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铂乐是跟在邵铖汉背后回到教室的。
邵铖汉刚进门就有人跟他打了招呼,又有人看见了他身后的傅铂乐,说:“邵哥你跟小傅一起回来的?”
邵铖汉闻言回头看了傅铂乐一眼,扭头就离开了教室。
刚才说话的人像是被噎住了似的,茫然地问旁边的人,“我说错什么了?刚才邵哥是生气了吧?为什么?”
旁边的人压低声说:“你忘了邵哥现在和小傅的关系不太好啊?”
“我知道啊,可是……为什么?以前邵哥不是最照顾小傅了么?把小傅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谁都不敢碰。后来咱们大家不也是这么被带起来的么?”
“……不知道。小傅,你前面问邵哥了吗?”
傅铂乐点点头,他故意压低嗓音,学着邵铖汉说话,“要你管。”
“铖哥这么说的。”
班上的人怎么叫邵铖汉的都有,直接叫名字的,叫阿邵阿汉的,叫铖汉的,叫邵哥的,但只有傅铂乐一个人会叫邵铖汉“铖哥”。当初也有人问过,傅铂乐说“铖哥”好听。
后来也有人跟着傅铂乐朝着邵铖汉喊了几声“铖哥”,被邵铖汉送了个“滚”字。
在邵铖汉那,只有傅铂乐是例外。
“哎哟哟,我怎么觉得铖哥这话说得像是闹脾气的小媳妇儿。”
“会说话就多说点,等下邵哥杀个回马枪回来打你。”
“不至于,邵哥肯定去食堂了,一会儿就直接回宿舍了,还回来干什么?”
“邵哥不回来,你得回宿舍吧?”
“卧槽你提醒我了!我今天中午不回去了,我就在班上了。”
“……”
傅铂乐听得直乐,摇着头回座位。
杜娟和王嵩都不在,估计是跟着吃饭大军走了。
傅铂乐看见了桌上放着的不上火的小零食和纸条,是杜娟给他留的话。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听王嵩说了,先给你个小零食缓缓。邵铖汉就是个狗脾气,当初的事儿我听说了一点,下午课间给你说。你下午多穿件衣服,别又加重啦。——你娟姐。」
杜娟是那种好大姐的性格,平时虽然最关注的就是傅铂乐,但其他人她也一样关注。加上她性格好,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又有分寸感,班上很多人都爱跟她聊天排解。
之前班上重新选班委的时候,还有同学建议再安排一个心理委员,就给杜娟安排上。
这个当时当然是没落实,不过这事儿既然已经提出来了,班上的同学基本都默认了杜娟是学委的同时还是心理委员。
所以,杜娟对谁做出什么过分关心的事儿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
更何况对象还是傅铂乐这个团宠。
傅铂乐把自己刚才顺手在外边小卖部买的棒棒糖分了一个到杜娟桌上,又匀了一包辣条给王嵩,剩下的小零食分给了今天投喂过他的同学。
最后他路过了邵铖汉的课桌。
傅铂乐的兜儿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巧克力球。
这个巧克力球他是打算自己吃的,而且校服的兜儿里也揣不了太多东西,这颗巧克力球是他从小卖部里出来的时候能揣的最后一颗。
“……算了,不给你。”傅铂乐把刚从兜儿里掏出来的巧克力球又转眼放回了兜里去,双手插兜地走了。
邵铖汉的后桌还在复盘今天讲评的试卷,恰好看见了傅铂乐的所有小动作,乐得不行,决定下午看见邵铖汉的时候酸他一下。
下午,邵铖汉刚到教室就听见后桌喊他。
“干嘛?”邵铖汉坐下后瞥了眼斜后方傅铂乐的座位。
窗户还大敞着,某个人完全没有一点自己生病了不能吹风的自觉。
不过关他什么事?
后桌看见邵铖汉发呆,就刻意顿了一下才说,“今天小傅来了一趟。”
邵铖汉:“什么叫来了一趟?”
“匀零食。”后桌指了指王嵩和杜娟手里的零食,“他路过你课桌的时候停了一下。”
“然后?”邵铖汉嘴上这么问,实际上已经开始假装不经意地翻桌肚了。
后桌忍笑忍得脸有点抽筋,“然后就没然后了。我看他本来想给你匀一颗巧克力球,然后嘟囔了什么我没听清,最后又把巧克力球揣兜里走了。”
翻桌肚的邵铖汉一僵,随便抽了本习题册,嘴硬道:“谁稀罕他的巧克力球。”
“哦哦哦,你不稀罕。”后桌已经笑得不行了。
邵铖汉一块橡皮砸过去,“笑个屁。”
傅铂乐还没来,王嵩那个神经大条的还在吃手里的辣条,看起来没觉得傅铂乐一个生病人士吹那么凉的风有什么问题。
邵铖汉想到今天傅铂乐瞪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小狗眼睛望着人的样子就觉得烦。怎么能有人这么能装,不就一感冒么,整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呢。
“啧。”邵铖汉歘地起身。
后桌吓了一跳,“邵哥你干嘛?你不是为了一颗巧克力球要跟小傅吵架吧?”
