带动,把屁股挺高。
“嗯。”王药像在鉴赏个花瓶,“很好,又长肉了,疤都快看不见,比你弟弟们的屁股还嫩。”
“那别打了呗?”顾依转回身,想趁机作最后挣扎,“都是你好不容易给我养好的,别糟蹋么。”他努力撑开应该很好看的笑颜,王药说过他笑起来最好看。
“既然都是我养好的,糟踏了,我自然有本事养回去。”王药报以一抹温柔得叫人舒心的笑容。
不过,顾依已能预料,他即将得到的对待,绝不会温柔。
那板凳不是刑凳,只是下人们要打扫高处尘埃时用来垫脚的凳,身形娇小的顾霸趴上去都有半截小腿悬在外,顾叁趴的时候,双脚更是直接踩地上。
顾依和他七个弟弟不是一个品种,他实际身高比萧寅还多两寸,但萧寅生得壮,乍看就觉得萧寅比他更威武,然而他们俩立于京城众武将之中已是鹤立鸡群,像天神降临,这短短的凡间板凳,还不及他半条腿长。
长度是个问题,宽度也一样,萧寅说顾依胸大,那是因上身骨架特别阔,以往没长几斤肉的他都显壮,现在好吃好养那么些时日,健美与彪悍这俩形容词是绝对符合他这副优越**,那条瘦瘦的板凳,仅仅只能支撑他身躯的小部分面积,就算牺牲身体的上半部吧,他成年男子的胯骨也不细,加之肌肉长得饱满,这板凳,显然托不住他屁股。
顾依就是这么傻站在板凳旁思前想后,该怎么个趴法才合适?
“王爷心烦呢?要不要小人给王爷分忧?”王药贴到夫人身后,把下巴往夫人肩上枕。
“哥。”
夫人一回眸,那唤着‘哥’的嘴型,正好能探进去吻,王药不假思索,搂着夫人尽情热吻一把。
王药今日在药泉别院尝试新的用药配方,累了半日,饭都没吃,腰酸背还痛,正自稍息,皇上安插在王府的影卫就来报,说安定王带人进山搜失踪小孩。
“王爷身份尊贵,不宜为此等小事以身犯险,先生请务必适当教导,莫要让王爷再犯,否则,陛下恐会怪罪先生,教导无方。”这影卫架子是蛮大的,功夫必然也很好,至少能好到至今都没被那自以为功夫了得的欠揍王爷发现。
王药至今都没有彻底想通,皇上为何突然把顾依当宝?尽管,这出乎预料的圣宠化解了长久以来压在顾依身上的重担,却同时也造就更难以设想的未来,或者,往更坏的一方面想,顾依已经彻底失去可以自我掌控的未来。
从皇上颁谕旨认顾依做义弟开始,顾依的命就是抵押给了皇上。
从今往后,顾依即使没有行差踏错,只要是皇上不满,他就有罪。
顾依现在头顶乌纱,虎符在手,军将在下,却脆弱如琉璃,曾经,只有□□的直接伤害可以威胁他的生命,现在,一句流言就可以要他脑袋。
王药早早就暗自起誓,就算自己可能千疮百孔,他也要替顾依挡下所有暗箭,毕竟,他是顾依夫君。
夫为上,要为妻遮风挡雨。
“哥,凳子太小。”被吻得红润的唇嘟嘟地,埋怨刑具不达标,“进房嘛。”还来□□这招。
“凳子就算大,你也趴不了,你看看你……”王药伸手到夫人衣摆下握。
顾依拧眉,鼻腔发出忍耐的哼声,他这一刻的迷人,是王药喜欢他的上千万个时刻之一。
“哥……我急……”
“堂堂王爷,弄脏地板可不好,连累下人来清扫,缩回去。”王药松开手中物,拿那竹板拍凳子,“趴不上去就手扶着跪,我是你夫君,让你跪,不委屈你吧。”
“不委屈……可是……”顾依低头看自己的威猛,“这怎么缩?”
“痛了自然缩。”王药丝毫不心动,这几日他疲惫,没心思想那事,他的打算是必须重打,让皇上的影卫相信他管得住人。
“哥,你轻点打,我一会儿还得走出去……”
顾依能有撒娇讨饶的一天也是不容易,王药必须承认,顾依这样子比从前认打认挨的可爱,只可惜,可爱和欠揍在顾依身上并存。
“我倒数十,你每浪费一个数,就加罚,十、九。”
“停!准备好啦!”
“疼就喊,不许憋,我看得出。”王药语毕就扬板子。
“啊!”“啊呀!”“哇!”
顾依挨一下、叫一下,叫得那个响,还要不要脸?天上飞过的鸟也得听见,何况是外面路过的人?
王药有些心累,他这媳妇怎么还不了解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喊得再不顾颜面也无济于事,反正丢脸的也不是他啊。
王药放下板子,在椅子坐下,他到底不是个武人,打人这粗活儿,他做起来还是会累。
“男子汉,敢做敢当。”王药严肃地说,不再用戏谑语气,顾依的脾气他晓得,越是逗弄,就越不甘心,但若义正词严,他即使不是打心底服从,也不至于过分抗拒。
“你今日挨了这顿打,就忘掉这件事,忘掉你的鲁莽,你的任性,以后做任何事,任何决定,你都要把身份考量在内,你是天子的义弟,是镇守边城的安定王。”
顾依默不作声,王药知道他不甘心。
“明日起,每日离开衙门后就直接去别院找我,那里的药泉已经准备妥善,我要给你治旧伤。”
“可我要练兵。”
“用不着你练,武功好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顾依又不说话了,他耳根泛红,在生气,气吧,王药可是下了决心,这气焰无论如何都得压,不然总有一天要火烧燎原。
王药把抛远的裤子捡回来,捡起后刚转身,顾依已在他身后,不吭声地把裤子拿去,动作流畅地弯腰穿裤。
王药默默等待顾依穿戴整齐,转眼间,他眼前的安定王就恢复英俊倜傥、尊贵优雅的模样。
“我去教场练一回兵。”顾依拆开药囊,当着王药的面,吞下一颗药丸。
王药体谅媳妇需要时间缓和堵着的气,就不勉强媳妇回房,反正吃了药就好。
“好,你去吧,我给你……”
话才说的一半,顾依就转身推开门,大步离去。
王药望着那骄傲的背影,禁不住苦笑,难呀,教顾依做人难,教他做主,更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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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夫君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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