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之点点头,朝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声音软糯且甜美:“苏苏知道啦!顾姨姨的姐姐不缺钱~”
“咳咳咳!”顾箐尬咳了几声,“苏苏......知道就好......”
“苏苏不笨,顾姨姨的姐姐说一遍就知道啦!”
既然知道了,顾箐就不再说什么,把她送到顾枕那边,正打算回房休息的时候,顾枕恰好从浴室里走出来。
“姐姐?你怎么来了?”她穿着素色连衣睡裙,头发没有擦干,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勾住了苏沐之的注意力。
一大一小对视了几秒钟,顾枕率先将视线挪开,看向顾箐的眼神,有些歉意:“抱歉姐姐,苏苏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顾箐抿唇笑,摇头:“没有,她很可爱。”
苏沐之看看顾枕,又看看顾箐,有点不好意思地讪笑。
“对了,阿枕,奶奶帮我找到医生了。”顾箐说:“沈家的沈缱。我们跟她在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据说是个出色的全能医生。”
言及此,两人沉默了一会。
“还有一件事,奶奶让你把苏苏藏好。”
“为什么啊?”
苏沐之柔细而稚气的声音钻进顾枕的耳朵里,弄得她更加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顾箐低头看小女孩,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放柔了语气:“小朋友,早点睡觉,会长高高。”
苏沐之牵着顾枕的小手动了动,点了一下头:“苏苏会长高高的。”
顾枕闻言,对一直不讲话的妹妹说:“阿枕,你早点休息,不要思虑太多。”
“姐姐,我不希望我们再跟那件事有任何牵扯。”顾枕握住小女孩的手的握力下意识加重了些,沉着声音说:“苏苏还太小,我也答应过芷若,要保护好她的安全,我不想苏苏有任何差池。”
顾箐咬了咬唇:“姐姐明白,可...”她犹豫再三,这才说:“郁琦快不行了。”
顾枕没有再多言,她心中有点闷,说不出来的感觉一下子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抱歉,姐姐想自私一回。”她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可下定决心的事情顾箐又不会轻易改变:“半个月后,我如果没有回来,请帮我照顾好郁琦,她需要人照顾。”
暖黄色的壁灯光倾斜而落,照在顾箐身上。
“郁姐不需要我。”顾枕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顿了下,抬头看她的眼睛泛了红:“姐姐,你别出任何事,要平安回来。”
“明天陪我去机场吧。”顾箐说。
顾枕心间疼痛,忍不住地上前抱住了她:“好。”
......
云南的千珑岭常年迷雾缭绕,树木繁盛,不见日光。
一支考察队的据点在岭间泗水湖边上,几个穿着潜水服的男人从湖里走出来,为首的是个身材挺秀的青年人,他摘下潜水镜,大口呼吸了一下:“沈姐,湖里的确有个墓穴,但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初子梁墓。”
背对着青年人的是个身形纤瘦,穿一件紧身黑衣的女人,她将手电灯打开,看着手里的地图,声音偏冷:“把苏轼城叫过来。”
“是。”
三分钟后,苏轼城穿白大褂从营帐里出来,走到女人旁,低声问:“沈缱,你叫我?”
沈缱说:“明天我需要回趟瓯城,这里就交给你和芩龄勘查。”
“那么突然,是有什么事需要回去处理?”
“有个病人需要我。”沈缱一直盯着地图看,“哦对了,过几天会来个新人,叫顾箐。”
苏轼城一怔,紧接着蹙紧眉头,他摸了摸左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思忖好久,才说:“没别的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他才转身走几步。
“你的女儿在顾家过得不错。”
苏轼城顿下脚步。
沈缱关掉手电,收好地图,看他略显削瘦的背影,淡淡说:“需要我替你们给她带话吗?”
“不用。”苏轼城眼眶周围红了一圈,声音有点颤:“替我看看她有没有长高,长胖就好。”
沈缱望向不远处的营帐,一个更清瘦的身影涌入眼眸,她们彼此看着对方。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留了句:“你放心,会的。”
......
半夜里,顾枕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望着臂弯里的小女孩,同样的,苏沐之也睁着最真纯的眼睛,安安静静地与她的目光相撞。
顾枕默默地望着她稚嫩的小脸蛋,嗓音轻柔:“苏苏也睡不着吗?”
小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子,没说话。
“苏苏会唱歌吗?”
苏沐之眨了眨眼,应了声:“会。”
顾枕摸摸她的头:“会唱什么呢?”
“儿歌。”
顾枕看她:“苏苏会唱什么儿歌?”
“虫儿飞。”之后,苏沐之盯着顾枕眼睛,轻轻地张口清唱,歌喉清润而稚嫩:“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今晚,夜里没有星星,也没有丛间飘动的萤火虫。
顾枕安静听着她唱,眼前的小女孩却好似一只萤火虫,慢慢哄自己入眠。
“苏苏......”她不知不觉地抱紧了小女孩的小身体,眼睛缓缓地合上了,额头抵着苏沐之的额头,彼此呼吸轻而缓。
她放慢所有动作,一遍遍念着小女孩的名字。
“苏苏在。”
苏沐之乖巧地说话。
顾枕放下所有思绪,向小女孩吐露心声:“我舍不得姐姐离开。”
“苏苏也舍不得顾姨姨不开心。”
“苏苏认为什么叫使命?”顾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想把心里话找个人全部说出来,或许这样心里会好受些。
可又想想,苏沐之那么小,怎么会知道什么叫使命呢。她被自己逗笑了下:“算了,不问你了。”
苏沐之静静听,慢慢说:“爱是使命,也是守护。妈妈说的。”
“爱是使命,守护......”
“爸爸妈妈选择离开苏苏,或许就是在保护苏苏。”小女孩眼眶红起来,鼻子泛红,小泪珠憋着不让它流出来,声音却出卖了她:“苏苏不笨......”
这一句不笨,顾枕听得心疼,搂着她小身体:
“你放心。顾姨姨一直都在。”
好久不见,读者大大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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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她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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