“我有病?”邵铖汉古怪地看了后桌一眼。他看起来像是去找麻烦的样子么?
没走两步,王嵩把手里的辣条吃完了,顺手关上了傅铂乐那侧的窗。
好巧不巧,傅铂乐从后门进来,手里勾着早上从校医室里拿的药。
王嵩扭头说:“咱这教室也不差你这一扇窗不开,帮你关上了。你要觉得闷就跟娟姐换个位置。”
傅铂乐把药放好,“我没事。你们闷吗?闷的话还是开窗吧,也没事。”
王嵩:“我不闷。”
杜娟:“我也不闷。”
杜娟的同桌:“我也不闷呀,就是馋。”
杜娟从桌肚里掏出一包小青豆,“吃。”
“我想吃辣条。”杜娟同桌说着幽怨地看了王嵩一眼。
王嵩嘴上还沾着辣椒籽,“干嘛,我吃完了没有了啊。”
“我有。”傅铂乐从他那百宝袋一样似的兜儿里掏出两包亲嘴烧,“你吃。”
杜娟同桌眼睛都亮了,“你不吃吗?”
杜娟:“他感冒呢,吃啥。”
“那我不客气了啊。”杜娟同桌接受了那两包亲嘴烧,飞快地吃了起来。
傅铂乐被这和谐的氛围感染,眼睛里的笑意就一直没压下去过,看得到邵铖汉更烦了。
邵铖汉一屁股坐回去,动作有点大,又把后桌惊了一下。
后桌看到后边傅铂乐那几个人聊得正开心,就大概知道邵铖汉为什么不高兴了,“邵哥,你得理解小傅这种团宠体质。他还生着病呢,是个病人,没给你一颗巧克力球而已,别这么小气。”
邵铖汉气不打一处来,“我小气?我只是看不惯这么多人被他骗得团团转的样子。”
后桌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啊?啥意思?小傅骗啥了?”
“呵,感情。”邵铖汉冷冷地说完,低头刷题。
后桌呆住了,突然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吓得邵铖汉在习题册上画了长长的一道。
邵铖汉忍无可忍地回头掀桌,“再一惊一乍地我就把你丢出去!”
后桌赶紧捂住嘴巴。
班上的纪律委员看了看邵铖汉,决定还是低头刷题,不管为好。
毕竟邵铖汉是体委,某个方面上比他这个纪律委员还是厉害那么一点的。
王嵩“啧啧”两声说:“邵哥自从换了座位之后,这体内的暴躁因子就压不住了。可惜啊可惜。”
王嵩说着摸了两把傅铂乐的后脑勺。
傅铂乐发现后躲开了,“可惜什么?”
王嵩嘿嘿一笑,“可惜你这个脾气安抚剂便宜给我了。邵哥就后悔去吧。”
傅铂乐:“……”
脾气安抚剂又是什么鬼?
不过王嵩也没说错,邵铖汉一声不吭地换座位之后,脾气确实比以前暴躁了很多。
对他就更没耐心了。
以前对他有多照顾,现在就有多烦他。
傅铂乐重重地叹了口气。
最后一节课下课,班主任老刘急吼吼地就进来了。
“宣布两件事,一个好事儿,另一个天大的好事儿,先听哪一个?”
“好事儿就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下个星期月考嘛,考完放假一天!这都老传统了!”
“就是啊老班,直接说天大的好事吧!让我们听听能有多天大嘿嘿嘿嘿……”
“是不是月考之后有什么和兄弟学校的友谊赛啊?这次比什么?足球?”
三班的氛围轻松得不行,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愣是没有一个猜准的。
老刘老神在在地喝了口枸杞水,“哟,邵哥今天哑巴了?不高兴啊?平时这时候不是最积极了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邵铖汉已经没多烦了,只是纯粹地不想说话而已,偏偏老刘还得点他名。
“你不是烦我么?我今天不说话了你还不乐意了?”邵铖汉没什么好气地说。
“嘿,你这小子!”老刘倒是没因为邵铖汉的不礼貌生气,“月考之后,最后一次秋游啊。秋游的具体通知一会儿投屏幕上大家自己看。这次的秋游是有项目的,每个人最多报名两个项目,多了不行啊,没钱。明天中午之前班长把项目报名结果报到我这。大家注意啊,报名之后项目就定了,不能改了,听见没有?最后一次秋游,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老刘一走,三班立马沸腾了,接连一整栋高三楼都回荡着欢呼声。
住宿的着急回去洗澡,通知刚投到屏幕上没多久,班上就空了一半。傅铂乐没着急去吃饭,毕竟生着病,他没什么胃口,有其他同学投喂的小面包撑着倒也饿不着。
他来来回回看了登记表上边的项目,最后在两个看起来有点出格但是又不那么刺激的项目旁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傅!表!”邵铖汉的后桌隔着老远喊傅铂乐。
“等等。”傅铂乐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把表给林恒跃送过去。
林恒跃拿到表,下意识看了傅铂乐选的项目。
“丛林野战和卡丁车?!”这两个项目挨着,林恒跃一看就看到了,他吃惊道,“小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俩可刺激啊。你玩得来?”
傅铂乐好脾气地笑道:“试试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